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嗣烧得一手好菜，林婉云便把全部积分取出，换成银子让他买菜做饭。

尽管李嗣诧异钱财的来源，她却嘿嘿解释是东家夫人借给她的。

如此，相信了几分。

啃完两个硬邦邦的馒头，套在肩上的包袱鼓鼓囊囊的。林婉云背着行李和小妹出门。

行街上淡如流水，人影稀疏。

林婉云从包袱里掏出一早写好的宣传单，逢人就给，见者有份。

街上的小孩子没见过这么稀奇的兜售方式，追在屁股后，争相抢夺。

被磨缠得没办法，林婉云分出一些，小孩子欢欣拿到手，摊开看就是张普普通通的白纸，除了字迹好看，没什么特别的。

揉成团，捏成皱巴巴的球体，往环城河扔了进去，不一会儿便沉了底。

这可给林婉云心疼坏了，要知道这些都是李嗣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写完的。

“婉云姐姐......”小妹可怜巴巴地说。

小妹比她矮半个脑袋，孩子自然够得着，包里的纸张都被抢光了。

此事不宜久留，林婉云拉上小妹就跑。

孩子们见她们落荒而逃，玩心大起，发了疯似的追赶。

一群孩子追着两个女孩子，在街头横冲直撞，引来行人驻足观望。

等甩掉“狗皮膏药”，两人躲进巷子里大口大口喘息。

那帮小孩从巷子口跑过头，死活没追上她们，过了半刻钟，林婉云才拉着小妹出来。

道路两旁是商铺，行人更多了。

幸好包里还有存货，林婉云分出一半给小妹，两人分头行动。

拿着剩下的宣传单，见人就说：“东巷弦月阁开张，老板赏个光，有空到铺子里坐坐。”林婉云笑意盈盈，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

那人接过她手里的东西，粗略扫一眼，不掩嫌弃，“去去去，别挡我的路。”

林婉云保持微笑。

这时候的小妹欣喜若狂地来到她身边，“有钱了！”

小妹激动得说不出话，高兴得像只会飞的小鸟，“有人要了试样，说是好用，给了我赏钱。”

话音落，向她展示手心里被捂到发热的铜板。

这可是开业的好兆头，林婉云由衷夸赞，“小妹真棒。”她揉揉小妹的脑袋，把头发揉得乱糟糟的，小妹也不恼。

天色还早，林婉云决定把试用装发完，于是沿路返回。

恰巧走到一处布庄，生意红火，门客络绎不绝。

瘦小的身体轻松从缝隙钻进去。店中不乏年轻貌美的女子，林婉云穿得破烂，脸上却笑嘻嘻地，瞧着也不会让人糟心。

“试试我们弦月阁的雪花膏吧，很好用的。”她尽力叫卖，态度诚恳，一位穿着华贵的富家千金被她真诚所打动，犹犹豫豫要了一罐，“我给你一些钱吧。”

林婉云忙摆手，婉言谢绝，“不用不用，小姐喜欢就好了。”

这时的她被老板娘发现，老板怒气呵斥，“叫花子了怎么进来了？还不快打出去，吓着贵人可怎么办？！”

林婉云匆匆拉着小妹离开，小姐握着雪花膏，看着她被驱赶出去。

好歹送出去一瓶，林婉云信心大增。

早膳饱腹，肚子还不饿，决定往人多的地方去。

被一阵异香吸引，大天白日的，门庭虚掩，奇也怪也。

好奇心的驱使下，林婉云轻推两侧大门，往大堂走了进去，小妹紧跟其后。

大堂里雕梁画栋，正中央有座供人赏乐的高台，周遭桌椅矮几摆放有秩，阁楼上厢房一间间紧挨着，怎么看都不像是正经潇洒的地方。

林婉云正要走，楼上的女子发现她，轻浮笑出声，“哪里来的两个团子？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贸然闯入，逐渐被阁中的女人知道，陆陆续续从楼上下来，把二人团团围住。

“呦，长得细皮嫩肉的，一看就是美人坯子的料。”

妓女们轮番打量起她们，又是摸脸蛋，又是掐腰，妖娆的身姿在面前扭来扭去，林婉云有些脸红，“好姐姐饶命，我们不是有意叨扰。”

语罢，妓女们转换眼神，笑得前仰后合，花枝乱颤，捂着口鼻含羞带笑。

“妹妹不要怕，我们只是没见过这么标志的人，一时拿你取笑罢了。”

说归说，闹归闹，妓女们没有恶意，林婉云也放松下来，趁机推销铺子里的产品，“要我说姐姐们才是标志人物呢，个个貌比西施，赛过天上神仙。”

“再有此等好物做陪衬，真真是绝色倾城。”

俯身凑近看她掏东西，林婉云一一分发下去，是罐装的润肤乳。

当即涂抹上去，肌肤有清爽的触感，果然是好东西。妓女们扭腰送胯，笑得花枝招展。

“真是好物呢，好妹妹，你有多少，姐姐我都要了。”

林婉云把包里的东西一股脑全给了。

她出手大方，妓女们也不好白要，纷纷掏出一两分体己钱，凑了一些塞给她。

林婉云和小妹忙摆手。

拗不过妓女强势，她和小妹分别被塞了十文钱。

纷纷扰扰的动静被楼上的老鸨听见，从房里出来，烟杆敲着楼栏，砰砰直响，大骂道：“闹腾些什么？都反了不成？！”

妓女们个个噤声，忙把二人护在身后，不让老鸨瞧见。

“一个个不梳妆打扮，怎么伺候得好客人？还不快准备着！”

其中一个妓女站出来，恭恭敬敬地说：“妈妈息怒，女儿这就更衣。”

老鸨听罢，这才消气，砰地一声关上房门。

烟花之地不能久留，尤其是林婉云这样清白的女孩子。她们被妓女带进园子里，从角门送了出去。

此时天色昏暗，两姐妹并肩而走。

恰巧一伙地痞凑在墙根下，把角落的叫花子包围住，形成一个包围圈。

硬得像石头的馒头从脑袋顶上滚落在地，花子抬眸，不痛不痒地看了男人们一眼。

男人邪笑地说：“只要伺候好爷，就赏你一口饭吃。”

眼见着花子没反应，男人们急不可耐的就要动起手来。

“嗤啦——”

前襟被撕破，露出白嫩的胸膛，男人看得邪火中烧，手忙脚乱地就把人按进雪地里。

目睹这一切的林婉云立刻出手，喝道：“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