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想来，这大约不是自家老板单纯，而是故意留在这，就指着白茶哪天发现了回拨。
直钩钓鱼啊！
“我说老板，你好像有微博号吧？”
于敏娜笑着斜睨凌清冽，意有所指。
凌清冽假装看不懂。
一脸正气：“不知道你说什么。我没微博。”
“你的手机号，我就是从你微博找到的。”
于敏娜笑得更欢。
看向凌清冽的眼神更加深邃。
凌清冽无语。
回睨于敏娜。
于敏娜一脸得意：“不然你以为我是怎么知道你手机号的？”
说完还打了个补丁：“其实我当时也不确定那号码是不是你的，谁知你一下就认了。”
“……”
凌清冽回了她一个眼神。
聪慧。
猪葱烩。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白茶听不懂。
又觉得很有内容的样子。
“我说她……”
于敏娜刚想得意解释，却被凌清冽打断。
“咳！我觉得于经纪你还是要把本质工作做好。不然没法给你结工资。”
这是点我呢。
你发工资你了不起，你清高！
打工人于敏娜微哼一声，终于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开始扯本职工作。
“好吧，那我给你们一起说一下微博和抖手的事。”
“优秀员工。”
凌清冽淡定评价。
“雷厉风行，说干就干。今年的优秀员工就你了。年底发优秀奖金。”
“……”
我可太优秀了。
什么优秀奖金？
那叫封口费好么！
不过，优秀如我，还是勉为其难接受了吧。
“谢谢老板。”
打工人低下高贵的头颅。
随后，便是教学时间。
一只鸭妈妈教两只小笨鸭即视感。
终于，两个大龄儿童学会了与之相关的所有，愉快玩了起来。
别说，这些app吃起时间来还是挺凶的。
翻着热搜、划拉着短视频，那时间如水，就得叫一个“哗啦啦”。
等于敏娜提醒二人差不多得了、该做正事，她们这才意犹未尽伸个懒腰。
好累。
白茶甚至还打了个哈欠：“有什么正事要做？”
于敏娜无语：“所以我为什么要教你们玩这些？”
为什么？
白茶眨巴眨巴眼，终于想起来：“啊，我们要发广告，推我们的戏！”
感恩您总算想起来了。
只是——
“推自己的戏，不叫广告。叫跟粉丝汇报日常。”
瞧这用词。
凌清冽笑着和白茶对视一眼：“行，我们和粉丝汇报日常。”
同时看向于敏娜：“有没有汇报日常的文本？”
广告文本一般是有的。
但那不是又得花钱嘛。
公司初创。您老人家又是文坛大佬。所以……
“本着节约原则，我觉得您应该能自己编个好文本。”
于敏娜笑眯眯。
凌清冽秒懂。
竖起大拇指：“不愧是优秀员工。知道为公司节约成本了。”
“……”
别让我再听到“优秀员工”四个字。
凌清冽不愧是文坛大佬，只略一沉吟，就把文本编了出来：
“《茶倾天下》，有我参演。敬请收看。”
“好酷！”
白茶恋爱脑上身，情人眼里出好文本。
顺便，还把文本照抄了一遍，发到自己微博上。
凌清冽：“《茶倾天下》，有我参演。敬请收看。”
白茶：“《茶倾天下》，有我参演。敬请收看。”
两人一前一后，发出了相同的微博。
还配了同一张图。
图中，两个绝色古装美人相对而立。
一个高华，一个妖媚。
各擅风情，让人几乎移不开眼。
而更让人移不开眼的，是两人那互相凝视的眼神。
含情脉脉。
一眼万年。
情有独钟。
……
所有的深情词汇，用在这里都恰如其分。
而每一个词汇，都是关于爱情。
这是……
百合？！
百合能拍剧了？？？
看这样子，不只拍出来，还能播了。
什么时候播？？
在哪里播？？？
定档啥卫视、几点？我康康。
那边，流量在网上疯狂涌动。
这边，于敏娜却在呲牙：“你想了这么久，就想出这么个文案？”
“有什么问题？”
凌清冽一边反问，一边打开文档“咔咔”码字。
“什么问题？”
于敏娜气结。
“你就没发现你文案少点什么吗？”
“少什么？”
凌清冽手中不停。
眼神也没紧盯文档。
于敏娜有种不被重视的憋闷，语气跟着暴躁：“什么时候播、在哪里播、哪个卫视几点档？你一概不说，让大家看什么去？”
“他们可以自己去搜呀。”
凌清冽依然冷淡，继续码着自己的字。
“这叫‘犹抱琵琶半遮面’。”
“……”
于敏娜再度气结。
文化人用文化吵架什么的，真是太讨厌了。
讨厌归讨厌，自己也确实怼不过。
于敏娜见不好就收。
葱烩地不再纠结。
“好吧，这个且不说。但你文案也太简单了。就这么三句话，有什么用？你既然文采好，就不能想点好词好句高文采的推荐？”
“不简单啊。我把主题、核心梗和重点都说完了。这叫言简意赅。”
凌清冽一脸坦然。
“主题就是《茶倾天下》，核心就是我参演了，重点是让大家收看。全说完啦。我写东西从不注水。”
“……”
确实不注水。
那是一点水都没有啊。
就不怕网友们看了噎得慌？
网友噎不噎不知道，但此刻于敏娜是挺噎的。
噎得喉头一口怨气和血吞啊。
良久，深呼吸再深呼吸的于敏娜，终于给自己松绑，不再纠结。
横竖这是您老人家的公司、您的剧，您老想怎么滴就怎么滴吧。
只是，看着对方始终如一在那敲键盘，于敏娜还是有些不得劲：“您能尊重一下自己的员工，专心听我说话么？别光在那敲字呀。”
“你能尊重一下我的职业么？我是写手，不敲字干吗？”
凌清冽也很无奈。
“再说，也没谁告诉我，微博和抖手那么吃时间呀！我这一晃眼的功夫，半天就过去了。不抓紧时间码字，今天的固定更新都悬。”
于敏娜不说话了。
好吧，微博和抖手确实是杀时间的利器。
一条条新闻、一个个短视频，随着手指的划拉扑面而来，让人目不暇接。
时间不知不觉过。
脑子却悄无声息被填满。
不只半天时间倏忽浪费。
半天后重新写文，也会面临脑袋卡顿、思路走神的情况，文思竟十分不顺。
这在凌清冽是从来没有过的。
她的码字之路，向来极度专心又速度奇快，从来没有“卡文”一说。
今日，也算头一遭。
却已经让凌清冽生出十二万分警惕：这些app，是再碰不得了。
这会说到这里，凌清冽干脆表示：“以后我们的这两处号，就交给你打理吧。我们想发些什么，会告诉你，然后你去发。”
话里的“我们”，自然把白茶也囊括了进来。
这些吃时间卡脑子的app有毒，她同样不想白茶沾染。
不过，既然那些号顶的是自己的名字，就不可以乱说话。
还是自己编辑清楚，让别人直接复制粘贴的好。
这般隔绝，让于敏娜很是无语：“作为现代人，你就这么怕这些app？”
“不是怕。”
凌清冽订正。
“只是不好的东西，没什么要沾染？”
“……”
行。
你说什么都对。
于敏娜就不知道，这些有什么不好的。
“行了，你回去吧。我今天的更新还没写好呢。今天可能得久一点，就不留你吃饭了，没时间。发笔餐补给你，自己去吃。”
“……”
于敏娜万分无语。
她知道，如果是叶璃和林聆被这般对待一定很开心。
但她不是那两个丫头片子啊。
什么i人e人的定义她分不清，但她无比肯定：自己是个爱社交的外向人！
跟人一起聚餐聊天什么的，可让人开心了。
哪怕聚餐的是老板老板娘，也乐呵啊。
就不爱一个人吃饭。
一个人有什么好吃的？
发笔餐补自己吃是什么操作？
谁稀罕你的餐补？
于敏娜一面在心里吐槽，一面秒接了红包，顺手秒回了个“谢谢老板”的磕头表情。
还是疯狂磕头那种。
节操掉了一地。
看着屏幕上疯狂磕头的小人，凌清冽和白茶的表情齐齐抖了抖。
白茶更是掩面：自家经纪人什么的，真是太丢人了。
太丢人的经纪人毫无自觉，反而笑得灿烂：“那你们忙。我这就走了，去吃好吃的！”
看着对方离开的背影，凌清冽感慨：“果然是玩微博抖手还没被吞噬的人，这钝感力绝了。”
“什么钝感力？”
白茶好奇。
“就是不被外界左右情绪的能力。”
凌清冽认真。
“像我去看那些热搜和乱七八糟的短视频，情绪就会不自觉受影响。我会跟着愤慨、欢喜悲伤、甚至绝望。而情绪被高度挑起，又快速变换，消耗其实很大。最后会觉得很累，心里很空。那是一种情绪和灵魂的疲惫。”
白茶听得心惊。
“还会这样？”
想起这些年自己的“休闲”，不由心里渐渐震惊。
是啊。
网上这些东西，似乎，真的是如此呢？
因为自己在原书中的悲惨结局，她一直排斥看娱乐圈的相关。
微博上那漫天的娱乐热搜，让她心浮气躁，莫名烦闷。
原本以为是自己个人原因，没想到其中还有那般门道。居然所有人都如此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