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遇良瞳孔微微放大，只问：“在哪？”

那边的李翘楚蹲在城墙旁，刚想说话，身后清朗的青年声音响起：“你蹲在这干什么？”

谢遇良侧着耳贴近手腕，皱起眉，他觉得这个声线有些耳熟，但隔得太远听不清楚，一时间想不起来在哪听过。

手腕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谢遇良听到那边的李翘楚站起来，说：“啊，没干什么。”

紧接着就是一阵“嘟嘟——”声。

谢遇良移开手腕，站在原地，虽然李翘楚一副慌慌张张被抓包的样子，但语气还算镇定，不用太担心他的安危。

他打算等李翘楚下次联系他的时候再问。

这一等就是三天。

李翘楚也是从逍遥派出来的，慕容复这群人都认识他，找不到正当理由解释李翘楚为什么去了魔窟在谢遇良手下，因此他没法出面。

这就导致，谢遇良不知道他现在在哪，连带着，也不知道那个疑似沈安的人在哪。

谢遇良心不在焉地坐在马上，大队伍已经到了蓉城下，进城的时候他才皱眉问了句：“怎么没人拦着？”

旁边的夜犰看看他，答：“城里有我们的人。”

谢遇良眯眼点了点头，看来慕容复所言非虚，他做了万全准备，蓉城都已经部署好了。

魔窟修士和慕容复的兵马在城外三里驻扎，谢遇良则跟着慕容复进了城。蓉城主是个老头，半真半假地嘘寒问暖一阵儿。

听得谢遇良都有些困了，耷拉着眼睛。夜犰用手肘戳了戳他，问他要不要吃点东西。

谢遇良打着哈气摇头，活动了下肩膀，看着慕容复端坐在主位，神情不怒自威，蓉城主就在旁边陪着笑。

难为老头一把年纪还得担事。

侍仆从一侧走进来，附在城主耳边低语。蓉城主马上换上一副笑容，对慕容复说：“军师听说您到了，已经赶到府外候着了。”

慕容复放下茶杯：“宣。”

谢遇良单手捂着脸，忍了忍，觉得不好在这种场合笑话慕容复，便扭头看着门外，嘴角还衔着一抹笑。

然后，他就愣住了。

夜犰在旁边低声说：“眼熟吧？你大约见过，叫张怀玉，我记得第三试他跟你是一个教习长老……”

见谢遇良还是懵懵的，他跟着扭头看了眼，张怀玉一袭青衣、面如桃花，长得倒不错，但也没必要这么盯着看吧？

他狐疑地收回视线，发现谢遇良并不是看着张怀玉，反而是紧盯着张怀玉身后的随从。

再次顺着视线看过去，那位随从骨相一绝，皮相却差了点，身形稍有些面熟，不过夜犰可以肯定自己没见过这个人。

于是开口，指着那个人：“张怀玉，他是谁啊？”

张怀玉闻言抬头看过来：“回夜副使，他是在下的哥哥，名怀瑾。”

张怀瑾遥遥看过来，跟着作辑行了礼，夜犰确定自己没见过他，随便拱了拱手，心里愈发好奇。

这一小插曲很快过去，张怀玉开始为慕容复介绍蓉城兵力部署，夜犰跟谢遇良在这边喝茶，那位张怀玉的哥哥也受了座，正好坐在他们对面。

夜犰说：“没想到他还有个哥哥，这俩长得也不像啊。哎，谢遇良，你跟张怀玉熟吗？他现在给复王当军师，脑子转挺快，就是没啥人情味，我不喜欢他……”

谢遇良挑眉，视线放在对面，那样子既像是目光灼灼，又好像虚空一放。他捏了块糕点放嘴里，终于给了夜犰一个眼神：“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