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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些许疏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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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门考不仅仅是和魏将军有关,达官贵人和朝廷重臣中不乏有些人看中了龙门考的官职,不择手段地让自己的废物儿女考中,而后调职升官。”林廓道,“如此看来,世家之人是圣上的良解。”

宋吟星皱眉道:“这不是什么好差事。”

“自然不是什么好差事,好差事轮不到我们。”林廓趁着说话的时机,偏头亲了宋吟星一下,“所以,我和惟崇商量了一下,准备称病,各自在家中待着,不到关键时刻绝不见人。”

“什么叫关键时刻?”宋吟星循着林廓的话继续往下问。

林廓答:“你来见我,小七去见惟崇。”

宋吟星将此事转告给巫祁时,她画图纸的手未停,眼睛都未抬一下便道:“我们是不能去的,所以,这关键时刻根本不会存在。”

到时候还不知会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易慎和林廓,也不知会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世家,她们不能轻举妄动。倘若真被别人逮个正着,定个欺君之罪,那真是悔不当初。

宋吟星笑道:“所以,真不见?”

“不见。”

宋吟星又道:“至少半个月不能见。”

巫祁笃定道:“那也不见。”

“可你和惟崇哥从来没有分开半个月之久。”宋吟星道。

巫祁画图的手顿了顿,忽而道:“还真是。”

她长这么大,还真没和易慎分开过半月。

巫祁又道:“不过,前年冬天,易慎不知为何对我有些许疏远……”

宋吟星半信半疑道:“惟崇哥对你有些疏远?”

“对啊,前所未有的疏远。”巫祁放下笔,道:“我也不知为何,只听旁人说这个年纪有了心悦之人就会对旁人疏远些,我就以为易慎有了心悦之人。”

“然后呢?”宋吟星道。

“然后我就在想易慎可能心悦谁啊,我一夜未睡,将我脑中能想到的人全想了个遍,想来想去,还是觉得易慎心悦我吧。”

“他心悦我,我会对他很好的。”

“他不心悦我,他也会很好的。”

“不过,我还是想让他心悦我。”

时西日沉山,晚烟萦树,原本空荡荡的屋子随处可见皱皱巴巴的纸团和堆叠不甚整齐的图纸,即使这样,屋子也无丝毫烟火气,那些纸团和图纸以及杂乱的各种东西像是几滴墨落在圣旨上。

突兀且杂乱。

巫祁趴在桌子上,歪着脑袋,发带随之垂下,头上的花却好好地,并未有掉落的迹象。

像是刻板墨画中一道绚烂色彩。

虽有些不合时宜,但到底夺目。

“后来,我也不知怎么了,易慎又好了。”巫祁喃喃道,“好像是一个霜雪天之后,他就不再疏远我了。”

时至今日,她也不知为什么,只记住了一个霜雪天。

那个冬日,霜与雪相依,飘然落地。自那天后,易慎不再疏远她。

宋吟星却觉得不对,若真如巫祁所说,前年冬天,易慎有些疏远巫祁,那时,她也在他们两人身旁,可她完全感觉不到易慎对巫祁的疏远。

不对,要说疏远,兴许也是有的。

无非是一起吃饭时,易慎距离身旁的巫祁远了些。如今想起,吃饭时,他们两人椅子之间的距离确实稍微远了些。

除此之外,宋吟星再也想不出任何疏远之处。

这也算“前所未有的疏远”吗?

或许对他们两人来说,确实有些“前所未有”了……

“易慎能办好龙门考一事,我不该打扰他。”巫祁坐直了身子,随手拿起笔慢悠悠地转着,“倘若他愿意入仕,那他一定是不可多得的好官,名垂青史,得后人喝彩。”

她话锋一转,道:“不过,敛时哥是怎么得到此消息的?”

宋吟星敛目道:“国宫中有他的人。”

“嗯?”巫祁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原以为只自己一个人违反了世家礼法,而后得知易慎也违反了世家礼法去练剑,如今又得知林廓早已插手朝堂,竟然在国宫中安插了自己的人。

倘若真按照世家礼法来处罚,那他们几人真是得皮开肉绽,小死一回都是轻的,说不准真就一命呜呼了。

巫祁道:“还有一事不对。”

宋吟星与她对视一眼,了然道:“同为世家公子,圣上为何只让惟崇哥和林廓着手龙门考一事,却不让含宿参与其中?”

巫祁点头,又道:“我总感觉,圣上对宁家太过于特殊了,无论是纡曲姐姐,还是含宿。”

宋吟星道:“我也感觉如此,却不知为何。”

若是朝廷重臣子女日日像宁循绪一样不来辞紫阁,不必圣上开口,怕是家中父母都要将其绑了送来,可宁循绪鲜少在辞紫阁。有几次,圣上来了,宁循绪还未来。

起初,众多夫子会提醒宁循绪,或者在得到圣上要来的消息后急急忙忙派人去请宁循绪,然圣上见宁循绪不在后,只轻描淡写地道一句——“含宿又在家中帮纡曲做事。”

此事就这样过去了。见圣上无怪罪之意,宁循绪也请不来,久而久之,众多夫子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宁循绪来了就算来了,不来也不要紧,毕竟,圣上都未说什么。唯有孙夫子,只要见宁循绪三次不来,不是亲自去宁府给他上课就是像上次一样,派人转告宁循绪。

此事虽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不过只要关乎圣上,便没有小事。

巫祁心觉不对,但又找不到丝毫头绪,只好将此事记在心上。她拿起笔,转了一下,未曾想,只转了一下,未干的墨便随着她的动作甩在衣衫上。

擦也擦不干净。

巫祁盯着那几滴油墨,庆幸道:“幸好,今日穿的衣衫不是易慎买的。”

宋吟星道:“三句不离惟崇哥,依我看,惟崇哥倘若真闭门谢客半个月,你怕是抓心挠肝,指甲扣着门板要去见惟崇哥。”

“也说不定。”巫祁笑道。

正巧这时,几声敲门声响起,是易慎和林廓来了。

易慎敲门进来后,瞧见半个地板的纸团和废纸后神色也并无异常。为了不踩那些纸团和废纸,他特地绕了些远路,才将笑意盈盈、伸着胳膊等他来抱的巫祁抱在怀中。

巫祁拍拍他的背,道:“好辛苦啊,我们易慎。”

林廓正色道:“我得到的消息,七日后,圣上会宣布让我和惟崇着手龙门考一事。”

七日后,正是魏将军魏卯的生辰。

他们被迫成为了圣上刺向魏将军的一把利剑,却连挣扎都不可。刀剑相碰间,他们是牺牲者。

巫祁又轻拍了拍易慎的背,饱含不舍与眷恋地道:“我们易慎,真的是辛苦。”

易慎抱紧了她,道:“别担心。”

林廓的消息没有错。七日后,魏将军魏卯生辰日,圣上的确下令让易慎和林廓着手龙门考一事,但并未说他们可调遣何人。

辞紫阁学子大惊,宁循绪支着脑袋小声道:“奇怪,又没我。”

孙夫子拍拍桌子,提醒道:“怎么了,都画完了是吧!?没画完的都不许下学!”

众人一个激灵,纷纷拿起画笔垂头作画,踩着下学的点交了画。

孙夫子将易慎和林廓的画抽出来,而后将他们所有人骂了个狗血淋头,最后拿起林廓的画,丝毫不留情面道:“画的什么东西,还不如巫祁呢!!”

林廓大惊道:“啊!?”

巫祁眨眨眼睛,道:“啊?”

他们两人同说一个字,其中暗含的情绪却大有不同,林廓是难以置信,巫祁觉得是无妄之灾,惹得辞紫阁学子低头掩笑。

孙夫子放下林廓的画,又拿起易慎的画,只看了两眼,便皱着眉,颇有些不满道:“和巫祁的画不相上下。”

闻言,巫祁道:“看来,我确实是进步了不少。”

“你没进步,是他们两个退步了,以为自己入了月堕营便可以怠慢学业了是吧,我要是到易府和林府告一状,你们两个定是吃不了兜着走。”孙夫子道,“你们两个跟我走,有吃有穿,什么时候能画成画了,什么时候能来辞紫阁。”

众人面面相觑,终于知道孙夫子为何会这样说。

孙夫子知易慎和惟崇接手龙门考一事,定是有重重阻碍。朝廷重臣的压制,相识之人的送礼……种种行为但凡被旁人拿了错处,那就是一个死,所以易慎和林廓才商议闭门谢客。

可终究不够妥帖。

是以,孙夫子将他们带走。

这也意味着,易慎和林廓是真的闭门谢客了,在圣上给他们调遣人之前,他们不会见任何人,唯一能见的人就是孤苦的孙夫子。

孙夫子收起众人的画,一张张地叠放好,边卷边道:“我这几日身子有些不好,就不来辞紫阁上课了。你们好好学,等我回来后,你们交上来的画若是还不如巫祁,那我便踹你们一人一脚。”

“巫祁,你也得好好画。”

巫祁知道,他不是身子不好,他是要守着易慎和林廓。

孙夫子不只是喜欢赏识她,他赏识每一个阁中学子,他乐意用自己的盛名为他的学生们打一把雨中伞,不让他的学生们被雨淋湿。

他是嘴硬心软的好夫子。

孙夫子道:“好了,惟崇和敛时跟我走。”

林廓吐出一口浊气,起身抱了一下宋吟星,轻声道:“我走了。”

“嗯,万事小心。”宋吟星道。

易慎没有抱巫祁,他看了巫祁片刻,抬手摘走了她发间的一朵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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