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停电了吧。”楚佳荷猜测说。“真是奇怪。”
舒亦萱有点怕黑，“姐姐，我害怕。”
“没事儿，不怕。”楚佳荷打开手机的手电筒。
有了光源后，舒亦萱安心了一些，她握住了楚佳荷的手。楚佳荷愣了愣，神色有些不自然，她将目光移到别处，说道：“我们去阳台看看吧。”
来到客厅的阳台，她们看到对面的几栋楼都是漆黑一片。“看来整个小区都停电了。”楚佳荷说。
舒亦萱有些担忧，“啊，那什么时候才来电啊？”
“等等吧。”楚佳荷看了看时间，“我得走了，你一个人可以吗？”
舒亦萱摇摇头，“不可以。”
“那......我要留下来陪你吗？”
“嗯，你晚点再走好不好？”舒亦萱伸手抱住楚佳荷，小声说：“我怕黑。”
楚佳荷看着怀里的舒亦萱，呼吸频率不自觉加快了一些，“好，那来电了我再走。”
舒亦萱将楚佳荷抱得紧紧的，撒娇说：“你真好。”
楚佳荷心里在打鼓，“你抱我抱得那么紧干嘛？”
舒亦萱的头往楚佳荷脖子蹭了蹭，她解释说：“我害怕，但是我抱着你就不害怕了。”
好吧，楚佳荷接受了这个理由。她的心跳在不断加速，呼吸也更急促了。看着怀里的舒亦萱，她情不自禁地伸手环住舒亦萱的腰。
抱起来真舒服，楚佳荷没忍住，嘴角朝上勾了勾。
两人在漆黑的房子里拥抱着，仿佛世界都安静下来了。楚佳荷闻着舒亦萱的体香，不自觉地闭上了眼睛。
她从来没觉得一个女孩这么好抱，居然越抱越上瘾，恨不得把对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她突然想起了那天晚上做的梦：她给舒亦萱辅导功课，但辅导到一半，就和舒亦萱亲了起来。
想到这里，她忽然清醒了。
她是舒亦萱的家教老师啊，怎么可以这样占学生便宜呢？这是不对的，不能这么没有边界感。
于是，她将舒亦萱推开了，转移话题道：“你妈妈呢？”
“妈妈出差了，今晚不回来。”舒亦萱说完后，将手机拿起，拨通了柳燕的电话，把停电的事告诉了柳燕。
柳燕听后无奈地笑了笑，“今天晚上是停电来着，业主群说了，但我忘告诉你了，你等等吧，很快会来电的，你一个人在家吗？”
“嗯，佳荷姐姐陪着我呢。”舒亦萱说。
“佳荷还没走吗？”
楚佳荷：“是的阿姨，我还在。”
柳燕笑了一下，“那麻烦你陪陪她了，亦萱胆子小，怕黑。”
结束通话后，楚佳荷举着手机，照着书桌说：“我们继续。”
“继续什么？”舒亦萱不解。
“继续上课。”楚佳荷将光源照向教辅资料。
舒亦萱有点意外，没想到停电了还要学习。但她还是听话照做了，坐下听课。楚佳荷提前准备了好几节课的内容，此时派上了用场。
漆黑的房间里，只有书桌的位置亮堂堂的。舒亦萱不自觉地将身子凑近去听。
“总的大小和样本大小都知道后，就能得到质量函数。这里表示的是从b个元素……噢不是，是从a个元素中选择b个元素……”楚佳荷讲得支支吾吾的，脸也有些燥热。
舒亦萱觉得有些奇怪，她看着楚佳荷的脸，疑惑地问：“你怎么了？”
楚佳荷笨拙地找理由，“没什么，就是停电了，讲课有点不习惯，不好意思。”
“哦没事的，你继续吧。”舒亦萱没多想。
楚佳荷努力保持专注地讲课，但发现自己的脑袋很乱，讲得有些许卡壳。
这个电什么时候才来啊，她要疯了，再讲下去她整个人都要红温了。
十分钟后，灯亮了。
舒亦萱很兴奋，她还担心一整晚都没电呢。楚佳荷拿起背包，背上，“电来了，那我走了。”
“等等。”舒亦萱喊住她。
楚佳荷回头，疑惑地看向舒亦萱。
舒亦萱走上前，伸手抱住楚佳荷，温柔地在她耳边说：“谢谢你留下陪我。”
“额，不用谢。”楚佳荷将视线移到地上，她推开舒亦萱，低着头说：“我，我先走了。”
“拜拜，路上小心。”舒亦萱目送着楚佳荷离开。
来到外面，楚佳荷的心情很复杂。她觉得自己对舒亦萱的感情，越来越不对劲了。
她是来做家教的，可居然喜欢上了自己的学生。今晚上课她还走神了。她觉得自己很没有职业素养，心里埋怨自己。
深夜，她躺在床上失眠了。她感觉自己没法像之前那样好好讲课了，唉，这可怎么办？
考虑良久，第二天，她给柳燕打了个电话，说学业忙，不能来上课了。
舒亦萱得知后，有些惋惜和难过，她坐在家里的沙发上，拿着手机想给楚佳荷打电话。但又怕打扰到楚佳荷，最终还是没打。
姐姐一定是很忙吧，所以才没空教她了，她心想。
落日悬挂在天空上，宛如一个沉重的铁球，缓缓地沉入地平线，少了正午时的炽热，多了几分落寞和忧伤。
上课铃声响起，晚自习正式开始，舒亦萱坐在位置上写作业。楚佳荷没给她上课后，她就重新参加晚自习了，不过还是继续走读，上完晚自习后回家睡觉。
她低头盯着一道解不开的化学题，逐渐走神。她好想念楚佳荷。
不知道姐姐现在在做什么呢？应该是在忙吧。在她想得入神时，一张错得离谱的数学周测卷猛地被甩到面前。
陈锵在分发老师批改完的周测卷，他看着舒亦萱的卷子，阴阳怪气道：“这正确率，真不愧是要考嫣南理工大学的高材生啊！”
舒亦萱拿过卷子，面无表情道：“关你屁事。”然后低头订正卷子。她这几天状态一般，所以写周测卷时也有点心不在焉，没太发挥好。
与此同时，楚佳荷正安静地在宿舍看电脑复习。她报名了一个软件比赛，此时正在看往届的真题。
吴黛西看到她，疑惑地问：“你不用去做家教吗？”吴黛西记得楚佳荷之前这个时间点都不在宿舍。
楚佳荷愣了愣，然后淡淡地回答：“没做了。”
吴黛西很惊讶，问她为什么。楚佳荷告诉吴黛西：“我不知道怎么面对她了，我没办法当无事发生。”
“呃，就因为这个吗？”
“什么叫就因为这个？我因为这事儿，好几天没睡好了。”楚佳荷撑着头看着电脑，“我不该喜欢她，也不配再做她的家教老师。”
“有那么夸张吗？”
“当然有了，如果她知道了，肯定会讨厌我，觉得我很奇怪。她把我当老师，当朋友，我却喜欢她。”
吴黛西提议：“那你别让她知道，别表现出来不就行了！”
楚佳荷皱着眉摇头，“那我不就是在占她便宜吗？这样是不对的！”
“这怎么是占便宜呢？难道说你对她做了什么不该做的......”
“哪有！”楚佳荷立刻否认。“不过就是......偶尔牵牵抱抱而已。”
“好朋友之间也可以这样啊，这是你自己之前说的。”
“现在和之前不一样。”
吴黛西懒得劝楚佳荷了，“随你，你想咋样就咋样吧。”
楚佳荷之前的生活费基本都来源于给舒亦萱做家教，一周的收入能有一千多，相当丰厚。她也给别的学生当过家教，但都没有一直干下去，舒亦萱是她教得最久的学生。
不给舒亦萱上课后，她的经济来源就断了，虽然她存了不少钱，但她还是有点金钱焦虑，所以打算重新找家教。
学校有家教群，她在群里接了两单。一个初中的，一个高中的。把简历发给家长后，家长就答应让她去试课。试课结束后，两家的家长都挺满意，都让她留下教。
周六傍晚，楚佳荷给学生上完课，坐公交车回学校。
车程有半个多小时，楚佳荷戴上耳机，听起了英语播客。她看着窗外，听得入神。
一会儿后，公交车上来了一个熟悉的人。楚佳荷怔怔地看向舒亦萱。
舒亦萱看到楚佳荷后，心里有些欣喜。“姐姐。”她喊了一声。
楚佳荷尴尬一笑，“好巧。”
“好久不见。”舒亦萱在楚佳荷旁边坐下。
楚佳荷瞥了她一眼，略带紧张地把视线移到窗外，沉默不语。
舒亦萱也默然，她一直很想念楚佳荷，可见着了却不知说些什么好。
一会儿后，楚佳荷强装淡定地回头，打破了沉默，“最近有没有认真学习？”
舒亦萱愣了一下，随后说：“当然有了，我可没偷懒。”
“那就行。”楚佳荷再次扭头看向窗外。
舒亦萱侧头看向楚佳荷的后脑勺，有些疑惑，怎么姐姐今天的话那么少？
舒亦萱：“你最近是不是很忙？”姐姐连给她做家教的时间都没有，脸上看起来还很疲惫。
“是，是挺忙的，作业和比赛很多。”楚佳荷心虚地说。
她其实没撒谎，她的课表确实很多课，平常还有各种作业要完成，最近还要参加两个比赛。不过她说这话时还是没底气。
舒亦萱惋惜地叹了叹气，“那你以后都不给我做家教了吗？”她很怀念楚佳荷给她上课的时光。
楚佳荷沉默了，她也想给舒亦萱做家教啊，可是她不可以。谁让她喜欢上了不该喜欢的人呢。想了一会儿，她才说：“你的基础已经比之前好很多了，没有我也可以。”
舒亦萱连连摇头，“怎么会啊，我数学才一百零几而已，还能提分呢。”
“但我……我是真的没空，对不起……你可以再找个家教。”楚佳荷苦笑着说。
“好吧。”舒亦萱的语气流露出一点失望。
她能理解楚佳荷学业忙而不做家教，因为一周上五节课确实挺占用业余时间的。理性告诉她，这很正常。但她就是有种失落的感觉，像是失去了一件珍贵的宝物。
坐了几站后，她勉强地朝楚佳荷笑了笑，然后无精打采地起身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