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贺尧不知道的情况下,贺善文就带上了他的诚意远赴A市找上了席闻知。由不得他不急,因为项目的落地,上面已经在计划推行鼓励农民种植,还将计划建立示范基地。
一收到风声的贺善文坐不住了,带着人就往A市跑,他想要见席闻知,席闻知找借口故意晾了他两天,让他更加急切,迫不及待打听了席闻知的行程,终于在这天下午见到了席闻知。
地点约在一个高端商务会所,是贺善文托人情组的牌局。A市是席闻知的地盘,加上现下席闻知风头正盛,无人能及,那人不敢有隐瞒,透露了贺善文的授意。
席闻知见晾的也差不多了,心想该见到应有的诚意了,同意了这场会面。只是谁知道牌打了几圈下来,只听了贺善文的高谈阔论,所谓的诚意不尽人意。
其中更没有贺尧与他说的关于贺尧外公的遗物这回事,很难想象这是一个久经沙场的商人该有的灵敏度,可见贺善文并不把贺尧放在眼里,也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二萬。”贺善文特意带来以凑牌脚为由落座的助理拆了手里的对子打出去。
组局的中间人在助理的下家,手指搭在手牌上,笑呵呵地等待着。
与助理为对家的贺善文与自己带来的助理对视一眼,助理捏着手上剩下的那张二萬轻微点头。
他虽是凑牌脚上场的,却是个精于麻将的高手,来这里的任务就是要给位于上家的席总喂牌张的,他十分确定他的上家清一色单吊三萬。
况且,不仅是他,就是位于他下家的中间人也看出来了,没见下家把手放在手牌上也不着急摸牌吗?就等着对面的席闻知胡牌了。
他们三人的眼神在空中无声交流,席闻知假装不觉,轻敲桌面,示意摸牌,“不摸牌是要吃胡?”
“没有没有。”组局的中间人笑呵呵说着,伸手去摸上一张牌,换了手里的牌打出去,“五筒。”
贺善文摸上一张牌,恰好是听的牌,他面不改色地打出去。
轮到席闻知摸牌了,他摸上手的是张四萬,换了手里的一萬打出去。
这下位于席闻知下家的助理非常肯定席闻知要的就是他那张二萬了,他看了眼对面的老板,心中纠结要不要把手中的二萬继续打出去。
连打两张二萬,不要太明显了。
好在,摸上来的牌没让他纠结,他摸到了张五萬,猜也是席闻知要的牌,刚摸上便直接打出去,静待点炮。
只是席闻知仍然没有动作。
这下,贺善文终于忍不住问道:“席总,我想我已经非常有诚意了,你也表个态吧。”
席闻知慢悠悠地喝了口热茶,“不急,打完这圈再谈公事。”
贺善文面色一时有些难看,助理战战兢兢地看着桌上大佬们的脸色,生怕被老板殃及,唯有笑呵呵的中间人出来打圆场。
“是,先打完嘛,贺总不要急。”中间人使了眼色,示意贺善文稍安勿躁,在他的安抚下,贺善文很快收敛神情。
这局牌谁也没胡牌,最后流局,席闻知面不改色地把手里的牌推倒推向中央,动作间不难看出手牌是清一色的萬子。助理心中惶然,看向老板贺善文,希望得到一些指示。
贺善文也看到了席闻知的手牌,心情糟糕,一时顾不上助理。
等待洗牌的过程中,席闻知放在一旁的的手机震动。席闻知拿起看了眼信息的内容,又看了眼贺善文,面无表情的样子让贺善文不明所以,心情越发焦躁。
席闻知之所以看向贺善文呢,是因为新消息来自于贺尧。贺尧是在与他汇报行程,往上随手翻了翻,通篇都是贺尧的打卡消息,大到离开校园,小到饭堂伙食,通篇流水账。
比他这老子老实多了。
最新的正是贺尧汇报的一□□身房打卡照片,以及一起的还有对陈鑫的吐槽,隐藏在文字下的炫耀之意,暗戳戳的心思不难看出。
贺尧:练完了,做完陈鑫还说陪我来健身,练一半就到一边和女朋友发信息去了[照片]
席闻知勾起一抹笑意,起了逗弄的心思。
席闻知:看看。
席闻知心想到自己待会要为他谋取的利益,看看不为过吧?
在他看手机的过程中,坐庄的助理没敢摇骰子,直到见他放下手机了,这才开始牌局。
而另一边的贺尧漫步在跑步机上,抱着手机纠结地看着那两个字,思考着是不是自己想的那个意思。
“陈鑫,过来。”
陈鑫已然累成狗,抱着手机在不远处不理他,贺尧自己拿捏不好,只好过去找他,希望他能帮忙出出主意。
“你说这是那个意思吗?”
陈鑫瞟了一眼他的手机屏幕,“包的。”
“不能吧?”贺尧觉得席闻知不是那种人,“这要不是,等下觉得我是装货怎么办?”那也太尴尬了。
陈鑫狐疑地上下扫视他,点了点他的手机屏幕,“你不是吗?”
这是指上面的聊天内容呢。
“有这么明显吗?”贺尧有些羞赧。
也不能怪他,主要是一个人面对喜欢的人时总是希望展现出自己的优点得到对方的青睐的。
“看就看呗,别管是不是,不吃亏。”陈鑫拍了拍他衣服下的腹肌,冲不远处的镜子抬了抬下巴,“去吧哥们。”
拍完陈鑫收回手,嫉妒地扫视了一眼他的肌肉,没好气道:“咱席总等着呢,别藏着掖着了。”
贺尧犹豫了,他还是觉得席闻知不能是那种人,他犹豫着对着在与乔乔发信息的陈鑫拍了一张,调整了一下照片结构把陈鑫的脸截掉才给席闻知发了过去。
照片中的陈鑫衣衫整齐,一看便是来健身房到此一游的,也就唬唬女朋友了。
陈鑫在他拍照时便发现了他的举动,一脸不解地问他:“干嘛呢?”
问归问,他也不在意,头也没抬,还在手机里跟乔乔抱怨健身太累,要好好补一补,引得手机另一头的乔乔好一阵心疼连说要带他去吃好吃的。
得到了女朋友安慰的陈鑫心满意足地把手机揣进兜里,“赶紧的,洗完澡回去了。”
贺尧没搭理他,抱着手机等了一会没得到席闻知的回复,觉得自己果然是多想了,只好收拾东西去洗澡。
席闻知看到了那张照片,心中一阵无语,懒得回复。他难得吃瘪,还是在贺尧身上,毕竟贺尧一向表现得听话,突然变得傻乎乎的像听不懂人话似的,也不知是真不懂假不懂。
他心中不舒坦,看贺善文这个贺尧的老子更不爽了。
最后一圈牌打完,席闻知没了兴致,喊来等待已久的助理,助理送上来早已准备好的合同递给席闻知。
经过席闻知颔首同意后,合同转递到贺善文面前。
“贺总,看看吧。”说完,席闻知推倒面前的牌张,起身到一旁的休息区坐下。
这是份就合作种植原材料一事的合作内容,里面说明了两家合作的一些事项,以及常态的合作条款,与平常的合作合同差不离,重点是在联合创立新公司一事的股权分配上。
其中席闻知技术入股要求占股百分之四十,排除预留股权,给贺善文资金以及管理投入分配的有百分之五十五,这些都是常规分配方式,贺善文心中有数。只是让贺善文不能接受的是其中关于双方各拿出百分之二十赠与贺尧这一项。
那这样下来,最大的股东竟是贺尧了?
如若把得到最大股权的贺尧换作是贺连昭,那贺善文心中是一万个高兴,这相当于是把这个公司送到他贺家手里,只是问题是这是贺尧,虽然是他儿子,但与他离心的贺尧。
更别说现在贺尧翅膀硬了,已经不把他放在眼里,他怎么能同意?
贺善文不同意这样的安排,他是想攀附席闻知不假,但他也不是傻子,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他才不愿意做。
席闻知早知他不会同意的,随口道:“我问过贺尧了,他对于管理一事不感兴趣,还是希望能够专心艺术,我想这也没什么,家里有我,还有贺总,总不会让他饿着。”
“所以呢,我想,为了公司能够稳定运营,还需要设立一个人股权代持负责管理公司的好。我不方便常跑H市,这个人选可以由你来定。”
这样一来,贺善文心中稍安,不管怎么说,贺尧都是他儿子,对于股份赠予一事,他虽有为难,但也不至于不舍得,只要公司的管理权还在他手里就好。
气氛和缓下来,贺善文拿着那份合同同样来到席闻知对面坐下,有了详谈的想法。
这么大的合作不是一下子能敲定的,有了初步的安排,还得拉扯详谈为各自争取更多利益。
时间缓慢来到深夜,贺善文一杯一杯热茶下肚,席闻知再让出百分之五,他终于是咬牙同意了归还席闻知提出的关于贺尧外公遗物一事。
只是他好面子,不肯承认先前的占有行为,只说是替贺尧保管的,席闻知没有揭穿他,让了些利,总归最后是让贺尧得偿所愿了。
未免夜长梦多,他们宿在这家会所,第二天一早便有双方律师到场拟定了双方均无异议的合同。
直到事已成定局,席闻知把早已选好的订婚日子报给贺善文,时间竟是就在年前,仅剩月余的时间安排订婚礼,可见席闻知的急切。
贺善文听到这个日期,眸光闪动,心中懊悔自己操之过急。早知贺尧这么得席闻知的心意,他或许还能从中获利更多。只是眼下合同已签,没有后悔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