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羽辞被萧雨笙这么一说立马就不服了。
他的字哪里丑了?他这次只不过是因为赶时间,不然不会写这么快把字写丑的。
要知道他平时的字都是老师口中的好字,他之前的字在他们班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好了,他为了把字给练好看还去买了不少字帖来练;
虽说几乎每次都是他爹妈催着他练,但是他的字确实说不上丑。
这次仅仅是个意外。
至于为什么,因为他前一天晚上熬夜玩LOL冲峡谷去了,就几天了赛季更新了,所以他就熬夜上分去了;
这也就导致他第二天上课犯困,于是他就躲在后排睡了半节课,醒来的时候正在做笔记,他也就起来写笔记了。
宋羽辞想了会这事就没想了,刚准备把手上的花枝鼠递过去给萧雨笙看看摸摸院子里就传来了某个声音;
“听说羽辞打完比赛回来啦?今天正好有空,来看看。”
萧雨笙听着这个声音突然心头一紧,瞪大了眼睛立马起身准备跑路,又被一旁的宋羽辞抓着肩按回去。
“你干嘛?”萧雨笙有点烦躁的质问宋羽辞:“我妈来了,你总不可能不知道吧?”
宋羽辞依旧按着萧雨笙的肩不肯松手,手上的力度也没有减轻。
萧雨笙想站起来,但奈何宋羽辞按着他的肩不让他起身。
有那么一瞬间,萧雨笙觉得宋羽辞跟他妈是一伙的,跟他妈串通好的。
宋羽辞就是故意把他骗回来,然后跟他妈说他回来了,他妈正好过来逮他,通过这种方式让他回来复读。
他现在都想跟宋羽辞打一架了。
大概是忍不了了,萧雨笙强压着心中的那点怒火猛地起身,宋羽辞早料到了,萧雨笙一站起来他就双手扶住萧雨笙的肩,稳住萧雨笙的情绪;
“嘘。”宋羽辞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表现的有点严肃:“别出声,别让她知道你在这里。”
闻言萧雨笙闭上了嘴,心中的怒火也稍微熄了点。
起码宋羽辞跟他妈不是一伙的。
没等萧雨笙发问,宋羽辞就转头看向自己的衣柜,突然眼前一亮,拉开柜门推着萧雨笙进去躲着。
萧雨笙都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宋羽辞推进了衣柜。
宋羽辞看着门口迅速关上柜门,走之前留了条缝,对里面的萧雨笙说:“我去应付阿姨,你别出来,别被她看见了,等她走了我会叫你出来。”
萧雨笙还没来得及应一声宋羽辞就把柜门关上了,离开房间去院子里拖时间,就留他一个人躲在衣柜里。
没过一会,萧雨笙就听见了关门声,宋羽辞出去了,出去应付他妈了。
萧雨笙靠着墙,思考着要不要立马跑路。
但是他现在出去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所以他还是选择静观其变,等有机会了再跑。
他现在能做的大概就是听外面的动静了。
“回来这么快?回来看爸妈的吧?”
“嗯,刚回来的。”
“打比赛很累吧?有学习累吗?”
“还好吧,我这个赛季还挺适应的。”
“什么啊?他学习累的是我跟他爹。”
宋羽辞的母亲突然加入了聊天,萧雨笙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
外面的几人聊的挺欢,萧雨笙躲在衣柜里听着外面几人的聊天声渐渐变小,随后消失。
萧雨笙大胆猜测几人走了,他可以趁着这个机会跑路。
有了这个想法后萧雨笙毫不犹豫的推开柜门,转头就出了房间。
走出房间后萧雨笙先看了眼院子有没有人,确定没人后萧雨笙径直奔向后花园,他现在也顾不上宋羽辞了,抬头看了眼围墙,又转头看了眼院门;
随后,萧雨笙往后退了点,熟练的上墙翻了过去,动作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落地后萧雨笙就快步往前走,边走边看看身后的围墙。
他就这么一声不吭的走了,宋羽辞会怎么样?会打电话来找他吗?
萧雨笙回着头放慢了脚步,最后停在巷子中间,目不转睛的看着宋羽辞家的围墙。
宋羽辞一个能追他追到LPL大舞台的人,应该不会这么轻易的让他走了吧,而且他也是宋羽辞找了这么久的人,宋羽辞应该会来找他吧。
萧雨笙这么想着,默默戴上卫衣帽子,拿出耳机连上蓝牙走了。
他的头发太惹眼了,万一被熟人看到了告诉了他爸妈他就完了。
而且走了他心里还舒畅点。
那是宋羽辞的家,不是他的家,就算宋羽辞和宋羽辞的父母都能接受他他也很难接受。
一个家庭氛围好的不能再好的家庭怎么能容纳他一个家庭氛围很差的人?萧雨笙还是不想去打扰这个原本氛围很好的家庭。
宋羽辞还在厨房应付萧雨笙他妈,同时试图快点把萧雨笙他妈送走。
聊到一半,宋羽辞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人影和一个念头;
像萧雨笙这种极其叛逆的大哥哥怎么可能是他一个小鬼一句话能管住的?
而且萧雨笙会说谎,嘴上答应的好好的,说不准等他一走立马就跑了。
宋羽辞这会脑子跟断片了似的,脑子里全是萧雨笙和萧雨笙要是真的跑了怎么办。
宋羽辞也不说自己要去干嘛,转头就出了厨房回自己房间去找人。
没等他走进房间,他就已经看到了半开着的房门;
他记得他走的时候关了门,看样子萧雨笙还是出来了。
宋羽辞什么都不管了,拿起手机就要给萧雨笙打电话,临走前宋羽辞看了眼窗外;
窗外有点阴沉,空气也闷闷的,一会可能要下雨,以防万一他还是要带把伞去。
宋羽辞刚拿上伞出去,后面就有人叫住了他;
“还出去啊?”宋羽辞的母亲站在门口看着往外跑的宋羽辞:“一会下暴雨啊,出门记得把伞带上!”
宋羽辞回了下头应了一声“好”,随后继续往前冲,冲出院门的时候还踉跄了一下。
宋羽辞走了之后萧雨笙他妈就又开始劝导了。
“你就这么放心让他去打电竞啊?不怕他在那里学坏?”萧雨笙他妈有点鄙夷的说着:“打电竞的什么人都有,都没几个有学历的,什么做纹身的染发的都有;”
“而且还素质低下,叛逆的一批,比赛没打好还要挨骂,还是上学这条路稳点,少吃点苦头,也少走点弯路。”
“嗯,确实是这样。”宋羽辞的母亲并没有多大反应,只是低头切着菜,脸上还带着跟以往一样的温柔的笑。
萧雨笙他妈见面前的人没什么反应,又说道:“你不给他安排复读啊?趁他现在才刚走上这条路,赶紧把他扯回来啊。”
面前的人依旧没什么反应,只是继续切菜。
萧雨笙他妈大概是忍不了了,一脸不屑的说道:“你们不管他,他未来怎么办?”
“未来?”宋羽辞的母亲终于有了反应,不太在意的说道:“肯定看他自己啊,他自己开心就好了,他想做什么都可以,不学习也可以。”
萧雨笙他妈还是没了话说。
两人思想不同,差异实在太大,关于这方面的东西是真聊不来。
两个人没聊多久,萧雨笙他妈先走了。
宋羽辞的母亲还是没说什么,转头又问后面忙碌的中年男人:“羽辞应该是去找雨笙了吧?跑这么快,还带着伞。”
“应该是吧。”中年男人没什么情绪的回应着,忙碌了会后叹了口气;
“都是做父母的,隔壁那个真是……都过去这么久了,还想着复读。”
宋羽辞母亲脸上的笑意已经消失,转而变成淡淡的忧愁:“可不是嘛,我也跟她说了好多次了,她不听,就想着把雨笙弄过去复读。”
宋羽辞母亲说完这句话就没再说话了,厨房里陷入一片死寂;
他们也不是第一次跟萧雨笙母亲说这方面的事了,虽然他们自己也有个儿子,但是他们也同样心疼萧雨笙这个跟他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人。
而且这个人对他们的宝贝儿子来说似乎很重要,不然他们的宝贝儿子也不可能追到人家的战队去。
宋羽辞也不知道萧雨笙跑哪里去了,就一条巷子一条巷子的找,同时不断给萧雨笙打电话,萧雨笙挂一个他打一个,直到萧雨笙接电话了为止。
而此时的萧雨笙只是躲在一个小胡同里,靠着墙,看着宋羽辞打来的电话,点击挂断;
宋羽辞一直打他就一直挂,一直重复这个动作。
实在太无聊了,心情也不好,萧雨笙把口袋里的烟和打火机摸出来,慢悠悠的给自己点了根烟。
萧雨笙咬着烟,靠着墙,闭上眼仰了仰头,感受着属于夏天的炽热。
口袋里的手机震了下,萧雨笙睁开眼,低下头拿出手机去看;
又有人给他发短信了,不出意外又是他妈。
萧雨笙咬着烟拿起手机,双击跳转。
妈:你把羽辞带坏了你知道吗?
妈:他染头发就是学了你的
妈:叛逆,跑去打电竞,也是跟你学的
妈:你就不觉得自己需要反省吗?
妈:你把他的未来给毁了
妈:结果你还当无事发生
妈:你的良心呢?
萧雨笙看到他妈发来的短信,心里莫名的烦躁起来,也愈发难受起来。
虽然烦躁、难受,但是他依旧耐着性子,颤着手打字回复。
打到一半,宋羽辞的电话突然打进来,萧雨笙愣了一下,果断挂了电话,然后继续打字。
突然,一只手轻轻伸进他的帽子,贴上他的耳廓,把他的耳机摘了下来;
萧雨笙猛地抬起头看向面前的宋羽辞,打字的手也不动了,整个人跟被定住了似的抬头看着宋羽辞。
宋羽辞拿着萧雨笙的耳机,垂着眼看着萧雨笙现在这幅模样,视线停在萧雨笙咬着的烟上。
宋羽辞不说话,只是默默抬手,拿走了萧雨笙咬着的烟,随后往地上一扔,最后踩灭。
“怎么不接电话?”宋羽辞低声问着,手里还攥着萧雨笙的耳机,语气中带着若有若无的愤怒,但也带着一丝丝自责。
萧雨笙见宋羽辞一直盯着自己,收起手机解释:“在回消息。”
“谁的?”宋羽辞追问,跟恋爱对象查岗似的。
萧雨笙不知道怎么说了,低下头掩饰心虚。
他敢赌,宋羽辞一会会要他的手机看聊天记录。
想了会,萧雨笙深吸了口气;
“我妈。”
宋羽辞没有感到意外,只是柔声问道:“她说你什么?”
宋羽辞说着,伸手试图去拿萧雨笙的手机。
萧雨笙知道宋羽辞难缠,跟宋羽辞经过一番无声的争夺后还是松了手,让宋羽辞拿走了他放在口袋里的手机。
宋羽辞见萧雨笙没再反抗,低头去看萧雨笙手机上的短信。
萧雨笙也没说什么,就是靠着墙,低着头攥紧拳头。
他不希望这些东西被别人看到,但是宋羽辞已经看到了,他说多少都已然没用。
对此萧雨笙感到了深深的无力,攥紧的拳头也因为心中的无力感骤然松开,双手自然的下垂。
可能是因为刚才用力过猛,萧雨笙的手有一点点酸痛,甚至有点张不开。
宋羽辞粗略的翻看了一下,最后看到萧雨笙没发出去的消息:我的问题,我会反省,我也会想办法让他回来复读;
看完了,宋羽辞的心情有点沉重,但还是把手机还给萧雨笙,没什么情绪的问萧雨笙:“我要是再来晚一点,你是不是就发过去了?”
萧雨笙偏着头没有异议的应了一声。
“你有没有想过你做不到。”宋羽辞沉着声质问萧雨笙:“你觉得我会走吗?”
萧雨笙靠着墙没出声,就低着头发呆,同时听着面前的人说。
虽然他不想听,但是宋羽辞直接把他的耳机收走了,他现在不听也得听。
“是不是我再来晚点,你就真的发出去了?”
闻言萧雨笙抬了头,跟面前的宋羽辞对视了会;
宋羽辞的眼神坚定而又带着决心,估计是很难放弃打电竞了。
萧雨笙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出来,终于还是示弱似的把头低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