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尔顿足,内心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自我厌恶和惭愧不安。
宋豫璋扯了一条干净的浴巾将她身上的水擦干,又给她套了身柔软的睡袍。
自始至终,温尔都没敢看他一眼。
“珍珍。”他走到温尔对面,冷冽的声线透着一丝沙哑,意外的温和。
“沉在水里,眼睛和鼻子里都是水,你很难受吧。”
温尔抬头,涩红的眼眶里一眨,眼泪一颗接一颗地滚落下来。
是啊,窒息的感觉很难受。
被抓着头皮按进水里,力量的悬殊,她挣扎不了。
像一条落水狗,恶劣的玩弄,只为满足坏人的变态欲望。
可她不该这么对宋豫璋的。
他是一个很好的人。
温尔咬着唇瓣,“对不起。”
宋豫璋拍了拍她的后背,温柔地安抚,“不用道歉,我没关系的。”
温尔眼泪落得更快了。
他叹了口气,将她抱入怀里,“但是,下次别再这样了。”
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温尔低头靠在他胸口处,肩膀隐忍地起伏颤抖。
到底是为什么会哭她也不清楚了。
可能是,被人类善良地舔舐了伤口吧。
好似走了很远很远的路,她没有信仰的,浑身破烂的,又累又痛苦又不能停下,途中遇到一个善良美好的人类,带着好意靠近她,给了她解渴的水,还给了她满足童话幻想的花,温柔地抚触她痛苦的灵魂。
让迷茫的她得以短暂地停靠,休憩。
她眼泪贴着他肌肤滚落,灼伤着胸口,他止不住的心疼。
许久之后,温尔才哽咽止住了哭声,“你生气了吗?”
“不会的。”宋豫璋温柔地将她抱到一旁坐下,给她吹着湿润的头发。
热风掠过发丝和头皮,温尔本能地瑟缩脖子,抬头望见镜子里的男人。
她很快垂下眼。
宋豫璋瞥了眼镜面,弓起的食指刮走她眼眶悬而未落的晶莹泪珠。
她心情,有好些了吗?
手指穿过她的长发,丝丝缕缕,他耐心地挑开一处处发结。
温尔余光看向他修长漂亮的手指在她丝发中穿梭,泪珠子也收敛于他指缝里。
沉默之中,湿漉漉的长发已经吹干,丝发柔顺,没一个结。
宋豫璋将她打横抱起。
“回自己房间,还是留在我房间?”
头顶传来的男人淡和的声音,温尔轻声回答,“我自己房间。”
“和我一起睡吧,”宋豫璋拒绝了她的答案,很轻地笑了一下,出了浴室,将人轻放在自己的大床上。
温尔暗笑,垂着腿坐在床边。
宋豫璋单膝跪在她身前,手落在她脚踝处,不轻不重地拿捏。
温尔只觉得脚踝被他指腹摩擦的滚烫,她眼瞳一颤,望向宋豫璋,不明白他想做什么。
宋豫璋抬眸,沉静漆黑的双眼与她相对。
“珍珍,”他很轻地笑了下,似有些说不出口的羞赧,低声问温尔,“不是你让我引诱的你吗?”
“……!?”情绪来不及转换,一股热意涌上脸颊,温尔愕然惊红了脸,连忙往床上躲,将收回的小脚藏进被子里。
关了灯。
宋豫璋躺在温尔身边,将她揽入怀里,下巴枕在她肩,唇瓣吻过万千丝发。
情绪大起大落后,躺在柔软的床上,温尔有些病恹恹的,身心俱疲,整个人不想动。
在宋豫璋怀里安安静静地蜷缩着。
“晚安,宋豫璋。”
温尔困困地说完,迷迷糊糊贴靠在他颈侧闭上双眼。
完全的黑暗之中,四周比过往都要寂静,静到她能听见宋豫璋的呼吸和心跳声,隔着薄薄的睡衣,和她的心跳依偎在一起。
温热匀净的气息拂过宋豫璋的颈间。
很痒。
宋豫璋忍下喉间的痒意,回答了许久之前她那句漫不经心的提问。
“没有过女朋友,也没别人,只有你。”
低沉的嗓音拂过耳畔,吹在温尔扭曲鲜红的心脏上,似一缕柔情绮丽的月光。
“睡吧,珍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