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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不可说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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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前他四哥触怒他父皇,被发配到北疆刷马,萧瑾看热闹不嫌事大,也跟着跑到了冀北大营。

有一天两人正闲的在地上数蚂蚁,他抬头问四哥:“哥,找点别的事情做做?”

他四哥心领神会,当晚便有大宛国的探子放火烧了粮草,次日四哥领了五千精兵向着大宛南部重镇渠桑出发,号称有五万雄军。

大宛位于大梁以北,夹在大梁与青阳之间,历来是两大国之间交战的缓冲地带,位置举足轻重。大宛与梁国之间小规模纷争屡见不鲜,但真的大阵仗却是前所未有的。

当日大宛国主得知梁军压境,立马派护国大将军调动全国兵力,向南出发。

大宛兵力足有数十万之众,他四哥只在边境不痛不痒地打了几仗,打不过就跑,传了消息到冀北大营要求支援。

这冀北的主帅一听消息就傻了,原以为是皇子爷小打小闹,没想到真惹出大祸了,主帅胆小怕事,迟迟按兵不发,非说要先等上京定夺。

当时青阳王密羯罗忙于内斗,无力分心大宛的局势,萧瑾当机立断,一棒子把主帅敲晕软禁起来,伪造圣旨派大军增援,等消息传到上京时,他和四哥兵分两路,一路势如破竹,已经打下了大宛国土将近二分之一。

圣人给气得不轻,但紧要关头,恐打击士气,还是派将火速领兵北上,穿过喆哲草原,偷偷避过大宛探子耳目,自此大梁军队如神兵天降,奇袭大宛都城。

就此,大梁兵分三路,于六月攻破大宛都城。

攻进王宫的那一天,萧瑾坐在大宛国主那张椅子上,脚下踩着国主的脑袋,怀里搂着个惊慌失措的小美人,怎么都觉得有点儿意思,冷不防被他四哥揪住耳朵,一把从位子上拽了下来。

当他们返回上京,他和四哥在御书房前跪了半天,他父皇大手一挥,让他四哥北上去解决残余的大宛反叛势力,却是对他大行封赏,令他留在上京。

好一招分化敌军,难不成看出是他在背后撺掇四哥了?

可不知何时起,朝中流传起父皇有心废黜二哥,改立他为太子的消息。

萧瑾心里亮堂起来,怪不得灭了大宛,军功都落在了他的头上——后招在这儿呢!

太子为人优柔寡断,全凭大皇子在背后指使,他父皇早有心废黜东宫,改立他母妃的孩子。

然而先皇后虽不在人世多年,其娘家何氏在朝中仍势力颇大,门生颇多,冒然废储,何氏一族定会极力反对。

再者圣人这么个爱面子的,肯定怕天下人笑话他薄情寡义,所以干脆以他为棋子,要他与何氏一族来一出鹬蚌相争,替他四哥扫清障碍。

要知道他四哥萧鸾可是算在李贤妃名下的——朝野众臣可不知他身上也留着蛮子的血呀。

*

夜色已深,一盏油灯散发着微弱的光,青色的床帐紧紧拉起,里头繁炽的呼吸安稳绵长,显然已进入熟睡。

凝香抱着刀倚门席地而坐,双眸时不时闪烁着光芒。

地上铺着张破席,萧瑾脸烧得通红,眉头紧锁,嘴里时不时还说几句胡话。北梁官话夹杂着突厥语,颠三倒四的,她听了半天,连个完整意思也没猜出来。

凝香望着萧瑾左手重新被血浸透的纱布,先是用足尖踢了踢他,那人并无太大反应,只是蜷缩得更紧了。

不是死到临头也要挑衅她吗?

她掏出金疮药,解开纱布,握住了萧瑾的手。

逝去的那个寒冬里,曾是这只手,拉着她走出无边黑暗。

一个又一个深夜,她自梦中惊醒,眼前尽是那孩子无辜的眼睛。

然而每次醒来之时,她总是发现自己已经落入萧瑾宽阔温暖的怀抱。

他总是任她靠胸前,耐心地安抚着她。“别怕,我在。”

就是这一瞬间的出神,她的手忽然被人反握住,萧瑾的力道很大,恨不得将她的指骨捏碎。

下一瞬,萧瑾猛地从地上坐起身来,眼神森冷狠绝,还未等她反应过来,他狠狠钳住了她的脖子。

凝香本能地抓住他的手,陡然咳嗽起来。脖子上一阵温热湿黏,液体顺着她的颈侧滑落——他的手在流血。

一阵天旋地转,萧瑾翻身将她压身下。

他的手肘制住她的肩膀,膝盖狠狠抵住她的腿,让她动弹不得。握她颈间的双手不断加大力气,拼尽全身力气想要致她于死地。

一路腥风血雨走来,凝香不是心慈手软之人,立刻用了十成力道,指甲狠狠陷入他的皮肉。

萧瑾就像没感觉似的,凝香脖子上的桎梏不见松动。她的呼吸变得困难起来,彼此的心跳犹若沉重的鼓点,清晰地耳边回荡。

凝香痛苦地拧起眉头,不自觉地望向头顶。

萧瑾的眼神阴冷无比,让她想到草丛后蛰伏的群狼,在无边的夜色中酝酿着狼吻。

凝香几次试图提起膝盖去踢萧瑾,无奈被压得太死,动弹不得。她牙关紧咬,凭着仅存的几分理智,摸向别在腰带上的铃铛。

指尖碰到铃铛的那刻,她却改了主意,指尖一转,从后头点了他的睡穴。

萧瑾顿时安静了下来,头重重地砸落凝香的颈侧,整个人覆她身上,呼吸杂乱炽热。

凝香头脑一片空白,双手仍搭在萧瑾的腰背上,张嘴大口大口地呼吸。

*

又是两日日夜兼程赶路,终于出了中州地界。

萧瑾遭人掳劫,手下心腹为避免京中局势异动,定会将此消息严密封锁,所以派大批亲卫离开中州大张旗鼓追赶并无可能,凝香于是稍稍松了口气。

这日入了淮阳地界,淮阳地势险要,易守难攻,自古乃兵家必争之地。将来谢氏代陆,公子兴兵北伐一统天下,必会在此地进行至关重要的一战,届时她愿意为公子执戟提枪,马革裹尸也在所所惜。

山中的夜空是极深的蓝色,点点星辰挂着天空上,时而眨巴一下。山路两旁是遮天盖日的树林。已近夜半,白雾从林深之处向外蔓延。

凝香扯了缰绳,将马车停在路边的一棵大树下,打算在此处将就着过夜。

自萧瑾被她往手上来了一刀后,总算是长了几分记性,安静了不少。

凝香斜眸望向萧瑾,这家伙不笑的时候下巴的线条十分冷硬,如今病刚好,脸色白得跟纸似的,嘴唇薄薄的,侧面看去倒真几分凉薄相。

这厮从前终日把笑容挂脸上,不知蛊惑多少佳人,但倘若凑近了细看,便会发现他眼中其实并无半点笑意。

他对所有人温柔,却也对所有人无心。

只是善于伪装,习惯了笑,习惯了对人好,擅长不动声色利用他人的弱点为自己谋利,若轻信了他是良善之人,便从开始就输了,日长月久,他会用骨子里深刻的凉薄残冷将他们蚕食殆尽。

萧瑾见凝香停了车,懒懒地打了个呵欠,从马车上跳了下来,照旧准备选一棵树爬上去对付一宿。

哪知他刚走远几步,忽然耳边传来“嗖嗖”几声,回过头一看,无数只火箭从右侧的密林之中飞出,整个马车已经烧了起来。

车顶燃起了滚滚浓烟,整条山路都被照亮了,凝香迅速将头钻入车内,连拉带拽地将繁炽救了出来。

萧瑾以为是上京赶来的救兵,又觉得有几分不对,忽然“砰”一声,一只箭矢自他耳边险险擦过,深深地钉入身后的树干。

不好!这些人是冲着他来的!

萧瑾掌心一用力,将那箭矢折成了两段。

凝香冲他喊:“走!”

萧瑾心领神会,一把拽过繁炽的袖子,向着左侧密林中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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