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近傍晚,太阳即将下山五时半他去了鬼街一趟,今天有临时会议要开。不过这一次没那么多人来,就那几位。雪花藏冬,业狼和他。
街灯亮起,店铺二层里,木桌上的茶水泡好,就等着人去喝。
鹤黎页眼神直勾勾盯着冒着烟的茶水,心想这又是什么新发明饮品。业狼坐在他对面,他拉起木椅坐下。三人端起茶杯品茶,独留他一个人没喝。
业狼见他没喝,问他有什么心事。他脑子里突然回忆起在医院太奶奶跟他说的话。
“之前办服装秀时候去昂扩国,遇到一位蛮好看的姑娘,叫什么福琳真。嫁给那个苏三家族,可惜了。”太奶奶看着医院院子青树喃喃。
鹤黎页:“谁来?”
太奶奶翻他一个白眼,直言:“昂扩之前新立民办政府,不过没啥用了,被那个艺术学院的院长和前官政府的孙子联合谋害,差点死人。”
鹤黎页手握下巴,不解问:“昂扩不是机密国吗,这些事你怎么知道?”
太奶奶望着高空慢慢道:“还不是因为这孙子妻子跑来当我的前助理,可惜没当几年她就被死。”
鹤黎页:“怎么死法?”
太奶奶的目光再一次投来他身上,可她却没回答他的问题,只答一句:“如果你告诉我你的秘密,那我可以和你说。”
想到这里,他不禁颤抖。业狼巧了敲木桌,皱眉问:“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听我刚才说什么。”
鹤黎页尴尬一笑,业狼想起黑猫说过不能违逆眼前人,终究没骂人。他将一本黑色皮封的笔记本丢在桌上,雪花拿过翻开第一页,映入眼前的是印在纸上一张黑白照片。照片里的女人正抱着一个看似不足两岁的男孩,女人貌美如花,左耳还佩戴着一个金闪月亮耳环。
鹤黎页将椅子移到雪花旁边,看到那张照片的女人。不过最吸眼的并非那个女人,而是男孩。男孩右眼旁有个美人痣,一下子就让他想到那个博物馆馆长。
“如果我没错,这个女人是博物馆馆长的母亲?”鹤黎页指着照片里的母亲问。业狼点点头,鹤黎页继续:“倘若我没错,这照片还是副院长可丽偷给你的。”
蒋玄可是鹤黎页的大恩人,上一世他在被开除没学上时是这位古董品鉴老板请他来店铺当员工,顺便教他怎么品鉴古董价值。他对她所说的一句话印象深刻,好似是古董没有真正的贵贱价高价低,他们都是时代诞生最珍贵的宝物,是后代再也创造不出的奇物。时代变迁,他们的价值只会越来越高。
藏冬笑“聪明!这老板性格特别的很,脾气暴躁,不愧是唯一跟杰夫吵架吵赢的。我们贿赂她的情报其实根本不能泄露给外人。看在她跟若思德有血缘关系上,我们根本就不会告诉她。”
鹤黎页皱眉:“等等,若思德又是谁?是已经故去的前组织成员?”
“若思德是慧丽姑母佳佳的朋友,你问你那位朋友,她应该认识佳佳。佳佳生前是若思德唯一的亲友,她们一起出参入组织。可惜两人也没活到老,佳佳死后不久她也走了。”
雪花:“说来可笑。这个若思德本来是孤儿,母亲生下后抛弃她。她死后尸体都没人认领,只好找她日记暗恋的男生成为代表亲人出席葬礼。现在,可丽她娘又要认领这位离去多年的小姑。嗨,挺惨。”
业狼抛给她一个眼神,严肃道:“这不是我们当下要讨论的课题。”他转头看鹤黎页说:“明天卡虻紑和蔡磨会一起去董老师婚礼,看样子你应该有所准备。”
鹤黎页:“肯定有的,当然,我不敢保证百分百作效。”他目光扫过三人,突然笑:“之后,应该还会有人来吧。”
话即说出,他身后一直锁着的门终于打开。他转头看去,就看到戴尔布。哦,他还忘了珍替学院副院长这个儿子。这学院副院长虽然年岁已高,但岁月不败美人,如今都还存有几分姿色。母亲都长得那么好看,儿子长相自然不赖。美颜英气掩盖不住,正值轻狂年少,一脸就足以迷倒万千少男少女,把他都看愣了。
戴尔布手上就握着一只五角星金闪耳环。只要细心看耳环就不难发现这单只耳环和刚才看过的照片抱着孩子的女人佩戴的耳环为一对。怎么看,珍替副院长和杰夫他娘还真有一点关系。
“说来,戴尔布你也是敢,竟然敢偷你娘最爱的耳环,不怕她发现杀死你?”业狼手撑下巴调侃。
戴尔布丢给他一个白眼:“免了吧,不知道是谁偷了自己男朋友的价值连城的项链。你对象都不吵,我母亲大概也不会吵。再说她这几个月都没穿,怕早就忘记了。”
业狼:“呵,至少我告白成功,你跟你那位可爱姑娘到现在连朋友都还不是,顶多就同桌好友几年。我看,人家根本就对没意思。”
戴尔布恼羞成怒:“嗨,至少我做人有底线不会趁人醉亲人家逼人家接受你告白。乘人之危,可不是什么好习惯。我正人君子,别把我跟你这个基佬谈一论。”
鹤黎页没打算看两位吵架,直接插话:“别吵。我有一事要与你们说,我知道珍替院长和这位杰夫母亲的故事。再来之前,父亲就在车上跟我说了。”
五点正,天空渐暗,街上路人寥寥无几。
藤褐正专心驾驶,鹤黎页则坐在后面翻看杂志。杂志上写着珍替院长这些年伟大杰作,杂志还冠她半世纪最佳物理学家。
“父亲,你以前应该跟我学院副院长是商业好友吧,她应该比你年长,你对她印象如何?”
车子停在红绿灯前面,红灯亮着,眼前车子不断驶过。藤褐看着街上路人,漫不经心道:“是。不过其实我对她印象不深,反而对她妹妹影响更深刻。她妹妹最后还嫁给苏三家的恩卡。后来好像病死了。真是红颜损性命。”
鹤黎页挑眉:“你好像很喜欢她?”
藤褐:“喜欢个鬼!还不是你奶奶天天要给我安排未婚妻,安排到她,当时看到对方我们两都吓得不轻,她还差点要跑人。门不当户不对,再说她只是个给亲女添运的养女,娶她对家族也没什么帮助。之后,就没后续了。不过我猜,她应该喜欢她这位异父异母的姐姐。”
听到藤褐这一番话鹤黎页吓得下巴都要掉下,藤褐语气平淡:“别惊讶,这不过是猜测。她后来不还是嫁给自己喜欢的男子,喜欢同性只是短暂,真正要嫁......当然还是要嫁男子。”
鹤黎页:“听你这么说,你似乎不太认可同性恋?”
藤褐停顿半晌,他语气从平淡转为严肃,冷冷道:“自然。说实话,我如今都不太认可同性相爱。反正我身边曾经在一起过的异性也都分手最后各自和异性结婚。同性一起,难免要受到多方议论。”
风铃随风摇摆,鹤黎页将父亲告诉自己的一切全讲了出来。原本以为大家会震惊,谁料大家都很平静。喜欢自己的妹妹怎么说都很抓马,结果戴尔布又插话:“你怕是不知道,我父亲以前也有喜欢的男生。如果不是那个男生有喜欢的女生,他早就告白了。我爹娘吧,他们没一个直的,我至今还是不理解我是怎么生出来的。哦,我是直的不要误会。”
大家点点头,眼看大家没话说,业狼终于要讲起之前寻的卧底。据他所说,之前跑走的卧底都死了,还死得特惨。不是断头就是眼睛被掏出,最恐怖还是心脏被插三把刀。
“所以是谁杀?”戴尔布躺在椅子闭眼问。
业狼轻笑:“说来这个结果,你们可能不信。为了查这个结果,咱们大法官和我的索隔差点死命。是一个,绑着双马尾的红发小女孩杀的。”
鹤黎页,雪花和藏冬:“啊?!”
戴尔布:“呜哇,让男朋友当你助理,你也忍心。”
鹤黎页给他一个白眼,这是该关心的吗?不是该担心,为什么一个小女孩杀手法人如此变态?
鹤黎页思绪片刻只想到一个可能,这个小女孩被人穿魂了。他将这个结论说出口,业狼听完他的结论点头称赞。
“鹤黎页说得没错,黑猫教过我辨认人体和灵魂是否为一体的法子。我看过那个小女孩,确实被传魂,而且我敢肯定那个小女孩体内的灵魂大概是他哥哥或父亲。反正,就是与女孩有直属血缘关系的成年男性。”业狼手持着茶杯看着他认真说道。
“小女孩死了吗所以?”雪花双手抱胸。
业狼叹气:“杀不过,大法官当时也不在场。这姑娘武力极高,再说他身边也有个成年男性。若我没错,那就是女孩原本灵魂。兄妹对换躯体,毕竟灵魂对换,必须要有血缘关系。况且,之后还冲出来一个黑发高女子。”
戴尔布手摊开:“哎呀,看来你的法力也没我想象中那么高嘛,对面三对你们二都不能赢。所以,黑发女子是谁,你应该查到了吧。”
“有,这就是我接下来要说的。她名叫法斯拉,上一次打斗还在昂扩边境,想不到这人再来还是用学术交友身份入国。好像是什么,物理学派。这次学术交流会大部分学士都会去,连可丽她爹娘那么老的也要去,年轻一辈的肯定会出席。你们学院不是有个新教授吗,他好像就是这次的主办之一。”
这么多年听到这个人鹤黎页还是会被吓得全身起毛。这位女子身手了得曾经两次要她命,若不是她那已经不在的前世女友替她说话,这人恐怕早就进国家监狱。想不到这一世还有缘再见,就是说上一世仇人怎么这一世还会来?
业狼望着天色黑下,转身又拿出莫尼斯的日记本。之前就说过日记本有隐藏内容,这还真被他们找出。笔记本最后一页写得满满当当,几乎就快将全页写完。这篇日记没有写下日期年份,只有一个雨天。
完蛋,今天学院里外都出现许多黑发组织的人,他们好像是来抓人的。(特拎甘告诉我的)
他告诉我学院之前有一个黑发组织董事的儿子不见,他们现在就来抓人,他还说这是秘密,只能他们两个人知道。哇惨,我记得之前就有个大毒枭拐带孩子,这个大毒枭好像才二十五就武力超高。明明有人亲眼目睹他拐带学生,结果到头来那个甘恩倪雅国法庭竟然说他罪名不成立。证据不足就能无罪释放,天啊。早知道就不听特拎甘烧屋子,现在这大祸是一辈子都忘不了啦!
校长也不知道在搞什么,学生不见他一点都不慌啊。我都替他担心学生,他竟然还可以躺在办公室沙发上睡午觉!这个学院还有救吗?
五个人看完日记本头上不知觉冒冷汗,当初烧火案到底牵扯到多少方啊?鹤黎页看完只有一个想法,特拎甘有事瞒着他,一般来说黑发组织潜伏都不可能被轻易发现身份。他一个中学生竟然知道那么多?董事儿子不见不说没人知道,而且连他也不知道学院有黑发组织人进入过。
鹤黎页问业狼,业狼说他也不知。正确来说,学院除了他们两人没有人知道黑发组织人进来过学院。想到这里,他们就觉得可怕。雪花和藏冬读到结尾没在说话,心中都冒出一个念头,特拎甘绝非正常人!
业狼收起书叹气:“话说回来,杀莫尼斯的犯人我们已经找到了,是他的弟弟塔瑟。他之前就是在赌场败钱太多,正巧看到哥哥回来就要抢劫,结果一不小心把哥哥杀死。莫尼斯看在是他弟弟份上没敢杀他,结果反手就被无血缘弟弟杀死,拿了钱和金饰卖在我们这里二手店铺后又去赌,结果又赌输。真是悲哀。”
鹤黎页眨眼看窗外黑夜问:“所以,你突然提起这一号人,是有什么原因吗?”
戴尔布:“就是提醒你们,除了国家卧底,黑发组织也有派卧底。不过他们比较特别,他们没有针对谁,卧底人数也比较少,他们就是单纯想创死所有人。”
鹤黎页手持书本,可在摸到后书封时又预感不对。他跟业狼要了一盏灯,灯亮起时书封突然浮现字体。
今天杰夫他娘给墨木寄来一封信,信里是道谢照顾,但很可惜孩子走私还是被发现,她恐怕又要受丈夫一阵毒打。信里写政府好像要灭了,丈夫因为是政府重官也要被杀死。他没告诉我详情,但他警告我不要乱出外走动,告诉我未来国家可能会乱成三派。三派可能持续很久,也不知道会如何......
好吧,这女人实惨,被男人家暴还不能知道国家如何。早知道就不要说希望杰夫快回去,还是希望杰夫和家人好好活着。
哦还有,黑发组织人走了,听说是看到董事儿子还活着所以又走了。一群奇怪的人,随便。
这一次业狼没在管情绪管理,他双眼瞪大读着日记。
回家还是藤褐接,藤褐今天心情不好,再蠢的人看几眼都看得出。一路开车藤褐都发呆,等红绿灯时也发呆,在家也可以对草地发呆两小时。医院里他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