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殿下,我想,我们的婚约还是取消吧……”
“他到底是谁?”易行闻言,心下蓦的一阵刺痛,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可从她嘴里听见这话,他好像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徐星落拧眉,试图挣开他圈在腕间的手掌,“别这样,西蒙他真的是很好的人。我对他,一见钟情,再见倾心。抱歉,我的眼里很难再看见其他人了。”
月空静默。
只剩下周旁的喷泉的声音。
徐星落对上易行骤然变冷的桃花眸,心下咯噔一声,她不会……玩脱了吧?
“要怎样,才能忘记他和我在一起?”瞥了眼被他勒得泛红的手腕,易行忙松开了手指,眼中翻过一层歉意和难以言说的怜惜。
——揭露西蒙作为血族残害纳溪的阴谋,让王室对其施压……
徐星落默默在心里强调了自己的目的,随即哽咽出声,“没用的,殿下,除非你找到他的罪证,合法地抓走他,才能把我们俩强行分开,否则我绝对不会忘记他。”
一边说着,徐星落狠狠掐了自己胳膊一把,继而背过身,搓了搓眼角,营造出一副情深意切,泫然欲泣的模样。
易行没料到,她对那个西蒙,居然深情到这种地步。
喉间一酸,易行眼里没有丝毫的推却,语气笃定:“再给我一点时间,我有信心,让你爱上我……”
“叮咚……”
【系统助理小钱钱:成功挑起小王子对西蒙的不满。 】
【弹幕:今天又是好好当恶女的一天呢[撒花/]】
【弹幕:好好好,给殿下提供了险恶的思路呢……】
【弹幕:不愧是你哈哈哈哈……】
晚宴开始,伯爵便收到通知,殿下提前回宫了。
一时间,参加宴会的各位世家议论纷纷。
该不会是见到纳溪之后,小殿下十分不满,决定回到王宫,要跟师黎公主控诉伯爵一家的失礼,然后取消这门婚约吧?
宴会桌上众生百态,嬉笑声不断。
伯爵脸上春风得意的笑容瞬间褪去,眼中尽是暴怒。
挥舞着手杖,穿过曲折的走廊,“纳溪呢?”伯爵一脚踹开了房门。
“咳咳……父亲?”
纳溪靠坐在床畔,面容惨白,脸上的烫伤尚未痊愈,显露出斑驳的沟壑。
伯爵一愣,随即抓住她的长发,“你就是用这副要死不活的模样接待殿下的?”
“父亲……”纳溪疼得泪眼汪汪,余光瞥见他的手杖,一时间没有丝毫反抗之力。
“咳咳……父亲,是我的错……我让星落替我……”
“什么?”伯爵抄起手杖,怒目圆瞪,语气阴森森的,“你知道的,这样做的后果。”
纳溪泪眼模糊,浑身都在痛,这些年父亲在耳边的各种话不断袭来。
“我错了,父亲,父亲想要怎么责罚,都可以……”
“不可以!”徐星落再也听不下去了,推开柜门,附身,一把抱住了垂头丧气的纳溪。
“你,我还正愁去哪里找你呢!你个下贱的……”
“父亲,看来你已经不会好好说话了。”
伯爵一愣,僵硬地扭过头,看着敞开的柜子里缓步踱出自家亲生儿子的身影,登时气不打一处来,“你,你们……”
莱因侯爵轻轻附掌,门外便传来了守卫整齐的脚步声。
随之而来的,还是皇家的军卫。
“伯爵,这边收到匿名举报信,您涉嫌使用禁书,调用血契,与血族暗势力勾结,私自设立祭坛,残害无辜的人族。请跟我们走一趟。”
来人是皇家护卫长。
伯爵脸色变了又变,试图挥动手里的长杖,却被护卫长身后的风止闪身夺过。
“带走。”皇家护卫长挥手,随即身后的几个卫军便上前。
“等等,这是调查,不用这样抓犯人一样吧?”伯爵看了眼空荡荡的手掌心,随即扫视着在场的众人,面上重新恢复平静。
门被关上之际,伯爵回头,眼里的阴隼越发明显。
风止绕到了床前,轻声道:“我提交的材料很明显不够,伯爵很快就会回来的。”
“我知道,拖延的这点时间,我想,足够了。”徐星落别过头,示意莱因侯爵。
“伯爵府的所有人已经疏散完毕。”
闻言,徐星落松了口气。
“咔哒……”
谁?
风止警觉起身。
“嗒嗒嗒……”门外的是熟悉的暗号。
风止这才松开了门栓。
步迟推着小推车大步进屋。
“我们之前调配的魔法药水已经检验过了。”
徐星落点头,随即扶着纳溪的肩膀,示意步迟走近些。
怀里的纳溪瘦弱无骨,瞳孔失焦,原本柔顺的长发枯燥,面部的肌肤也临近干涸,整个人像是一只被抽干了气血的木偶。
徐星落借着步迟手里的电筒的灯光,看得眼眶直发酸。
“药水的作用最多维持一晚,在这之前,我们得加快原计划进行。”
徐星落起身,瞥了眼床上重新陷入昏睡的纳溪,点点头。
她得抓紧时间调配药水,彻底治愈纳溪长时间被控制以来,导致的精神创伤。
至于破解血契的方法,步迟还需要一点时间。
不过,他已经配好了削弱血族力量的主要药剂,徐星落顺势接过,继续点灯,在实验台上调制加强药效的魔法药水。
风止看了眼用手推车临时搭建的实验台,随即道:“我和表哥去书房,上次祭坛的准确位置还没来得及探查到,女管家溜走通风报信之后,伯爵便闯进来了。”
这回进入书房,估计里面的禁制又加强了数倍。
跟着之前“记忆回溯”提供的信息,徐星落提笔,凝神,缓缓画出了密室的大致位置。
侯爵拿起图纸,和风止对视一眼,随即带着门外一部分的守卫直奔书房。
“侯爵,查到了!”
莱因侯爵看了眼属下送来的资料,皱眉,他那人面兽心的父亲,这些年来运送物资的渠道还挺多。
“侯爵,我这便派人……”
莱因侯爵点点头,剿灭豢养血奴的多处窝点,刻不容缓。
风止撬开了匣子,欣喜道:“找到了!”
——伯爵私藏违禁书,与血族往来的更加确凿的信件!
“伯爵。”
女管家尖利的声音在楼下传来。
风止瞥了眼被他搁置在柜子上的手杖,随即把匣子往莱因侯爵手里一塞,“你带着东西走,我来应付。”
“我是他的儿子,他不会对我……”莱因侯爵歪头,丹凤眸里略过一丝不解。
“没事的,我的身后,是帝国的风家,他也不敢对我怎么样。”
风止顿了顿,撩了下酒红的外套,甩头,故作洒脱道:“她……就交给你了。”
莱因侯爵绷直了后背,抬手朝他行了郑重的军礼,“我替他们,谢谢你。”
——
“咚!”书房虚掩的门被狠狠踹开。
“你在这儿做什么?”伯爵双手叉腰,他不会忘记这家伙前半夜夺走他手杖的小动作。
风止倚靠在柜子边沿,把玩着那柄手杖,“昨天的匿名举报,是我做的。”
伯爵转身,从架子上拔下军刀,大步走到柜子前,二话不说就架在了风止的脖颈上。
“哼,你倒是个诚实的孩子。”
伯爵冷嗤一声。
狭长的眼里杀意骤现。
“作为乖孩子的奖励,我不介意给你点儿时间,说点儿遗言。”
风止的狐狸眸镇定不虞,撇唇,“伯爵,我有必要和你重申一下,我这回来,是代替爷爷……”
“什么?你的意思是……”
风止持杖,淡定地推开了架在脖颈边上的刀刃,弯唇:“就是伯爵以为的意思。”
“风老先生能想通这件事,我很高兴。”
毕竟,帝国这块的市场要是打通了……后期的盈利不容小觑。
风止扫了眼他手里依旧紧抓的军刀,眼里尽是揶揄。
“那么,我们可以好好谈谈。”
伯爵干笑了一声,丢开军刀,搓搓手,
“我让厨子备好早餐,用来接待贵客……”
风止转动着手杖的杖柄,勾唇:“伯爵这么容易就轻信他人,实在让人觉得接下来的合作堪忧呢。”
伯爵拔高了音调,“你耍我?”
风止挑眉,扯了扯嘴角,轻蔑无比:“如果没有我的举报,接下来,换作任何人,只要找到那什么西蒙,或许就能顺藤摸瓜,再度拉你落水……”
伯爵陡然舒展眉头,“看来,你知道不少的事情。”
“关于血族的西蒙,我想,伯爵你也了解到不少关于他的事儿。”风止眼里依旧镇定自若。
悠悠然的目光让伯爵顿觉胆寒,“这回究竟是风老先生的意思,还是……”
持着手杖点了点地,风止勾唇,“看来,伯爵的反应,还没有迟钝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你!”
“嗯?我什么?”风止的语气骤冷,轻轻抬起手杖。
伯爵深吸了口气,收敛了眼中的怒色,随即扯过衣角,小心地替他擦拭着手杖的末端,赔笑:“这边请……劳烦移步餐厅用餐……”
——
“嘀嗒……”最后一滴药水落入试管瓶,徐星落收回目光,一抬头,就透过了之前在柜子里翻到的魔镜,瞧见了伯爵对风止的那狗腿模样。
扯了扯嘴角,不远处的侯爵立在窗边,哂笑了一声,“臭小子装得还挺像。”
徐星落走到了实验台的另外一边,“怎么样了?”
步迟合上古籍,在纸上画出密密麻麻的符号,“还差关键的一步。”
看来,彻底破解血契……
近在咫尺了。
“咳咳咳……”
“呕……”
床上的纳溪骤然弹起身,咳出一大滩血。
“纳溪……纳溪……快醒醒……”徐星落用帕子接着,那滩触目惊心的血渍仍旧让她于心不忍。
与此同时。
屋内的两个男子的脸色白了又白,连目光都变得晦暗不明。
徐星落见状,嘴角抽了抽,不是吧,这种时候,犯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