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司沅回工作岗位加班去了,褚莳修才拿起手机看消息。才发现在他睡觉的时候,就有几条消息进来。
不过两个人发的是同一件事。
程榭参加了一个唱歌节目,今天第一期出场的时候就用自己的原创歌曲俘获了评委的好评,在网上也有了小小的讨论度。
尤其是在时熙传媒正式公布他的签约歌手身份之后,讨论度就更高了。有实力,有颜值,还是最近热度居高不下的时熙传媒的艺人,程榭已经奠定了要大火的基础。
陈瑄是知道莳修对程榭比较看重,发信息过来汇报情况的。程榭还是之前签约的时候加上的联系方式,他把自己录的歌的完整版转发给了他,语气有点沾沾自喜:节目组的评委都夸我实力好呢。
除了褚宁卓,褚莳修最看重的确实是程榭。毕竟是他亲自看重签下的,他对于他出道就取得了不错的反响表示很开心。
只是没高兴多久,陈瑄的消息又来了。
瑄姐:这小子真的不让人省心
瑄姐:[图片]
褚莳修点开那张微博截屏,发现是程榭的个人微博底下的评论界面。
程榭居然跟人吵起来了。
参加同一个唱歌节目的还有其他小有名气的歌手,程榭这一次初登场就大放异彩,肯定会引起那些粉丝的不满。
可一般其他人碰见这种事也就看看就算了,偏偏程榭是个不省心的主,直接开大号下场开怼了。
褚莳修登微博亲自去他的评论区看了一眼情况,直觉这样子不行,于是给陈瑄发信息:把他的微博密码改了。
瑄姐:不行,他刚自己注册认证的微博,我们这边还没有他账号的控制权。
褚莳修微微皱眉,觉得程榭这种性子在圈里太容易吃亏了又给陈瑄回复:联系过他本人吗?
瑄姐:没回我,这孩子真的太不听话了。
这时候褚莳修就只能亲自出马试试了。他点开程榭的聊天框,打字过去:不要在微博乱说话,把微博的账号密码发给瑄姐。
显然,褚莳修的话是比陈瑄管用的。没一会程榭就不情不愿地回复:他们骂这么难听,就不允许我怼回去吗?我又没错。
褚莳修回复:你忘记我跟你说过什么吗,在这个圈子里最重要的就是谨言慎行,你这样子也会给公司添麻烦知道吗?
对面不说话了,没一会陈瑄的消息也发过来:他把账号密码给我了,暂时控制住了。
褚莳修送了一口气,接着又去看目前关于程榭的舆论。好在情况还没有很棘手。
程榭再怎么说也是个有才的帅哥形象,刚出道拼的就是路人缘,这么一搞了之后,还有不少人夸他真性情。
给那几家的粉丝气够呛。
褚莳修刚看完那几条夸程榭的评论,后一秒程榭也把那些评论截图发给了他,并嘴硬道:你看,这不是没什么事吗,还有人夸我呢。
他过来的截图是很多张拼在一起的,看来程榭翻评价翻得更多更深。
可褚莳修的重点关注点不是这个,他打字:你怎么还在登微博?
按理说,这个时候他的账号应该已经被陈瑄接管了,怎么程榭还有机会翻评论。
对面发来一个很欠揍的表情包:我又不止那一个账号。
算了,程榭这人就算成年了也还是个小孩心性,反正小号没认证,就随他去吧。
公司这一众新人里,最不怕褚莳修的就属程榭了。可能因为二人相识的地方不是正经的办公室,也可能因为程榭在认知和世界观还没完全建成的时候就成了孤零零的一个人,没有机会学习社会里与人之间的人情世故。
但褚莳修还是多叮嘱了他几句,希望程榭长个记性。
说起小号,最近忙起来褚莳修已经很久没有登陆过那个几十万粉的小号了。
想到那个小号还披着谢夫人的马甲,褚莳修突然有了兴趣好好养一下那个账号。
这个号里的所有微博都是转发自己大号的,没有任何乐趣,如果要营业一下的话,最适合发的就是关于谢司沅的事了。
正好刚才拍了照片,褚莳修去把照片任何有关私密的东西都截掉之后,编辑了这个账号第一条无关自己的微博。
@莳莳莳:穿工作服的谢教授真的很帅。[图片]
这个号粉丝不算多,谢司沅这种身份的讨论度不如饭圈的高,这条微博发出去虽然也有不少人调侃附和,但也没引起太多关注。
这正是褚莳修要的效果。
这样一个账号刚刚好可以作为一个记录日常的载体。
晚上回去,谢司沅说了一个好消息。
“目前研究方向已经确定了,按照目前的进展速度,不出意外的话,明年就会有成果了。”
“好事啊,你们这个研究一成功,是会轰动全世界的吧。”
AO平权事业从两百年前就开始了,为此各国政府起草了各种立法,可社会上alpha欺压omega的现象仍然层出不穷。只有alpha想,那些omega就完全没有反抗之力,不敢独自出行,不敢展现自我,生活在柔弱无能的偏见当中,成为传统思想中传宗接代的工具。
如果这项研究成功,所有omega都有机会具有对alpha的反抗能力,到那个时候,omega就不会被动地被各种教条捆绑束缚。
那将震惊整个世界。
谢司沅也很开心,这是最近以来,二人最放松的时候。
洗漱完躺到床上,褚莳修望着洁白的天花板,突然问:“你上次说,那个卖药的研究员早就捉拿归案了,那他现在在哪里?”
谢司沅回想了一下那个案子,答:“当时他卖出的另外几支药剂,有两支已经被注射,导致了受害人死亡,法院最终整合审判,判了十五年的有期徒刑,目前应该还在服刑。”
“有办法探监吗?”褚莳修问。
他还是想知道,当年褚季珩是抱着怎样的心态去赌半成品的成功几率的,他瞒着所有人去见那个研究员时,又在想什么呢。
褚莳修突然想起褚季珩笑意盈盈地带着桔梗花和红糖小糍粑回来的那个下午。怪不得褚季珩当时要执意托着病体独自外出,回来时又有种释然的放松感。
“想去的话,我帮你安排。”以谢司沅目前的职权,探监一个曾经在所里的研究员不成问题。而且褚莳修也算是受害人家属。
褚莳修轻轻嗯了一声,“以后挑一天合适不忙的日子,你陪我一起去吧。”
明明下午睡过两个小时,这时候窝在谢司沅旁边,闻着舒服浅淡的草叶香味,居然渐渐又泛起困来。
半梦半醒之间,褚莳修模模糊糊地道:“十一月底了,天气越来越冷,这边该下初雪了吧。恒常还要冷一点,等过几天我过去拍戏应该都有积雪了。”
“听说恒常冬天早市热腾腾的糖粑粑挺好吃的,和这边不是一个味道,等哪天你来看我的时候,我们一起去尝尝。”
“下雪的话,院里的玫瑰该冻坏了……”
他断断续续说着,不知不觉就睡着了,谢司沅却把他胡乱说的一堆,记在了心里。
十二月初的一天,褚莳修结束工作回家的路上,天上飘起了白花花的小雪。
雪花落在光秃秃的树枝丫杈上,绽开雪白的花瓣。林约打开车窗捞了一朵,雪花很快在手心融化,但林约仍然很开心:“老板,下雪啦。”
褚莳修当然也看见了,望着外面越来越纷扬的雪花,抬起手机拍了张照片。
这会已经入夜了,路边灯光摇曳,雪花在空中折射出纯洁的光线。
他把照片发给谢司沅:初雪啦,谢教授下班了吗?
谢司沅回复得很快:嗯,看见了,还有一会。你到家了吗?
褚莳修打字回复:没呢,不过也快了。等会回去我做饭吧,下雪了要吃点热腾腾的东西。
[玫瑰][星星]:好。
褚莳修心满意足地退出顶置聊天框,点进公司的大群,给一百多个人发了每人一百的红包。
莳修:下初雪了,给你们发个红包买杯热奶茶暖和一下吧。
时熙传媒的大群里全是年轻人,艺人和工作人员都在这个大群里,平时不在这个群里聊工作,都用来闲聊和发福利的。这个时候大多都已经下班,正式活跃的时候,红包没多久就领完了。底下刷起了一长串谢谢老板。
可褚莳修不止这一个大群,他看完这里的,又点进了四季酒吧那个几十个人的群,照样先发红包。
这里就领得更快了,这里的人都要相熟一点,群里本来就热闹,领了红包之后更是闹成一片。
在寒冷的冬天,看着这热闹的场面是非常暖心的,就连冷清很久的那几个同学群都热闹不少。
等回到家,褚莳修就开始着手今晚的晚餐,煮了锅热腾腾的高汤火锅,冬天吃最舒服了。
备好所有菜,谢司沅也回来了。褚莳修把围裙摘下来,对着桌子拍了张照片,又招呼谢司沅快过来坐。
但谢司沅不是空手回来的,手里拿着一个保着温的打包盒,谢司沅趁他走过来的时候抓拍了一张,然后才看见他手里的东西。
“什么啊?”褚莳修他问。
谢司沅把盒子放下,推向他的方向,“顺路买的,打开看看。”
褚莳修看了谢司沅一眼,放下手机去开那个盒子,其实打开之前,那股甜腻的红糖味已经钻进褚莳修的鼻子了。
不出所料,是一盒红糖糍粑,甜滋滋的模样和小时候吃的别无二致。
可贵的是,外面零度上下的温度,褚莳修入口的时候,还是热乎的。
酒喜欢喝苦的,吃食却格外偏好甜食,褚莳修好像很善于把自己分裂开。互不干涉,清醒理智。
看着褚莳修腮帮子鼓鼓的模样,谢司沅一边把碗筷分开摆到褚莳修面前,一边问:“好吃吗?”
褚莳修一脸满足地点头,还夹起来一个递到谢司沅嘴边:“好吃的,你尝尝?”
虽然谢司沅平时不怎么吃这种甜腻的小吃,但还是就着褚莳修的筷子吃了那个小糍粑。甜甜的味道在嘴里散开时,谢司沅却突然理解了褚莳修为什么喜欢这样的味道。
热乎的火锅下肚,在外面工作一天的寒气和疲惫都被驱散。
饭后褚莳修兴冲冲地拉着谢司沅以落地窗外的雪景为背景拍照,余光扫到外面不同寻常的一幕时,他眼睛一眨,好像在确认那是什么。
“什么时候建的?”褚莳修隔着玻璃,望向那片本应该种着玫瑰的花圃。
此时此刻,那里不知何时已经矗立起了一座玻璃花房,恒温保护下,那些花依旧开得娇艳。
“上次你说下雪容易伤到那些玫瑰,我就着手让人安排这个了,今天过来正式建成,好在赶在了初雪之前。”谢司沅解释。
褚莳修已经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说的这些话,感到有点新奇。
“里面是什么样?”褚莳修说着已经打开了旁边的玻璃门,想过去看看。
谢司沅跟着他,用手给他挡去一些风雪。
花房整个都是透光玻璃的,安装了恒温系统,里面的温度就像暖春一样。
谢司沅可能想到褚莳修会喜欢这里,花房整体把之前褚莳修喜欢躺的那块地也圈进花房里,在原本那张椅子旁边添置了一张椅子和圆几。闲来无事呆在这里,就会像一直在春天里一样。
花房顶端已经积上一层雪,看不清天穹,却可以看清四下的玫瑰。
“谢谢,我很喜欢这里。”褚莳说着,目光却没有流连在花房里,而是回头落在谢司沅深邃的双眸里。
当晚,持续更新了好几天的@莳莳莳又更新了一条新微博,配图是热腾腾的火锅,刚刚回家的谢司沅,还有美丽的玻璃花房。
褚莳修躺在床上,关上微博界面,滚进谢司沅怀里。
“发情期过后,我就要去恒常拍戏了,留个标记给我。”
那块肌肤上的针孔伤口早已愈合,此刻平滑得看不出任何痕迹。谢司沅轻轻咬上去的时候,褚莳修闷哼一声,抓住了谢司沅的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