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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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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铁制成的兵符与冰冷的地砖相撞,发出沉闷的响声,重重地敲在众人的心间。

“母后,您没事吧?”

卫皇后捂着手腕连连倒退,被太子搀扶住。

卫皇后甩开太子的手,抬眼看去。

映入眼帘的,正是一位白袍银甲的少年,手持长弓,逆光而立。

是司马珏!

他缓缓走来,长靴踩在地面上的声音微小,却显得如此清晰,震耳欲聋。

司马珏半抿薄唇,一双凤眼狭长,眸中蕴含着威严肃穆之神态。

他的神情,竟然奇妙地与陛下相似。

“儿臣司马珏,来此为陛下守灵。”

司马珏的面前出现一条道路,一直到尽头便是陛下的棺椁。

棺椁静静地摆放在哪里,朱红色的棺身肃穆威严,雕刻的蟠龙纹样栩栩如生,仿佛下一秒就要飞天而去。

即便经过一场混战,但它依然完好无损,没有任何人敢扰乱陛下安眠。

司马珏跪下,抬头望着陛下的灵位,一言不发,但眼中已有泪光闪烁。

“神器不可以久旷,群臣不可以无主,万机不可以无主。”

“先帝遗旨,传位于皇六子晋王,尔等还不跪拜!”

季慈音取出袖中的圣旨,高举过头顶,跪在了司马珏身后,面朝先帝的棺椁。

“奉先帝旨意,请殿下继位,以安民心。”

群臣纷纷下跪,齐声道:“请殿下继位。”

卫皇后的脸色早已在司马珏出现的那一刻起,灰白无比。

随着群臣下跪,她的神情突然又恢复了冷静,又隐隐带着一种无力回天的绝望。

卫皇后取下头顶的凤冠,狠狠地砸在地上。

凤冠被摔了个粉碎,金玉珠饰落满一地,一颗东珠轱辘轱辘滚到了季慈音的脚边。

卫皇后冷眼望着地上的狼藉,缓缓露出一个解脱的笑容。

“快——”

“拦住她!”

季慈音想也不想,伸手想要拦住卫皇后,但只扯下来凤袍上的一截衣袖,如血一般的鲜艳。

卫皇后撞上侍卫锋利的宝剑,没有一点一点的偏差,脖颈瞬间喷出血。

“母后!!”

太子神情痛苦,想要冲过去,却被侍卫一剑架在了脖子上,动弹不得。

季慈音跪在卫皇后身边,即便不是第一次见到死人的场景,但她的指尖还是有些发颤。

“不要伤害朏朏……”

司马珏居高临下地俯视卫皇后,眼神冰冷,如同再看一个死人。

卫皇后几乎说不出来话了,见司马珏不回答,断断续续地道:“如果你还想再见过永乐的话……”

提起下落不明的永乐公主,司马珏的神情骤然变换,逼问道:“你把永乐藏到哪里去了?藏到哪里去了?!”

卫皇后的脸上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没有再回答司马珏的问题,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好像睡过去了。

“快告诉我,永乐在哪里——”司马珏的眼眶泛红,拼命地摇晃着卫皇后的肩膀,但再也不能等来一个答案。

“永乐到底在哪里——”

司马珏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如同决堤之水,痛哭出声。

“父皇,我要怎么办——”

司马珏的声音撕心裂肺,殿内群臣跪地叩首,战战兢兢,不敢抬头。

季慈音默默陪伴在司马珏身旁,让司马珏将心中的痛苦与哀恸全部发泄出来。

*

建宁二十年,陛下驾崩,晋王司马珏承袭大统。

皇后卫氏与太子兵败自杀,新帝感念亲情,不曾迁怒太子之女,依然保留郡主品级,命宫人好生抚养。

新帝励精图治、未明求衣,秉持先帝遗志,抚世安民,自此四海承平。

登基第三年,新帝亲至太和门,迎季皇后入宫。

“六郎,你来了。”

季慈音手持朱笔,正在批阅宫中事宜。

司马珏刚刚下朝,连龙袍都来不及换,就直奔皇后寝宫而来。

他怒气冲冲地坐下,不停地道:“气死我了,真是迂腐至极。”

在季慈音面前,司马珏还是初见的样子,没有一点点的改变。

“是谁惹陛下生气了?”季慈音放下笔,坐到司马珏身旁,笑着问道。

司马珏枕在季慈音腿上,把脸埋在季慈音怀中,看不清神情。

“不是什么大事,你别担心。”

季慈音一边摘下司马珏的发冠,一边笑着道:“陛下不说,我也知道。”

司马珏猛地直起身,紧紧地盯着季慈音。“鸾儿,你别多想,我不是故意瞒住你的。”

“我明白六郎的心意。”季慈音摇摇头,将发冠放在一边。

“只是陛下至今无子,难免令朝臣不安。”

司马珏握住季慈音的手,承诺道:“你放心。”

季慈音回握住司马珏的手,“我明白,只是陛下当真不会后悔吗?”

季慈音与司马珏大婚两年,却迟迟未有喜讯至中宫传出。

季慈音垂下眼眸,帝后身体健康,却未有喜讯的原因,不过是因为主动避孕罢了。

每次行房前,司马珏都会命人准备一碗补汤,实际上是专为男子服用的避子汤。

倘若被日夜为皇家子嗣担忧的大臣知晓,原本人人称赞的贤后恐怕会被骂成残害子嗣的妖后吧。

“我明白你的担忧。”

司马珏望着季慈音的眼睛,露出一个笑容,一如初见:“我会用一生来告诉你的。”

季慈音想起方才姑母进宫专门送上调养身体的药方,又想起司马珏案头如雪花一般请求他纳妃的奏折。

但这一切的忧虑,都在司马珏的承诺面前烟消云散。

季慈音靠在司马珏肩头,眼眶湿润,默默无语。

司马珏捧起她的脸,在她的额头落下虔诚的一吻。

“我司马珏只有一位妻子,那就是你——季慈音。”

司马珏伸手拂去季慈音眼角的泪意,“今天朝中无事,我们去你办的女学看看吧。”

女学是太祖皇后首创,但在其离世后就渐渐荒废,直到季慈音提出为女子专门设立一处学堂,这才重新开办。

提到投注自己全部心血的女学,季慈音的心情好转了一些。

她颔首,语调中带着期待:“宁儿告诉我,女学里面有好几个女郎特别有才华,特别出众呢。”

卢宁儿原本与荀家议亲,但是后面不知为什么婚事莫名其妙地取消了,迟迟没有出嫁。

听闻季慈音开办女学,卢宁儿便自请任教,教导女郎绘画,还让家中的女郎到女学里读书,为女学的成立出了不少力。

“那我们一起去看看。”司马珏拉着季慈音的手站起来,“你不是一直想要选女官吗?看看有没有合适的。”

听明白帝后的来意,卢宁儿亲自带着她们来到一处课堂,站在窗外观察课堂内的动静。

“老师,为什么没有专门记载女子的史书?”

台上的女夫子正在讲解史书,询问可有疑惑,一位少女举手发问。

她身穿粉衣,衣着朴素,没有佩戴首饰,但是眼中却充满了对于求知的渴望。

女夫子一愣,思索半晌,犹豫道:“大抵是因为史书只记载重要之事吧。”

“老师,可是为什么大晋的历代皇后没有专门的史书记载呢?”

少女显然对这个回答不满意,继续问道:“皇帝是天下最尊贵的男子,那皇后就天下最尊贵的女子,难道不应该专门修一部史书吗?”

季慈音的眼中含笑,温柔地看着发问的粉衣少女,仿佛看到了一个可以预见的未来。

司马珏牵着季慈音的手,凑到她的耳边低声道:“此言有理。”

季慈音失笑,回望司马珏一眼,继续倾听屋内的问答。

“学生觉得,是因为史官往往由男子担任!”

少女起身,语气铿锵有力:“我欲修国史,绮阁不封女学士。”

闻言,季慈音若有所思,眼中浮现赞赏之意。

她转头问卢宁儿:“这是哪家的女郎,叫什么名字?”

卢宁儿与有荣焉,流露出骄傲之色:“她叫虞扶摇,并不是京中的女郎。”

“是听闻京中开设女学,特意从家乡赶过来报名的。”

季慈音有些意外。女学开办之初,困难重重,她没有想到真的会有女郎千里迢迢而来。

“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季慈音念叨着这句话,微微一笑。

“便让我作她的风,送她直上九万里。”

季慈音吩咐道:“传本宫口谕,在女学中挑选一位女郎,为大晋历代有才有德的女子著一部史书。”

司马珏默默注视着季慈音,眼中满是倾慕之情。

季慈音眉眼之间仍然柔情似水,但比起当初少了一份犹豫,而多了一抹坚毅。

季慈音转头与司马珏相视一笑,不必言说,便已知晓对方心意。

离开之前,季慈音再次回头望向屋内。

问答已经结束,虞扶摇抬起头看着女夫子讲课,神情专注。

此时正是春三月,山间冻土虽还未消融,但已有绿意涌现。

春风入窗,吹动了虞扶摇的发丝。她低着头,一心一意地执笔写字。

多年之后,大晋第一位女史官提笔,在从来只有男子的史馆,写下季慈音的一生。

从名到字,都清清楚楚地记载在一向对女子吝啬的史书之上。

“文昭皇后季氏,讳慈音,字乘鸾,小字鸾儿,润州人氏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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