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君亦威胁的话还没说，东篱已经眼巴巴地应下。看来是个吃软不吃硬的妖怪。

门铃声响起，周特助带来电脑手机和手机卡。

看出东篱的单蠢，顾君亦省心不少。他打开电脑手机，把说明书给东篱让他自己琢磨，“你识字？”

东篱挺起胸脯骄傲地点点，“我有墨水！”

多年来辗转于文人权贵之家自然识字。而且，东篱有妖族秘法作弊。

但这个秘密不能说给顾君亦。东篱自己倒是无所谓，大不了一死。但事关所有妖族他不能说。尽管成精以来东篱就没见过其他妖怪。

天地之间，仿佛只有他一妖。

没有族群，亦无法融入人群。他就这样一妖一日地过，一过就是两千多年。

巴掌大的手机，身子装满电。东篱小心翼翼用指尖碰了下，确认没被电到才拿起手机。

小孩玩手机都是无师自通的，东篱亦然。

等顾君亦从书房出来，东篱已经津津有味刷起短视频。

看来，只是笨不是傻。这么快就学会玩手机了。

顾君亦出于礼貌，“你要吃饭吗？”

东篱头也不抬，“要！”

既然要体验人类的生活，吃喝拉撒是必须的。

刚开始东篱已经感受到人类生活的美好了。

手机真的太好玩了。怪不得妖都想化人。

“有忌口的吗？”

东篱依旧低头玩手机，好像没听到顾君亦的问话。顾君亦等了一会，听见手机里传来各种嘈杂没有逻辑的声音，见东篱恨不得钻进去就没有再问。

“我死后的第十年，夫君终于想起我......”

“我怀孕了，丈夫却要我打掉胎儿。只因他的白月光要我的心脏......我死了，他疯了......”

东篱看得眼泪汪汪，绿液顺着脸颊滑落。顾君亦不理解但尊重。

这是东篱第一次接触网络，也是顾君亦第一次接触这些乱七八糟的。

“将军夫人死完十年才被世人知晓？这合理吗？”

“现在是社会主义国家。哪家总裁跺跺脚国家经济抖三抖？”

“活体取心脏犯法。”

顾君亦有些担心东篱看多这类短视频会变得无法无天。

东篱终于被饭香勾得抬起头，露出一双红彤彤的眼睛。

“你人还怪好得嘞。安安怎么遇到的不是你，不然她不会受这么多苦。”

顾君亦一时无语。被鞭打、下毒、抜舌、打胎、坠崖、挂城墙三天三夜都死不了的安安，与眼前这位一样不合理。

“那都是瞎编的。打发时间就算了，别信。”

东篱已经乖乖地坐在饭桌前，饭菜已经摆满三米长的饭桌。东篱垂涎三尺，眼巴巴地看着顾君亦，但还没忘记替安安辩解。

“是真的。我亲眼所见安能作假？是医生骗了安安，医生说不会死的。”

顾君亦坐到对面，一时起了要介绍东方济与东篱认识的念头，但还是止住了。

“那都是短剧。你知道什么是短剧吗？不会就千度一下。”

“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随便吃一点。”

东篱瞪大双眼被吃饭转移注意力，这叫随便吃一点？颠覆他对顾君亦的认知。

这里果然是富贵人家。顾君亦家有很多他没见过的，吃食更是丰盛。

东篱见过人类使用筷子，但自己是第一次用。两根小木棍一点也不好使。东篱废了好大劲才夹到一块肉。

顾君亦默默看着“妖怪驯服筷子”没有说话。

只是晚餐时，东篱的筷子变成婴儿训练筷。

妖是留下来了，顾君亦的计划却用不上。原以为要用暴力手段逼迫东篱就范直接控制起来。

但东篱不一样，对方救了爷爷。目前来看，危害不大，是可以沟通的妖。

还有，东篱是那个人吗？顾君亦旁敲侧击，东篱却是完全没印象。这让顾君亦再一次怀疑自己的记忆。

难道真是童年的一场梦。不然，他为什么不记得对方的长相了？

怎么安排东篱成了一个难题。

带在身边不合适。顾君亦要掩饰东篱的由来，还要防止他暴起伤害他或是伤害他身边的人。

另外，更要防止东篱泄露公司的机密。

不带在身边也不合适。东篱脱离他的视线，万一跑了？做坏事了？

最后，顾君亦决定两害取其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