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您需要我。”
是的没错,陈老那边的新成果早几日就出来了,只是席闻知一直抽不出时间过去试药,不是忙,只是贺尧太粘人了。
席闻知拒绝道:“你陪贺尧。”
“我在,能帮到他什么?”于禾还是不想,“但是我陪着您,可以照顾您,不然到时候也没个顺手的人使唤。”
席闻知还是摇头,他打定了主意,“你过去,母亲至少一半注意力放在你身上。”
于禾:“……”
恰好此时贺尧出来了,两人止住了交流,于禾只能认命,谁让他是领工资的呢?
于禾道:“那我先出去工作了。”
贺尧把花瓶放回原先的位置,看了眼办公室关上的门,问道:“于助理过年也要上班吗?”
这样听来实在有过于资本不近人情,席闻知想了想解释道:“他家里离庄园那边也近,明晚早点让他回去。”
“也不算是陪你,他是我母亲这边亲戚的孩子,就当提前给我母亲拜年了。”
贺尧放下心,“那我们今晚住那边,你明天还要赶回来公司,会不会太累了?”
席闻知已经习惯,“没事,晚上我们早点过去。”
母亲的生活很规律,不会因为他人随意改变,如果不早点过去,就要赶不上晚饭了。
为了早点下班,席闻知投入工作,贺尧也开始收拾他的工具,
画架上的画已经完成,白色玫瑰在画占据了大篇幅,暗色的桌上摊开的文件夹,和开盖的钢笔,暗示着桌后理应有一人正在处理工作。
只是,画中并没有相应的人影。
贺尧很小心了,地上还是沾染了脏污,他清洗完画笔,顺便把地板上的颜料擦了。
“不用擦,会有人来打扫。”
“顺手就擦了。”贺尧看他注意到自己,问道:“你忙完了吗?”
“嗯。”席闻知盖上笔盖,关上电脑,绕过办公桌,“我帮你。”
“不用不用。”贺尧见过来连忙制止他想要蹲下帮忙的想法,他西装革履的样子,贺尧可不舍得他干这活。
他不让帮忙,席闻知也没有强行要帮,他已经走过来了,也不想再坐回去,便坐到了贺尧画画的椅子上,同时也注意到了贺尧的画。
前几日这画一直没完成,他也没有留心过,今天才注意到画的内容。
原来是他桌上那束花吗?
看画的完成度,这是刚好在换花期画完了。他没有学过油画,但多少也有了解过,从明暗色彩中就可以看出,贺尧拿画笔的功力。
想起他们订婚前,贺尧曾忐忑地跟他说,放弃留学深造的想法。在他看来,现在才去学习已经算是耽误了。
“很漂亮。”席闻知毫不吝啬地夸赞道:“画得很好。”
贺尧已经弄干净地板,他站起身,正准备去洗手,听到他的夸奖,忍不住开心地问:“谢谢。”
事实上,他画画时每一次视线投过去,都在注意藏在花后的人,那人总是埋首办公,他时常看着看着就会发呆,好在席闻知足够忙碌,没有发现他的窘态。
“我去洗个手。”
“去吧。”
贺尧进洗手间了,席闻知再度欣赏起面前的画作,细心留意,也注意到了画中的背景,其中翻开的文件和摆放的钢笔,仿佛上一秒还握在某人的手里。
贺尧回来了,席闻知好奇问道:“想画我?”
这幅画足以让他看出贺尧的内心真实想法,果不其然,贺尧点头了。
贺尧在他身旁站定,和他一起看着画,画画的时候贺尧是想的,但是如果可以的话,他更想在某一天正式地邀请席闻知成为他的模特。
他没有解释为什么没画,席闻知也没有问,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道:“收拾好了,那就走吧。”
说完又道:“画不好带,年后送去裱好,就挂办公室吧。”
“挂办公室?”这样的安排十分意外,贺尧惊讶地扫视了一眼他的办公室,“挂这里吗?”
席闻知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看着他道:“不可以吗?也对,这是你的画,那我出钱买?”
“不用出钱。”贺尧当然同意,把画挂在公共室,席闻知看着自己的画,和看着他的人有什么区别吗?这样就算自己之后不能亲自陪他上班了,他也有画陪着。
“亲一个就好。”
席闻知点点头,也没说要还是不要,贺尧等了一会,忍不住主动凑过去亲他,“我亲也可以。”
他凑近,席闻知看着他的唇,主动侧头,做出等待的姿势。贺尧注意到他的动作和眼神落在的地方,这个模样,让贺尧内心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只觉得心里软软的,眼里和心里都盛满了眼前人。
他的嘴唇停在眼前不到一拳的距离,久久没有落下,席闻知抬起眼睫,疑惑的眼神仿佛在问贺尧为何不亲自己。
贺尧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感到被戏耍的Omega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自己此时的模样,气恼地摆正了头,转身往门口走。
成功把自己未婚夫惹恼的贺尧连忙追过去,“闻知。”
Omega没有回头,径直往前走,眼看就要摸到门把手了,贺尧按捺不住了,慌忙拉过Omega想要开门的手,“闻知。”
“对不起,我错了。”他细声哄着,另一手搭在Omega的肩上,没有多少阻力就成功让Omega转过身。
席闻知寒着脸,眼睛里却看不出多少生气,贺尧便软声哄着:“闻知,对不起,我不该笑的。”
可他说着不该笑这样的话时仍带着笑,席闻知没有追究他这道歉是不是真心的,见他凑过来要亲自己,仰头避开了,那吻落到下巴上。
“我没说要画,你亲什么?”
贺尧不仅亲了,还在他说话时在他下巴上轻轻咬了一口,“亲亲老婆也不可以吗?”
说着,他执起席闻知的手,举到了面前,又在那戒环上亲了一口。
席闻知已经因为听到他嘴里说出的全新称呼不可思议地看着贺尧,不明白他怎么会突然喊出这样的称呼。
“我们,还没结婚,你别……”席闻知想说让他别喊老婆,席闻知近三十年来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喊自己,一时无法适应。
贺尧没有说话,只是取下他中指上的戒指,戴到了他的无名指之上,“这样,不就是我老婆了。”
可是按照中指指围制作的戒指戴在无名指上松垮的随时会掉,就像贺尧对他们之间始终不安定的心,贺尧看着那枚戒指,在他无名指上,轻轻转动两圈也毫无阻力,“我们什么时候可以结婚呀?”
“……”
席闻知哑火了,看着眼前贺尧的样子,他微张着唇,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能说什么?难道要他说自己从未有过真正与贺尧结婚的想法吗?
他思考的功夫,贺尧已经重新把戒指戴回了他的中指上,“闻知,我们结婚前,你能提前告诉我吗?我想在你决定和我结婚前向你求婚。”
因为这样,他们可以像正常的情侣一样,经历常规的流程,而不是,像他们的订婚礼一样。
他想,他和席闻知既然彼此有感情,那就不能算是联姻,他也不想两人像联姻一样,等待被通知再直接步入婚礼的殿堂。
“可以喊。”
“什么?”
席闻知背过身,重新握上门把手,开门前,再次道:“我说,可以喊。”
至于喊什么,他没有说出来,他实在不好意思说,就是答应让贺尧喊,就已经让他落荒而逃了。
“席总。”秘书见他出来,打招呼道,席闻知点点头,径直走向电梯,秘书拦下同样步履匆匆的于禾,“诶?于助理,席总怎么走这么快,贺先生呢?”
她话刚落下,就见贺尧抱着席总的大衣小跑着追了出来,不等秘书再问,于禾也绕过秘书追上去。
于禾跑过去,电梯就停在他们这层楼,先来的席闻知却没有按下电梯,他有些纳闷,因为席闻知不是连按电梯这样的小事也喜欢指使人做的性格。
他虽然心有疑惑,但还是上前一步,按下电梯,电梯门缓缓往两边打开,他上前挡住电梯门,先请席闻知进去,然后是后到的贺尧,最后自己才走进去。
贺尧压抑着兴奋,走到席闻知身边小声喊道:“闻知……”
“你刚才说……”
后面的话被席闻知扫过来的凌厉眼神制止了,贺尧止住话头,看向站在靠近门口的于助理。
于禾从反光的电梯门看到贺尧望过来的眼神,不明所以地和他在电梯门的反光里对上眼神。
于禾镜片下的眼睛仿佛在问:“怎么了?有啥我不能听的吗?”
于禾已经看出来,贺尧想要说的话之所以被席总制止,是因为有他这个外人在场了。
贺尧头一次觉得于助理碍事了,仿佛也知道自己碍事的于助理垂下头,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再看向镜面反光里的贺尧。
“闻知。”贺尧也收回视线落到身边的人身上,轻声唤他的名字的同时,伸手去牵他。
席闻知默许了他的动作,和他牵起手。
出了电梯到了车上后,司机和于助理坐在前排,席闻知和贺尧先后上了后座,上车后,贺尧熟门熟路地升起前后座之间的挡板,隔出私密空间。
没有外人看着了,贺尧眼中的惊喜之情再也藏不住,忍不住抱住旁边的Omega,在他耳边用气声唤道:“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