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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种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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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氏自作孽,你还妄想...”谢皎目露讽刺,忽而他上上下上打量周旋久:“且慢,你的意思是他还会为了这些事回来?”

他在“回来”两字上语气压重了些。

周旋久道:“玉裁与我有言在先,人界各国若有不寻常的动静,需与他商议。”

“他在天帝的幻境里究竟看见了什么?”谢皎眯起眼睛。

“我也不知。”

“那你与师父有怎样的约定,让他在成仙后仍肯为奔波。”

周旋久默然摇头。

“看来我的疑虑,门主是一个字都不打算解释。”谢皎目光一闪,剑锋已经逼至周旋久眼底,“你是不是以为我当真不敢杀你。”

周旋久疾步后撤,忽然道:“冀深是谁,你难道一点也不记得?”

谢皎的剑刃堪堪横在他颈前。

周旋久又道:“婚宴。”

——你为何会有这股力量,你的梦境定有他人介入。

刹那间,随河森寒的质问在脑海中响起,谢皎霍然抬头,“...梦貘织出的那个梦里,你曾在宾客面前唤冀明为冀深。那是你本尊,不是幻象!”

周旋久神情复杂盯着他,叹道:“在那之前,我早就提醒过你了,可惜你并未察觉,还与我生了嫌隙。认为我在你与玉裁间挑拨离间。”

谢皎收了剑,皱眉看着他,“你...为何要这样做?”

周旋久目光逼人,“因我生来便能与岁昙产生联系,这才在一众门人中被先代门主看中,做了这一代掌门人。可你知不知道,天纵的英才是多少年才能出世的人物?凡庸众多,先代门主治下,钟吕门已经走了下坡路,这权柄传到我手里,更如儿戏,仅因为一个岁昙,周旋久忝列高位。十二玄门弱肉强食,青迟皇室八面玲珑,我一介庸才,如何能让我钟吕门不做那他人的盘中餐?我为此日日夜夜殚精竭虑,却不能挽救颓势,实有高处不胜寒之感。谢皎,从我坐在这个位置那天起,我这辈子就只剩下一个使命。钟吕门近五百年的传承,绝不能在我手中断绝!”

陆雪寰眼神变了,“岁昙?又是时辰。”

“传说岁昙得烛龙滴血灌溉,遂成光阴规则下仅有的例外,它是可盗时的灵物。醒世钟归位回天后,仙家随之离开四方山,仅剩这株岁昙作为钟吕门镇门宝物。只有极少数人能将它浇灌到开花并借此掌控岁昙为己所用,若那种花人并未成仙,随着肉体凡胎死亡,岁昙也会随之枯萎,等待光阴中下一个有缘人再次将它唤醒。我也不知我为何能与它有所感应,但所幸经炼化后,钟吕门拥有了窥探时间法则的力量,足可以震慑玄门与皇家。”周旋久望着谢皎道:“而仅仅这一株岁昙的力量,你已经见识过了。梦貘为你设的梦里,白昼过得极快而不真实,夜里又因太过真实,使你分不清真假。否则,以你的资质,早就该醒了。”

谢皎怀疑的目光在他脸上打量许久:“....你做这些事,师父知道么?”

周旋久苦笑道:“玉裁用梦境禁锢你,我助你梦醒,不想你倒很乐在其中。”

“这关你什么事。”谢皎冷淡地说。

“玉裁飞升那天你浑身爆发出一股波及整个四方山的真气。若不是他临行前为你留下尸身,整个四方山就要被你夷为平地。”

谢皎不由得呆了呆,“我为何毫无印象?”

周旋久看他一眼:“你的问题不少,现在又不好奇冀深是谁了?”

谢皎忍气吞声问:“您说。”

“三代以前,岁昙认他为主,他生来便有控制时间的本事,那些年天下并不像如今这般太平,可冀深并不满足在钟吕门称王,他与异族勾结,竟然妄想避开天道法眼,偷时运成仙。此举使得无数修士殒命,后来地脉震动,万山将倾,人界大能无一人能消弭这灭顶之灾。冀深数次回返时间力竭身死,才令凡人有试错之机,最终得以镇压地脉,保住无数性命。福祸相依,冀深杀修士,却救万民,功德圆满飞升成仙。后来,上仙下凡隐于钟吕门的规矩也变了,各路仙官再也未曾在钟吕门的历史中留名,那个连接我们与天界的线,只剩下一个冀深。他出身钟吕门,此举看似对门中有益。可冀深其人,刚愎自用,藐视凡人,我与他处处不合,就在他将要虢夺我的位置传给他的心腹时,玉裁的消息被一位仙家托梦与我,并告知这少年是钟吕门唯一转机。”

“在世人认识玉裁之前,我就知道妖剑认了凡人为主。可是玄门之中,实力称王,那些先天的宝物是最没有用的东西。我并不信一个小孩能改变钟吕门的现状,就这样,怀着将信将疑的态度,我循着仙人谕令亲自去将他带回来,并在钟吕门为他扫出一方安身之地。”周旋久忽然顿了顿,道:“玉裁成名是后来的事。我遇见他时,他不到十岁,瘦的皮包骨头,在青迟与大息边境流浪,被一群乌鸦带在身边。鸦妖是极其聪慧的族群,只是食物常以腐肉为主,我至今不知玉裁是如何在一群妖族手中活下来的。这段经历他从未向任何人提过。”

谢皎握着剑柄的手指一紧,这是他首次了解随河那不为人知的过去。

.....与他想象的大相径庭。

“起初我想带他回来,但他并不信任我。我便为他在边境置办了一间小院,并告诉他我要教他修习访仙术,但其实玉裁修习的并非门中典籍,而是那位仙人托梦,为他传授的玄经秘术,是以我谢绝了玉裁称我为师的要求。修习仙家秘法,于凡胎而言如同虎狼重药,而妖剑更是神秘,无人能点拨。因用剑把握不得当,玉裁修习时被反噬过无数次,每一次反噬便会浑身筋骨尽断,呕血不止。若不是有神仙托梦给的灵药方子续命,他根本活不到加冠。就这样,在一间无名无姓的村落,他度过了不舍昼夜修习的漫长光阴。等随河这个名字手握煎神寿横空出世时,已经是几年后的事了。那柄剑在他手中渐露锋芒,他出名得过了头,要杀他的人与要控制他的人一样多。毕竟这天底下的修士,无论凡妖,能将这柄妖剑的力量为己所用,试问,谁不会垂涎?而敌对者又唯恐玉裁真的为仇家做事,恨不得他死无葬身之地。这时我才出面,请他进钟吕门。世人多浅薄者,便当真以为玉裁得剑认主是生来走运,殊不知这背后有多少刻骨苦修的昼夜。谢重明,你遇见他时,见他风华正茂,便心生喜爱。你真的了解你的师父么?”

周旋久洞悉的眼神盯着谢皎,竟有些凛冽。

谢皎已然听得呆了。

随河在他眼中,永远都是那个雪野月下向他伸出手的少年郎。

可...其他呢?

谢皎心底陡然漫起深切的惭愧,这些往事他闻所未闻,也从未想过去问。

周旋久说“刻骨”,那便是字面意义上的刻骨,谢皎从不知道这两个字竟能让人感到浑身发冷。

陆雪寰无暇关心他二人的心中所想,沉声道:“你可知托梦的神仙是何人。”

周旋久疑道:“阁下是...?”

“这你不必知道,”陆雪寰一抬手打断他,周身隐隐泛出咆哮的狂风,周旋久暗自心惊,不便再问其身份。只得答道:“我并未见过上仙真容,他待人平和,与凡人并不见有何区别,遂并未对我隐姓埋名。这位上仙,仙名云邃。”

陆雪寰静了片刻,指尖隐隐发颤,随后,他一句话也不说,刹那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周旋久奇怪道:“他这是?”

谢皎久久不能回神,下意识问:“不必管他,门主平时与师父如何联系?”

“因有玉裁坐镇,当初岁昙盛放,我才敢邀请十二玄门前来观赏。此举一来是为表明我门中已有镇门奇宝,天下欲入玄门者尽可以入我门中;二来,是要让皇家,或者说姬非臣心生忌惮,不敢轻易对钟吕门出手。后来经过炼化,岁昙便种进两块相同的灵玉里,岁昙可无视光阴法则,令我与天界的玉裁能如同在人界一般传信。”

谢皎伸手道:“劳烦门主将它给我。你委曲求全在青迟皇宫做事,也该知道姬非臣坐上皇位后对我们并无益处。门主需尽快回去先稳住他,日后你只管在朝中做你的国师掌教,这等可能会暴露身份的苦差事,就让我来代劳吧。”

谢皎理直气壮,改口之快让周旋久瞪着眼珠半晌无言。

但他所言也不无道理,周旋久与随河暗中联络一事若被姬非臣察觉,不知又会闹出怎样的风雨。周旋久沉吟片刻,从腰间取下灵玉递给他,道:“以指代笔,与在纸上写字相同,将你心中所言记载在其中即可。”

谢皎笑道:“多谢门主。不过话说回来,您做这些事是为钟吕门考虑,那您在梦中提点我,又是为何?”

周旋久怒道:“这时候知道认我了,为何?自然是为了让你早日破除心魔,继承衣钵,玉裁既已成仙,难不成我将他从天界拉回来。我告诉你,臭小子,玉裁之所以收徒弟,那都是我自他入门时便勒令不论如何都得给我找个人继承门主之位,否则我就撞死在他面前。”

谢皎的脸色,在听见这句话时,结结实实变作了铁青。

周旋久后知后觉说错了话,讪笑别过道:“我先走了,你记得与玉裁细说此事。”

*

“青迟有变,速来皇宫。”

随河走出南天门没多久,腰间泛着微光的玉屏腰坠便将一行小字投在半空。

他眉间闪过犹疑,最终抬指凭空划了几笔回信,便往与青迟相反的方向去了。

谢皎咬紧牙关,盯着那句“门主费心,此事我已知晓,静观其变,无妨。我尚有要事待处理,回见。”的回信,一口没来由的闷气简直能憋出内伤。

就在此时,一道怯怯的声音传来,谢皎回头一看。

两梦貘躲得远远的,饕餮强行将紫藤推上前来,顺手在背后拧了拧,紫藤浑身一颤,看那表情都快哭了。

谢皎面无表情打量几人。

紫藤鼓起勇气与他对视,抖着嗓子指着西方道:“...饕...饕餮说那位君上往故地去了,您去问他,或许有办法提升修为,便能与随仙长早日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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