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之前？

转轮王像抚摸一个孩子一样摸着她的头，“是的，她把自由给了你，也把你给了我。”

把你给了我。

迦楼罗震惊地抬头，“什么？”

转轮王坦然地重复，“她把你托付给了我。”

“她，她为什么要把我托付给你？而不是孔雀？”

“因为孔雀身上应着佛祖的生灭二劫，在如来寿尽圆寂之前，她永远不会有生命危险。”转轮王平静地回答，“可你不一样，你太弱小，你需要别人的照顾。”

“孔雀吞佛，我并不意外。只是我不知道那是如来的生劫还是灭劫，当然，如来自己也不知道。”转轮王说：“这也是为什么她失踪三百年，我也并不着急的原因。”

“孔雀会回来的。”他说：“她的确也已经回来了，不是吗？”

迦楼罗只觉得自己今天接收到的信息实在太多了：先是转轮王驾临人间，又是薛礼和遮罗珈的名字，又是自己的名字和母亲的托付，如今又有孔雀身上牵扯的佛祖的生灭二劫。

她摇摇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她顾不上孔雀，只艰涩地追问，“所以，所以母亲让你来照顾我？”

“为什么是你呢？”

为什么是你，而不是别人呢？

转轮王见她仍然心存疑虑，不禁摇摇头，“你啊，来人间一趟，疑心重了不少。”

他执起她的手，微笑着让她的指尖触摸在了他的胸口处。那是一个极端危险、失礼、冒犯的动作，危险程度堪比在孙悟空脸上拔猴毛，在杨戬天眼上画眼线，在摩昂太子头上掐龙角。

如果不是遮罗珈握着她的手放过去，她这辈子都没想过能触摸到他的元神本源。

那里应该是幽寒森冷的，应着他十殿阎罗的身份。

可那里.....那里沸腾如火，炙热如沸！那里奔腾酷烈如红日，煊赫灼烫胜火焰！

那是！那是！

迦楼罗腾的一下就要站起来，她脱口而出，“你，你不是人族！你是......唔唔唔.....”

转轮王苦笑着捂住了她的嘴巴，把她按在青石上坐下，小声道：“我的小祖宗，小声些。”

迦楼罗脸上涨红，一双明眸又惊又疑，泛着水汽，被他牢牢按住，过了许久才缓过神来。

转轮王道：“现在可信了？”

迦楼罗想了想，又看了看他的左胸，讪讪点头。

如果他真的是，那凰王的托付是天经地义的。

转轮王见她如此，像是百无聊赖似的望着花厅，笑道：“你来人间走了一趟，心思倒是多了不少。”

“因为.....”迦楼罗慢吞吞地说：“因为，有人告诉我，不能相信任何人的任何一句话，不要被人操纵，要留有自己的判断。”

白衣神女道：“我觉得，他说的对。所以......”

所以才追问到底。

转轮王一挑眉，长长的睫毛微微开合，他点点头，语气平静而柔和，“那你有没有想过，说这句话的人，才是真正想操控你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