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里,来到了主角分开的剧情,因为来自各方面的压力,让这两个年轻人决定放开彼此。
“陈宇,再也不见。”
其中一个主角站在高山上,双手张开放在嘴边作喇叭状,对着远处的高楼喊出了这样一句话。
镜头拉近,代表主角喊的方向是学校,国旗在风中飘扬,镜头一转,给到了百日誓师大会的现场。
穿着校服的主角擦肩而过,这时播放的是两人的面部特写,有悲伤也有面对未知前路的坚定。
“怎么了?”席闻知发现了他的异样。
偷看被抓包的贺尧捏紧手中的酒杯,慌乱道:“我,我想再喝一杯。”
席闻知看向就放在两个人之间的酒瓶,没有问他为什么不自己倒,伸手拿过那瓶酒,给他倒了一点,“慢点喝,少喝点。”
这次倒得比前面的少,加上这句提醒的话,想来是已经注意到贺尧刚才一口把酒干掉的动作。
只是贺尧心情慌乱,没有发觉,顺着他的话点头,“好。”
倒酒不是因为贪杯,要再来一杯只是为了掩盖自己偷看被发现后的尴尬。
这次他举着杯子到嘴边,只是轻抿一口就放下了。
电影也到了尾声,贺尧努力控制自己想要往旁边看的冲动。
不要问,贺尧,忍住,不要问。
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每个人都有过去,现在要订婚的人是你们。
“您上学时也谈过感情吗?”
可是他忍不住啊!
贺尧紧张地眼珠子乱转,就是不敢看席闻知。
可他不知道,他这样反而让席闻知误会了。
也?
席闻知皱起眉头,双唇抿在一起,神色不明地看着贺尧。
久等不到答案的贺尧缓慢地转过头,和席闻知对上眼神,席闻知严肃的表情,让他一瞬间又仿佛回到了最初还未确定婚事时忐忑与不安的情绪中。
“对不起,没关系的,我,我就是问问,即使有也没关系的。”
“没有。”
“我不介意……啊?没、没有吗?”
席闻知一下表情更加难看,心想自己都还没介意呢,轮得到你介意?
这于禾怎么办事的?
这一刻,席闻知甚至想到了,他们的第一次见面,是不是有人有意为之,不然,怎么会这点小事还能瞒过于禾的调查。
那又是谁帮贺尧掩盖了这件事?贺善文?
他陷入沉思。
贺尧还在消化他的话,没有注意到他眼中的寒意,“那个,我以为您……”
“什么?”
“您真的没有谈过吗?”那为什么会喜欢这样的电影?怎么看怎么和席闻知的喜好不相配。
不过也是,以席闻知这样的身份,如果谈了,也只会是他不喜欢别人才会分开吧?又怎么可能会被一点生活和学习中小小压力击垮呢?
“为什么?”贺尧问。
为什么没有谈?答案自然是不能告诉他的。刚还提醒贺尧慢点喝的人一口气把杯中的酒液喝光了,玻璃杯被重重地放下,他心中不虞,也没了观影的心情。
欲要开口离开时又听贺尧道:“我们突然要订婚,我的朋友们都很不赞同,在他们看来,我们认识的时间太短,没有足够感情支撑。”
贺尧顿了顿,看着席闻知,认真道:“但是,我觉得,这对我来说,这是我最感谢贺善文的一次。在我的婚事上,他做了一件让我觉得他尽了做父亲的责任。”
“他选中了我喜欢的人。”
贺尧直直地看着席闻知,继续说着:“那天,我已经做好了如果他不同意支持我留学,我会把他告上法庭,拿回我外公和妈妈留下的遗产,我提前咨询过律师,律师说很难,因为我无法证明那些东西的存在。”
“那天晚上,我去找他要钱,他说我妈妈的遗愿是希望我能成家。我知道他是骗我的,可当我知道那个人是您的时候,我就同意了。”
“席闻知,我想说,我第一次喜欢一个人,就能有结果,而不是像电影里的主角一样,因为各种原因分道扬镳,谢谢你。”
“能和你订婚,我好开心。”
席闻知:“……”
贺尧:“……”
怎么没、没反应?是太煽情了?还是太油腻了?
可那些都是他心里最真实的想法。
贺尧忐忑不安地看着面前的人,等待着对方的反应。
突然听到这一番内心剖白的席闻知却心虚地撇开脸,一向运筹帷幄的他,给自己倒了杯酒,借着倒酒的动作掩盖自己比贺尧更为慌乱的情绪。
而一通深情剖白没有得到回应的贺尧无措地看着他,等待他的回应。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尴尬,这种情况任谁都会不自在,贺尧也不例外,他神情窘迫,最终难堪地垂下头,“那个,就当我乱说的,对不起。”
他的头埋得越来越低,恨不得立刻逃离这个氧气稀少让人无法呼吸的密闭空间。
可他的身体却不听使唤,双腿连站立都做不到,有一瞬间,他自暴自弃地想,即使席闻知不喜欢他也没关系,这场联姻,他得到了利,也得到了自己喜欢的人,即使订婚的对象不喜欢他也没关系。
做人不能既要又要。
“贺尧。”
“……”
“要接吻吗?”
“什、什么?”
贺尧猛地抬起头,看着席闻知,席闻知也在看着他,他的表情仍是很严肃的样子,仿佛刚才是贺尧幻听了一般。
这突然的邀请,就像他们之间空白了一段贺尧不知道的记忆,让话题跳到了这一步。
贺尧没有反应,他还沉浸在惊讶中,仍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席闻知身体前倾,朝他招了招手。
贺尧不理解,贺尧不明白,但贺尧很听话。
在席闻知的眼神注视下,他无法自控地缓慢向席闻知靠近,羞涩不安的情绪让他面红耳赤,可向喜欢的人靠近的动作却没有停滞,他在顺应本心。
即将靠近之际,贺尧紧张得忘记呼吸,同样的,他也感觉到,席闻知和他一样,精神紧绷。
喜欢的人就在眼前,距离近到可以清晰地看到瞳孔中盈满的皆是彼此。
鼻尖相碰,彼此的呼吸纠缠在一起,他们默契地各自倾斜了角度,下一秒温热的触感从唇部传递到大脑,令人头皮发麻。
电影里,片尾曲空灵而忧伤的旋律孤独地吟唱,电影外,两个人影重叠,Alpha在轻吻着心心念念的Omega。
席闻知攥紧了手中的玻璃杯,闭上双眼,紧闭的双唇轻启,给了Alpha可乘之机。
相同的酒香萦绕在彼此的鼻尖,Alpha探进舌头的同时,掌心探到他的脑后,用力地把Omega推向自己,让彼此的距离更近,也让这个吻更深。
玻璃酒瓶被撞倒,又被地毯轻柔地接住,只发出一声闷响,电影到了尾声,灼热的拥吻还在继续。
两人谁也没注意到这一小插曲。
“呼~”一吻结束,贺尧拉开彼此的距离,呼出一口热气,喷洒在Omega的脸上,此时此刻Omega染上了薄红的脸看起来分为诱人,红润的双唇倾吐着灼热的呼吸。
贺尧忍不住再次靠近,席闻知扭过头,他还没有缓过气,可此时的Alpha却意外的强势,捧着他的脸,再次深吻着他。
“贺尧。”他喊着他的名字,带着丝恼意。
不知不觉间,贺尧已经跨越了两人之间的阻碍,整个人都来到了他这边,和他挤在一张椅上。
贺尧盯着他瞧,脸上的温度比他有过之而无不及,可就是这样,仍无法抑制和喜欢的人亲近的本能。
席闻知垂下眼眸,把那杯从始至终紧握在掌心的酒举到嘴边,喝了一口,凉意顺着嘴唇进到口腔又滑过喉头,终于把身体里的热意降低了些。
“起来些。”他道
贺尧顺着他的话,直起腰,保持着双膝跪在他的大腿两侧的姿势微微俯身,盯着他的脸,“可以再亲一下吗?”
席闻知强装镇定的表情因为这句话毁之一旦,他深吸一口气,又恼又无奈,“这个你也可以自己做主。”
贺尧翘起的嘴角完全压不住,一双眼睛含着笑意再次靠近,这次,席闻知先闭上双眼,下巴轻抬,下一秒,炙热的吻便落了下来。
邀请是席闻知先发出的,也是他先投降的,由于贺尧实在太过于黏糊,只要眼神对视上就要接着吻,席闻知算是怕了他了,原本还有工作没处理的他,连工作都忘了,以时间不早了拒绝他才停止了这场无休止的亲吻。
贺尧把静静躺在地毯上无人问津的酒瓶捡起来放到桌上,席闻知跟着站起来,“放着吧,明天保姆会来清理。”
说完,他率先往外走,贺尧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直到把人送到房门口。
“晚安。”
“嗯,早点休息,晚安。”席闻知打开门,见他还站着不动,一时不好把门关上,“还有事?”
“可以再亲一下吗?”
席闻知:“……”
回应贺尧的是下一秒就被用力关上的房门,他挠了挠头,站在原地盯着房门看了一会,知道没希望讨个晚安吻了,才转身回自己的房间。
今天发生的一切对他来说太过于美好了,先是住进了席闻知的家,虽然来过一次,但这次和上次可不一样,上一次只能算是借住,这次,才算是真正地住进来。
这叫同居!
再是他表白了,席闻知还让自己亲他。
贺尧躺在盛满水的浴缸中,尤在回味着他的初吻。
他也没谈过吗?那他也是初吻?
只要一想到这个可能,贺尧就觉得自己浑身都在发烫,心脏砰砰乱跳,比之刚才还要激动。
在接吻的时候,他满脑子都是席闻知,现在也一样,但是是不一样是,现在的他比前面多了一丝欲念。
迟来的羞涩涌上心头。
不敢相信,自己会这么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