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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第 5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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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间,姜育做出了决断。

细密的汗珠从他额头分泌,姜育的肩膀却放松下来,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笑,指腹轻轻点了下屏幕。

他想,他这样做不仅是为了还那个傻子的人情,而且他帮她掩盖杀人,就相当于拥有了她的把柄。

他以前说过,终将把童森织对他做的事情千倍奉还,手上有了她的把柄,童森织以后还不是对他言听计从?

一想到自己的大仇将报,姜育心情畅快起来,呼吸有些急促,甚至开始幻想以后要用什么方法惩罚童森织。

然而,尽管无数想法从他脑中拂过,现实却只过去几秒,录音笔的声音还在继续,并成功让童森织愣住,手下一松,阳纪终于得以呼吸,捂着脖子剧烈咳嗽。

“北川祯逼我参加他的杀人游戏。”

录音笔里,少年的声音清晰而冷淡。

阳纪趁童森织滞住的间隙连忙坐起来:“但事情还有转机。”

漆黑的眼珠转了下,看向她。

阳纪手指点了点桌上的青绿色液体,同样一眨不眨注视着对方:“不用急,我特意给你点了杯饮料,青苹果味的,先喝了再说。”

玻璃杯凹凸起伏的纹理反射阳光,光影交织,如湖光波动,落在童森织眼底。

杯壁上冷凝的水滴被女人手指一点,向下蜿蜒出一道水迹。

“不要喝!!”

姜育迅速反应过来,他刚从臆想中回过神,还在心有余悸地深呼吸。

“这里面肯定加了东西!”

阳纪淡笑不语,从开始就没把姜育放在眼里,因为下一秒,录音笔用命令的语气说——

“童森织,喝下那杯下了毒的饮料,代替我参加这该死的游戏。”

顿了顿,那声音说:“你不是要保护我么?”

“那就,代替我去死。”

古堡内,赤发少年倚着露台,俯瞰下方。

房子上下都被北川祯派来的人严密监控,北川函看了一会风景,觉得很没意思。

“我这样做是对的么……”

额前的碎发随风划过眼前,少年喃喃自语,身后忽然传来脚步声,他不用看也知道是谁来了,无动于衷背对着来者。

“当然是对的,弟弟。”

那人从阴影中走了出来,白色风衣微微扬起,似乎心情很好,语调带着笑:“你最希望的不就是森织喝下饮料,回到小岛上来么?”

北川函抬高下颚,冷哼一声,移开视线。

他脖子上的筋肉绷紧,不堪的想法被行迹更肮脏的人点破,并没有让他内心轻松多少。

但,那又如何,就算他心思阴暗,只要童森织选择喝下饮料,就说明她愿意为了他对抗北川祯。

这样,就是他赢了,童森织选择他,而不是哥哥。

而且……

北川祯低笑着开口:“比起放任她在外面,被一群不知死活的渣滓惦记,不如趁此机会,让她回到我们身边来……‘我们可以共享她’——这是你的原话吧,放轻松,现在我们是同盟了,不用这么紧张。”

北川函的掌心骤然缩紧成拳。

没错。

只要一想到外面几个觊觎童森织的小崽子一定会趁他不在的时候做出行动,他就焦虑得想杀人。

童森织那家伙,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处境,只会眼巴巴被人骗,他必须让她时刻待在自己眼皮底下才安心。

这是他与北川祯的战争,不可能让其他人趁机捡漏。

他垂下眼,额前的发落下,掩住阴冷锐气的眼睛。

“你说得对,只要童森织喝下迷药,回到岛上,接下来——”

接下来……

他眼皮一掀,脸上浮现笑意。

“我们三个就能幸福生活在一起了。”

就是兄弟相残,你死我活的时间了。

北川祯却挑了下眉,诧异地说:“迷药?不是迷药哦。”

他狭长的眼睛笑眯眯的:“唉?我没和你说过吗,那杯饮料里装的,是真的毒药。”

白衣少年歪了歪头:“我说的‘杀人游戏’,同样也是真的哦。”

*

“不要喝!!!不要!!”姜育立刻反应过来,按下挂断键,嗓音大得几乎破音,柜台的店员摘下耳机,诧异地看了过来。

“童森织,不要!算我求你了,行吗?”

姜育不知道自己为何这么恐慌,童森织现在对他而言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唯一的用处或许是用来发泄以前的愤恨,他和她一向不对头,但情急之下,人的大脑总是格外反常。

他的胸膛急促地起伏,耳朵嗡嗡作响,那股不由分说的惊惧感控制了他的身体,做点什么!!快做点什么让她改变主意!!!

姜育喉咙发涩,他极快伸出手,想把桌上的饮料倒掉,但在那之前,童森织拿起了饮料。

姜育的心如坠冰窟。

“童森织!!你做什么?!你真的要喝?!你是智障吗?!相原函对你有哪点好了?我真的不明白如果是我那样对你你早就把我打死了,什么鬼‘杀人游戏’这种扯淡的东西你也信?”

姜育越是无能狂怒,就越是心慌。

童森织会喝的,她绝对会喝——她会死——那他怎么办?!!他以后找谁报仇?!!

姜育眼睛红血丝明显,看上去就像一个疯子:“童森织,你不能死,你还欠我那么多,我好不容易才有能力报复你,童森织,你欠我的,你还没还,你不许喝!不许!!你听到没有!!!”

阳纪皱眉,厌烦地扫了一眼姜育,转而对童森织说:“喝了它,我带你走。”

——!

童森织微微张开唇,看向姜育。

——少年朝她跪了下来。

“童森织,我知道我的下跪不值钱,你也不稀罕,但是我没有其他办法了,我求你,不要喝,留下来,我求你了。”

姜育是一个把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个理念运用到极致的人。他这一生跪过无数人,只要能达到自己的目的,他就能卑躬屈膝,趴在地上当上位者的脚垫。

无数个日夜,他都想,只要他能爬上去,以后他就不需要向别人下跪了。但事实告诉他,他的想法是错的。他依然只有这一个武器。

姜育低着头,他不想让人发现自己在哭,这样会显得他很可笑。

他不知道自己对童森织是什么感情,只知道,如果童森织死了,那就真的没有任何可能了。

那时候,他的恼怒,他的仇恨,他无法言说的情绪……将全部随她一起死寂。

“我给你磕头,我给你磕头,可以吗?只要你不和她走,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姜育习惯性僵硬地笑了笑。

“那个,需要我报警吗?”店员不知何时来到阳纪旁边,拉了下她的衣服,小声问。

阳纪回过神,摇摇头,安抚好店员。

待店员忐忑不安地回到柜台,阳纪撇了眼童森织:“奉劝一句,姜育的大名连我这个不是格法学院的人都知道,这个人惯例就是各种跪舔,表演得恨不得卑微到灰尘里。这人背后反咬一口的案例可不少,不比我正义到哪里去。”

阳纪凉凉地评价:“他与你的关系貌似不怎么样吧?甚至连朋友都不是,居然就为你下跪磕头,先不说他配不配,这种人保不齐事后要把下跪丢脸的事安在你头上,哦,不过他可能也不觉得丢脸,跪了那么多次了,也确实不值钱了。”

姜育哑口无言,沉默了一会,说:“也是搞笑,你又有什么立场来说我?别告诉我你是为童森织着想?”

阳纪翻了个白眼:“看你不爽而已。”

“我不需要你给我磕头。”

童森织放下饮料,把姜育从地上提溜起来。

“我……”姜育脸色苍白。

“我一定会去救小原,这是不会改变的事,而且,我不一定会死。”

她叹了口气,捧起少年的脸,尾指一勾,擦去他的眼泪:“所以,不要哭了。”

少女刚刚握着饮料杯,手指残留着冰凉的水汽感,掌心粗糙的伤疤贴在他的脸上,姜育僵住了。

童森织看着他的眼睛,认真解释:“而且,我不喜欢有人对我下跪。无论因为什么理由,没有人天生习惯卑躬屈膝。”

姜育从童森织眼中看到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是‘怜悯’吗?不,不是‘怜悯’,姜育从未从别人眼中看到这个情绪,他没有得逞的爽感,也没有不甘的仇恨,心绪却渐渐变得平和。

姜育大脑似乎接收到了超出计算量的信息,宕机之下,他习惯性地贬低自己。

这样才能让对方更高兴,才能趁对方大意之时,达到自己的目的。

——这种做法已经成为他的肌肉记忆。

“哪、哪有,我就是这样的人,你不必这么说,我就是给别人取乐的命,”他磕磕绊绊地说,以往这段能面无改色顺嘴说出来的话,忽然变得烫嘴起来,“嘲讽我也好,让我做什么也好,我都可以,我都毫无怨言的!”

阳纪很不给面子地嗤笑一声:“卖你大爷的惨。”

童森织松开手,姜育脸上冰凉舒服的温度消失了,他呆呆地愣在原地,看童森织拿起玻璃杯喝了一口,平静地问:“不用全部喝完吧?”

“自然不用。”阳纪笑了笑。

姜育心里生出一股被背叛的恼怒。

他都这么努力了,结果还是无济于事!这个女人为什么一定要去送死?!

但当少女偏过头看了他一眼,姜育心中膨胀的怨恨忽然就漏气了。

童森织抿了抿唇:“对不起。”

两人离开时,店员看了眼桌子上空的玻璃杯,里面剩余的液体被童森织顺手倒了,有些紧张地问:“客人,是味道不好吗?”

“味道挺好的,”童森织面色如常地回复,“就是有点太甜了。”

两人走后,姜育无视店员时不时投来的目光,瘫在座椅上,过了一会,忽然站了起来。

他怎么忘了!他一个人劝不动,可以去找习嘉池啊!

现在还来得及,那个女人肯定还没把童森织带走,他要把这件事告诉习嘉池,那小子肯定有办法救下童森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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