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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第 3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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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着的人啊,你的生活永无休止。

接下来的两天里,裴声又一头扎进拍摄之中。周天晚,裴声忙了一天,九点时顺利收工。他走向保姆车的时候已经有些筋疲力尽的感觉。

停车场大部分车子已经开走了,现场工作人员还在收尾清场,这会儿就他们两人在昏暗的路灯下行走,一切都显得静谧,草丛里偶尔传来几声蛙鸣。

“哥你回去就泡个澡然后睡觉吧,今天别跑步了,看你累得够呛的。”林莱边说边把手里的水杯递给他,“你喝点红枣茶。”

裴声勉强笑了下,接过杯子,安静地等在一边。

林莱利落地上了车,刚摁下后排车门开关,停在他们旁边的那辆车忽然也开了车门。

一股强力骤然袭向裴声,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拽上了旁边的车。只是那人力度虽大,却小心地护住了他,他直到跌在座位上也没受到任何磕碰。

“当啷”一声,手里的保温杯砸到地面,骨碌碌往前滚去。

“哥!”林莱纯粹是听到这声响才反应过来这变故,他啪地解开安全带,一下子跳下车,拉不动车门又立刻用拳头在隔壁那辆黑车的玻璃上重重砸下去,“哥!裴声哥!”

防弹玻璃岿然不动,但林莱已经急红了眼,一边叫嚷着一边又挥起了拳头。

裴声此刻跌坐在后排的座位上,后背却靠在一个人怀里。那熟悉的好闻气息,令他一阵毛骨悚然。他颤抖着,却竭力做出命令的口吻:“把车门打开。”

但只有车窗降下了。

林莱的拳头挥了个空,整个人往前倒去,头在车身上磕了个脆响。他倒还不觉得有什么,立刻扒住车窗,看清了里头的人顿时愤怒地吼道:“邢斐言你他妈疯了吗,把裴声哥放开!”

“小莱你的头没事吗!”裴声急切地问道,他听到了结结实实的一声。

“我没事!”林莱恶狠狠地瞪了邢斐言一眼,又努力伸直了手臂去摁车里的开门键,却被邢斐言的手给挥开了。

他今天没戴帽子,那头银发让他本就艳丽的脸更显得张扬跋扈,但他蹙着眉,看上去有些烦躁、憔悴,只是尽量保持着语气平和:“我只是要跟小裴说几句话。”

“说个屁!”林莱更加愤怒了,“混蛋玩意儿你有脸跟哥说话吗,有你这么跟人说话的吗,赶紧把门打开!”

裴声忽然觉得这一切的发展相当魔幻,不真实得像一场梦,他太阳穴疼得要命。

“邢先生,该说的话我都已经说过了。请你不要再打扰我了,麻烦开门放我下去,我不喜欢把场面闹得难看。”

“小裴。”邢斐言急切地捧住他的手,乞求着他,“跟我说几句话吧。我知道我之前的态度太奇怪,让你失望了,但你听我解释好不好?”

他一出生就是众星捧月的存在,即便和裴声热恋时也极为温柔宠溺,却从不曾有任何低声下气的时刻,现在能说出这样的话已经让裴声很惊讶了。

但裴声内心焦躁,这几天一直萦绕在心头的恐惧感此刻放大了许多倍,他不敢和邢斐言相处。他暗自吸了口气,语气不再冰冷得拒人于千里之外,却也礼貌疏离:“你不需要向我解释什么,我也没有失望,因为我们已经没有什么瓜葛。”

他抬手去按开门键,只不过一瞬间他整个人就被邢斐言连同两只胳膊一起圈住了。邢斐言从后面紧紧地搂住他,把近日有些瘦削的下巴搭在他的颈窝上,声音很低、很痛苦:“小裴,不要走。”

林莱冷眼看着,不屑地发出一声嘟哝:“早干嘛去了。”

他试图把胳膊伸进车窗内,又对着邢斐言说道:“我哥不愿意跟你待在一起,邢先生,您至少听听别人讲话吧。”

邢斐言不为所动,仍然贪念地圈着裴声,在他耳边继续哀求着:“别走,小裴。”

他那副样子确实是一派大情种的模样,看得林莱心底有些异样。他紧紧地拧着眉头,看了裴声一眼,有些担心他会心软。

“算了。”裴声闭了闭眼,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小莱你别紧张,先回车上等我吧。邢先生是有头有脸的大明星,不会出什么事的,要是过了一小时他还不放我走,你就帮我打110吧。”

“小裴。”邢斐言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又委屈上了,“跟我在一起你还要打110?我怎么可能伤害你。”

“是啊!”林莱抢先吼了声,像是故意提醒裴声一般,“你这个薄情寡义的骗子,现在说得好听搞不好哪天故态复萌地又跑了,跟你在一起就应该警察随时陪同。”

邢斐言抬眸,看向林莱的眼神顿时变得锐利而冰冷。林莱更不放心了:“哥你别听他的,别跟他待一块儿,我马上送你回去吧。”

“就这样吧。”裴声忽然呼出一口气,用力推开邢斐言的手,坐直了,冷静地说,“小莱,你先回车上等我。”

林莱犹豫了十几秒,看裴声没有任何动摇,只好答应了:“那哥你小心点,有时候就叫一声,我立马冲过来。”

他利索地跳回车上,立刻又发动了车子,把车从车位里开出去,横着挡在了邢斐言的车前,像是在防着他开车带走裴声。

邢斐言简直要火冒三丈,想也不想地冲裴声告状:“小裴你这什么助理。”

裴声没接他的茬。他已经坐直了,又和邢斐言拉开一段距离:“邢先生你要对我说什么?”

“叫我斐言。”刑斐言固执地说。

裴声没说话,只是侧头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地移开了视线。

邢斐言心口憋闷,隔了好几秒才又软了声音:“你把我拉进黑名单,我不想用别人的号码来骚扰你,才写信的。小裴,那些卡片你看了吗?”

“我以为我上次已经说得足够清楚,那现在再说一遍吧。”裴声平静地说,“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我对你没有任何情感反应,对我来说你只是个陌生人。你送的花和信,我都让人直接处理掉,所以之后不要再送了。”

“可是你在我面前依旧很紧张,你并没有把我当做一个可有可无的陌生人。”刑斐言敏锐地察觉到他的小动作,阻止了裴声下意识要去握住左手手腕的右手。

邢斐言的声音相当笃定:“而且你都不敢一直看着我。你说过的,你无法抗拒我这双眼睛。”

是的,他当然没做到把刑斐言当做一个陌生人。事实上,他觉得那道陈旧的、早已被消除的伤口突然痒得令他难以忍受,他非常渴望从邢斐言手中挣脱,用力地捂住那道伤口。但为了莫名其妙的尊严,他一动不动。

不过两三秒的时间后,他慢慢地笑了一下,扭过头,一直望进那双湛蓝色眼睛的深处:“我没有什么不敢的。我已经明白地说了,我们之前已经结束了。而你比我更早就知道这件事了不是吗,我们的联系断了很久,而且是你先主动的。现在又这样到底是为什么,你是在戏弄我吗?”

邢斐言毫不犹豫地说:“因为我一直爱你。小裴,我想重新跟你在一起。”

裴声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说话。爱?

空气静止的时长让邢斐言尴尬。他终于又鼓足勇气开口,说得相当缓慢:“我知道,那时候我突然离开,你还没有原谅我。一开始我不想提这件事,是因为我想把那些痛苦的记忆直接在我们之间消除掉,我觉得你一定会原谅我的。你能够拍戏了,我又回来了,我以为我们可以立刻变得像以前一样。但上次看到你哭得那么痛苦,我才知道……我想错了。对不起,小裴。”

直接消除?裴声不可思议地看了他一眼。

在这样的目光下,重逢以来一直显得理直气壮的邢斐言,肉眼可见地变得脆弱起来,他眼神躲闪,好几秒后才低声说了实话:“对不起。我离开是因为那时候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我觉得很害怕。”

裴声觉得莫名其妙。害怕的人为什么是刑斐言?

他一直不肯说话,于是邢斐言只有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他说得小声、黯然:“那时候看到你那么消沉痛苦,我觉得我的心特别痛,特别难受,我有时候都觉得没办法呼吸了。你自己都不知道,你反反复复地做噩梦,我几乎每晚都在你的梦呓里醒来,抱着浑身冷汗的你,我心情很奇怪。你总是告诉我别太担心,说你很快就会好的,你那么努力地练习,可你面对镜头依旧脸色苍白。我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情,我觉得很绝望,我担心你永远会是那个样子。我越是听你频繁地说着你会好起来的,我就越是害怕,小裴,你知道吗,你几乎每小时都要说一遍。”

裴声冰凉苍白的嘴唇微微张开,仿佛要为自己辩解些什么,但什么也说不出口。

原来是他那副疯疯癫癫的样子吓到了邢斐言啊。

刑斐言还没有说完,他拉着裴声的那只手更用力了,好像他说这些已经是在掀开自己的伤疤,需要从裴声那儿借些力量:“小裴,那时候我不知道我还能为你做些什么了。我受不了我自己这么没用,我从来没过过那样的日子,我简直无法忍受。而且我好怕,怕你会讨厌我,怕你觉得是因为我你妈妈才……”

裴声费了很大劲才控制住自己不要立刻扭过头去。

邢斐言兀自说了下去:“但我又莫名其妙地期待着这件事。我一直等着你哪天爆发,指责我痛骂我抽打我。可你一直没有,我一直等一直等,你也没有怪我。我太害怕了。这就像悬在我脑袋上的一把刀,它一定会落下,但它迟迟不落,我实在受不了这种等待的滋味了。我愧疚到失眠、头痛,我也完全没办法创作。

“我不知道要怎么办,我也快被折磨疯了,我只能离开你。

“但我没有一天停止过想你,跟你在一起的日子也是我最快乐的时候。现在不一样了,你好了,我也成熟了。小裴,让我陪你一起拍戏,让我继续唱歌哄你入睡。我们回到从前吧。”

他抬起头,把裴声那只被他强行握住的手珍宝般捧起来,在他手背上吻了一下。他充满期待地望向裴声惨白的脸:“好不好,小裴?”

裴声依旧沉默了很长的时间。邢斐言也不再开口,只是用那种煎熬混合着渴望的目光一直注视着他,几乎连眼睛都不眨。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裴声意识到自己的胃抽搐着,制造着一阵阵隐痛。

他无能为力地鼓舞着自己,勉强获得了一点点力量,然后他把手从邢斐言那里抽回来,说:“斐言。”

他如邢斐言所愿地又这么叫他了。

邢斐言的双眸中瞬间绽放出灿烂的光亮。

“这是我最后这么叫你,这称呼很亲密,以后就不合适了。”裴声无视邢斐言立刻被激起的急躁情绪,继续说了下去,“谢谢你愿意告诉我这些,说实话一年多以前我每天都想知道答案。但当时我以为你离开只是因为你厌烦了,因为你觉得潦倒失意的我失去吸引力了。”

“不,怎么可能,除了你没有任何人可以吸引到我。”邢斐言迫切地解释道。

裴声已经不会为这话感到开心了。他平淡地看了眼邢斐言,又转头看向外面漆黑的夜色。

他的侧脸有一种悲切之意,整个面部轮廓仿佛被一层虚无缥缈的面纱所笼罩。即便邢斐言曾与他是世界上最亲密的一对,现在也觉得他离自己、离这个世界十分遥远。

他慢慢地说着:“你说你害怕我会指责你怪你,其实我那时候完全不觉得你有任何过错,我不可能怪你,我只是怪自己。我知道你有多累,有多迁就我担忧我,我恨自己为什么迟迟不能振作起来,不能立刻恢复表演的能力。因为你是我最喜欢的人。”

“小裴……”邢斐言难过地看着他。

“但现在,”裴声又望向邢斐言的眼睛,像是说明,又像是忏悔,“或者说今晚之前,我确实恨过你。比起你的感受,我更在意我自己的死活,我甚至都把你作为一种释放仇恨的工具了。我已经不喜欢你了。”

邢斐言双眼发直,裴声的话让他如堕冰窖,但他看着裴声艰难地说:“小裴你说谎,你说不喜欢我,却看上去这么痛苦。你根本就是还爱我。”

裴声凄然一笑。

他的痛苦并不是因为邢斐言,而是因为自己承认了自己对邢斐言的恨意,承认自己是个蛮不讲理、推卸责任的懦夫。

对于裴声而言,他不该恨邢斐言。他完全清楚妈妈的死不是由邢斐言导致的,邢斐言在这之中也受了伤害。错在他从来没对妈妈坦白,错在他没能认清楚局势,错在他没有保护好妈妈。

或许他唯一能够合理地指责邢斐言的只有一件事:他的抛弃。

但这也很牵强。一来,裴声是个独立的成年人,他并不依附于邢斐言,所以抛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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