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明月眼眶瞬间泛红，咬着牙死死忍住不哭，可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涌了出来。

她真的委屈。

太委屈了。

——这个疯子，真是从头到尾都没有一丝怜悯。

身上被藤条抽出的痛楚让她忍不住颤抖，可比起身上的伤，她更难以忍受的是柳相柯那种明知道她犯病了，却硬是不管不顾地看她挣扎的冷漠态度。

楚夏一直在旁边冷眼旁观，此刻终于忍不住了，他的眉头紧皱，直接上前一把抓住柳相柯的手腕，声音低沉且冷冽：“够了。”

楚夏的脸色沉下来：“她根本不是东薇间谍，你何必用这种手段？若她真有问题，我自会调查清楚，而不是靠你这一根藤条。”

柳相柯嗤笑了一声，收起藤条，仿佛从一开始这场审讯都无关紧要，他轻描淡写地扫了柳明月一眼，见她浑身颤抖，眼泪汪汪，狼狈得不成样子，目光微微一暗。

“太子仁慈，那便随你。”他淡淡地道，随即转身，拂袖而去，毫不留恋。

柳明月被松绑的那一刻，整个人直接虚软地倒进了楚夏怀里。

她靠在楚夏的肩膀上，身体还有些瑟缩，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委屈得整个人都在颤抖。

“楚公子……”她声音沙哑，透着一丝浓浓的哭腔，像一只受了惊的小兽，可怜兮兮地看着他，“我真的没有害你……我是被冤枉的……”

楚夏低头看着她，她肩上的衣衫破裂了一小块，露出了她纤细的肩胛骨，然而他微微一怔，忽然发现一个不对劲的地方——

她的肩胛骨上，有一道深深的剑伤，伤口明显是被长剑刺穿的痕迹……

而刚才柳相柯用的是藤条，藤条虽然会留下鞭痕，但不可能造成这么深的伤口。

柳明月心里一凛。

糟了，她刚才太过狼狈，根本没注意自己肩上的伤口露出来了！

这可是她和楚夏比武时，被他刺出来的！但她当时的身份是柳明月，而现在，她在楚夏面前扮演的是海棠姑娘！

楚夏若是察觉出端倪，她的身份就要暴露了！

她死死地咬住唇，忍着身上的痛楚，眨了眨微微泛红的眼睛，柔声道：“我……我之前在樱桃镇，不小心被匪徒所伤……”

“匪徒？”楚夏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显然并不信她的鬼话。

柳明月连忙抓住他的袖子，一副脆弱无依的模样，声音微微发颤：“楚公子，你会相信我……对吗？”

楚夏看着她湿漉漉的眼神，喉结滚动了一下，莫名心软了。

他的理智告诉自己，这个女人的身份存疑，可她的眼神太过澄澈，透着一丝小动物般的倔强，像是……真的受了天大的委屈。

不像作假。

最终，他松了口气，缓缓道：“……我会查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