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睿宁亲他时总是很重,吻得很深,几乎让人难以呼吸。黎桪想推他时却莫名不忍,手搭在他肩膀上也不使劲,只抓紧了他的衣领。
到了后面,唐睿宁才会缓和一些,唇舌变得温柔,胳膊也不再勒得他疼,慢慢地摸他的背和腰。
“我今天很想你。”一吻过后,唐睿宁也没放开他,抚上他的脸。
听到这话黎桪睁大了些眼睛,好心提醒道:“我们今天一天都呆在一起。”又补充:“昨天晚上也没分开。”
“可是我一整天都在想你,想亲你抱你。”
他向来直白,不说谎话,但黎桪还是没适应恋爱后的唐睿宁。情话在他嘴里不是情话,是直抒胸臆,让黎桪一时不知道怎么回应,歪头蹭了蹭他的手心。
唐睿宁今晚意思明显,要睡在他这里。
两人洗过澡,唐睿宁执意要帮他吹头发。他的头发又长长了,快到可以扎起来的长度,唐睿宁轻抓了一把,问他:“有没有想过把头发留长?”
“想剪了,不方便。”黎桪答。
似乎是有点可惜地摸了摸他的发尾,唐睿宁说:“你头发扎起来很好看。”
“是吗?”黎桪回头,正撞上唐睿宁俯身落下的吻。
唐睿宁本只想要个浅吻,但得到了他的仰脸回应,黎桪的舌头探出舔了一下唐睿宁的唇。
于是这个吻变得深入,动情时已经倒在了床铺上。
那只巨大的玉桂狗还在床上,黎桪本来和它各睡各的互不干扰,但唐睿宁把他往床上压的时候碰倒了它,黎桪的脑袋陷在玩偶的怀抱里。
嫌它碍事,唐睿宁抽了一把玉桂狗的耳朵,本想往旁边放,但它个头太大,唐睿宁没把握好,一撇扔到了床下。
黎桪推他一下,“你往哪儿扔?”
他要去捡,被唐睿宁揽住腰捞回来,“今晚没有它睡的位置。”
唐睿宁亲他的脖子,一路到锁骨和胸口,这会儿又不收着牙。黎桪还在怼他上句话:“先来后到,没有你的位置……”又紧跟一句:“你敢咬出印子就从我床上下去!”
唐睿宁停在他胸口,听到这话竟然笑了,喷出的气息让黎桪痒得难耐。唐睿宁的节奏慢下来,细腻的吻往下,一直到腰间。
“唐睿宁,你别……!”
话音刚落,黎桪猛地捂住嘴,另一只手抓紧了身侧的床单。
……
唐睿宁去漱口,回来把地上躺了许久的玉桂狗捡起,摆到床头,横竖又嫌占他的位置,问床上的人:“我放桌上?”
黎桪还平躺在床上,呼吸没匀,掀起眼看他,声音沙哑:“随便吧。”
唐睿宁摸他的脸,拇指按在他下唇上,那里刚才被他自己咬得血红,下唇留了一道浅印。
“不让我咬,自己咬成这样?”
黎桪没说话,跪起身,手扶上他的裤腰,学着唐睿宁刚才那样,作势要脱,脸凑过去——
“不用了。”唐睿宁虎口拦住他的下巴,另一只手抓住他的手。
被挡住的人茫然地抬头看他,但唐睿宁没多说什么,手掌依旧卡着他的脸,“你去洗一下吧。”
几秒后黎桪“嗯”一声,下床去了卫生间。
江亦澜的房间气味很好闻,唐睿宁转头看桌子上的香薰,低头闻了闻。
旁边还放了香水,不是以前江亦澜常用的款。唐睿宁拿起瓶子,他对香水没有太多研究,平时也用固定的几种,但也知道这个牌子的香水相对平价,不像是江亦澜会用的牌子。
他的桌面收拾得很整洁,几张吉他谱夹在一起,被他刚才放下的玉桂狗压到了角,于是他把玉桂狗抱起,放到旁边的空位上。
谱子上被江亦澜写了许多标注,右下角的空白处还画了两个笑脸,唐睿宁手指抚上那两个笑脸,唇角勾了勾。
笑脸旁边有被涂抹掉的笔迹,右边紧跟了一个“江”字。
江亦澜的涂抹方式是六条斜杠交叉,被盖在下面的那个字写了几笔,唐睿宁仔细一看,似乎是“禾”字,很小一个。
禾?没来得及细想,谱子的主人回来了。
“在看什么?”
“你的谱子。”唐睿宁答,牵过他的手把人拉着挨近自己。
黎桪看见面上这首,语气略带苦恼地说:“很难,这首我还不会。”
唐睿宁握着他的手,抓住他的食指点在角落那两个笑脸上,“不会还笑得这么开心。”
又拖着他的手移到旁边被涂掉的字,问:“这是写了什么?”
黎桪一愣,手指下意识一挣,盖住那个被他写了五划的字,顿了顿说:“这个……我也忘了。”
唐睿宁本是随口一问,但江亦澜的反应却不像是他所说的“忘了”。
像是也知道自己反应不对,黎桪把谱子推开,反握住唐睿宁的手,“睡觉吗?困了。”
黎桪对上他的视线,唐睿宁的眼神里有疑惑和探究,直盯着他,黎桪没有别开眼,坦然和他对视。片刻后,唐睿宁应了好。
夜深人静,怀里的人已经睡着好一会儿,但唐睿宁却没有困意。
他的床如袁知衍所说,很软,又香,尤其抱着江亦澜睡在这里,根本不舍得离开。
江亦澜对他有隐瞒,在害怕自己发现什么。写在琴谱上的字,为什么会这么不想让自己知道,思来想去,好像除了是非常重要的人的名字以外,没有第二个答案。
唐睿宁靠近他的脸,克制着呼吸,怕惊扰到他的睡眠。
他垂着睫毛,呼吸均匀,睡得很安稳。昨天晚上他也是这么睡在自己怀里,带着一点醉意,面上的红还没消,就要睡着前还被自己的吻打扰,偏头躲了几次,眉头轻蹙着,喉咙里发出模糊的嘟囔声。
他就那么看着江亦澜,等他真的睡沉,又很轻地吻他。
他昨夜因为喝了酒,睡着后不容易醒,于是唐睿宁吻的地方更多。但今夜唐睿宁只是望着他。
“没关系。”唐睿宁无声地对他说,“是谁都没关系。”
唐睿宁很轻地笑了笑。
如果黎桪能看见唐睿宁在这一刻不受克制地看着自己的眼神是什么样,他会知道,此前唐睿宁对自己显露出的那一点偏执已经压抑了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