凌灀书房。一个身穿黑衣,蒙着脸的男子出现在书房里,手里抱着剑,跟主人一样自顾自的倒了杯茶。
凌灀进来就看到他这样,摇着头走到旁边的棋盘炕上坐下。“你倒是毫不客气。”
“嗨!我跟你还客气?也不看看咱俩什么交情。刚刚那个就是皇帝给你安排的美人儿?长得不错啊,你真的不动心?”蒙面人把蒙面解开坐在棋盘另一侧。
凌灀执黑白两子自己对弈:“你都说了她是皇帝安排的,我怎么可能会对她动心。那岂不是自投罗网。”
黑棋落下,白棋陷入困局之中。
“哎,话可不是这么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你不如顺了她的意,看看她想做什么,也好将皇帝安排的人一网打尽。”
凌灀笑笑,执起白子思考放在哪里合适。“蒋翎你要是喜欢,就给你了。”
蒋翎一个劲摆手:“我可无福消受,还是太师大人自己享受吧。说认真的,皇帝怕是对你起疑心了,你要如何应对?”
“我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既然他派人监视我,那我就让他监视。”
白子落,打破了黑棋包围白棋的僵局,一子定胜负,白子冲破突围反败为胜。
“皇帝送来四个美人给你,说不定还真有怕你是喜欢男人的意思呢。”
蒋翎把玩着几颗棋子,单脚撑在炕上。凌灀抬头,指着棋盘道:“进了我的地盘,就别想那么容易出去。且等着看吧,看他能不能将我拿下。”
太师虽是文官,但凌灀在朝中势力颇大,文武官员都不敢不给他面子,就连皇帝都器重他,有些决策需要他帮助才能下旨。就因为如此,皇帝担心凌灀权力过大危及皇权,想打压他。暗中找他错处,给他定罪。
“那你今夜打不打算叫个美人来伺候?”
蒋翎格外想看到凌灀面对女人的反应。可凌灀怎会让他看笑话。
“他不是想让女人来服侍我?来吧。”
凌灀离开棋盘打开门,砚汐在门口等着。
“今夜叫月夫人来伺候。”
砚汐点头:“是。”便去后院请人了。
后院,三方院落灯火通明,宁月正和宁心讨论哪家的衣裳首饰好看,侍女进来通报砚汐过来了。
砚汐进屋给她们行礼:“见过月夫人,心夫人。太师大人叫月夫人去伺候。”
两人对视一眼,彼此都觉得事情可成。宁月面路喜色,让人以为她只是在为可以侍寝凌灀而感到高兴。
“砚汐姑娘稍等,待我去换件衣裳。”
宁月和宁心起身,宁心告辞回屋。砚汐欠身到屋外等候,半晌宁月画着精致的妆容跟着砚汐去凌灀的院子。
佟叔在院子门口,看到人命人让开道。“太师大人还在处理公务,月夫人先进屋稍等片刻。”
宁月颔首,“佟管家言重了,还请砚汐姑娘带路。”
砚汐对着佟叔行礼,带宁月去凌灀的寝室。室内昏暗,只点了几支蜡烛,砚汐推开门道:“夫人请自便,有事尽管吩咐她们。”
砚汐关上门。宁月在室内走了一圈,摸遍了书架上的瓷器和书卷,并未发现什么机关密室。
“难道是在书房?”
她坐在床榻上撑着脑袋。
凌灀的寝室很简单,被褥床幔都是简单的青色,靠窗的两炕放着大靠枕,中间的方桌放着几卷书。
“难道是在衣柜?”
宁月走到凌灀的衣柜前,衣柜上了锁,难道真的藏了什么秘密?
她伸出手去触碰那把锁,就在这时,门被砚汐推开,凌灀走进来。
“你在干什么?”
宁月收回手行礼:“太师大人,妾只是看衣柜上了锁有些好奇,想看看,并无他意。”
凌灀走近,把那把锁拿起来给她看。那锁上有精致的花纹,除此之外没什么别的不同。
宁月心存疑惑,“这把锁可真好看,只是妾有一问题想请教大人。为何要在衣柜上挂把锁?”
凌灀示意砚汐关门,回头看着宁月。“你倒是实诚,换了旁人,还要说一堆谎话遮掩。”
宁月看着他转身,瞄了一眼衣柜,跟上凌灀。凌灀提裙在炕上坐下,拿了一卷书看,宁月在另一边入座给他倒茶。
“天色已晚,大人不如沐浴歇息吧?”
宁月陪他坐了一会儿,凌灀啥都没干只是看书,她都要坐不住了。
凌灀翻一页书,“你累了?”
宁月哪敢说累,“不累,大人看了那么久,烛火昏暗,只怕大人看久了伤眼睛。”
“你说的有道理。”
宁月以为他要去沐浴,自己就能翻查了。不想凌灀把书给她。“大人这是何意?”
“你不是说看久了伤眼睛?既然如此,那你就给我读吧。”
宁月心喊造孽,给自己找罪受,又不能拒绝,免得凌灀把她赶出去。“是……”
于是今晚,宁月读了一晚上的书,侍女送了好几趟茶水,第二天宁月出来眼下乌青一片。
“月夫人,大人已吩咐让人送你回去。”
侍女端着茶水准备送进凌灀书房,宁月疲惫的点头,又立马转身,“你这是要送到哪去?”
“大人用完早饭要去书房处理一会儿公务再去上朝,奴婢正要去书房。”
宁月接过她手里的茶水盘:“我去送吧,你下去吧。”
“这不太好吧,夫人伺候一夜也累了,大人让你回去休息。”
宁月摆出宠妾的架子横眉竖眼:“昨夜太师大人才让我侍寝,说不定今夜他还会让我伺候,现在我把茶水送过去,有何不可?”
侍女不敢得罪她,说着不敢,把茶水给她。宁月得意的哼一声去凌灀的书房。
凌灀还没去书房,砚汐也不在书房外伺候,此时正好没人。宁月溜进去正好。
书房静谧,阳光照进来,细小的尘埃浮在空中。宁月一进来,那尘埃就飞远了。
在书架上搜索,墙上摸索,敲敲打打也被发现了有一面墙是空心的。可入口在哪呢?
一般来说,机关都在书架上或者墙壁上,怎么没有呢?难道凌灀这人不按常理出牌?
宁月百思不得其解,不死心地在墙壁上推,无一点打开机关的痕迹。
门口传来说话声,她赶紧躲到书架后,透过格子缝隙偷看。
进来的是凌灀和砚汐,凌灀看到桌上放着的茶水。“一会儿我去上朝,你可以歇会儿,不用守在这里。”
“是。”
砚汐帮他从桌上找出上朝要带的折子交给他,与他一并出去。
门一关上,宁月先不急着出来,等了一会儿确认外头无人才出来,到桌边放书卷的地方翻找,有一些是凌灀的折子。
那些折子都是些其他官员无关紧要的事情,什么哪家大人新纳了一房小妾,哪家大人新得了个儿子等等芝麻大小的事都给他上折子。
“这太师未免当的也太轻松了吧?这些事都有人写?”
宁月觉得荒唐,把无用的折子翻了个遍都没看到有消息的,有些沮丧。凌灀实在狡猾,不留一点痕迹。
她找不到凌灀的错处,无功而返回到后院。宁心一大早在她屋里等,“如何?”
宁月一进房就倒在床上,把被褥盖在脸上,说出的话带着浓浓的倦意。“没,那凌灀也太谨慎,我一点马脚都找不到。”
宁心也觉得难办,“不如去找宁湘和宁璃?”
被子里的宁月点头,宁心出去叫人,一会儿宁湘和宁璃就进来了。
“昨夜是月妹妹伺候的,可有何线索?”
宁璃风情万种的坐下,宁湘则是睁着大眼睛盯着她们。
“那凌太师谨慎的很,宁月被他看着读了一夜的书,今儿还有心上朝,一点都不累吗?”宁心替宁月回答。
宁璃噗嗤笑出来,“没想到太师大人竟然如此有趣。”
“哎呀别笑了!要是找不到东西,就等着死吧!别忘了马上就是一月之期了,咱们还得回宫拿解药呢。”宁月不耐烦的翻个身,声音都变哑了。
宁湘道:“那月姐姐好好休息,不过陛下让我们寻那太师的错处要定罪,咱们不如做一个错处出来?也算是完成了任务。”
宁心拍手:“这主意好!就这么办!此事越快越好。”
听着她们谋划,宁璃捂着嘴掩住嘴角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