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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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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顶在不远处了。

乌云遮掩,天色愈暗,树木摇晃间,风里携来泥土芬芳的水汽。

雨就要来了。

不知何时,她已越过宋豫璋,走在前面。

温尔步伐轻快,览四周景色。

回头看,宋豫璋不远不近的跟在身后,姿态清雅,外人口中的不近人情,于她而言确是个温柔的人。

她想到了一个很美好的词。

关于人间。

也是顷刻间涌出心头的善意,让温尔不想上山了。

所以。

这么好的人,为什么要淋雨呢?

再看近在眼前的山顶,温尔倏尔停下脚步。

她注视着他良久,朝他露出真心实意的笑容。

“宋豫璋,我们下山吧。”

我不要你淋雨。

宋豫璋只看了眼遥远的天色,黑压压一片。

他绕过温尔继续往前走。

回头望向还停留在原地的女人,细细的一抹身影似是随时都能被山野暴雨吞没。

他亦停下,淡声说道:“跟上。”

温尔迟疑。

讨厌下雨。

这种时候就算下山,也还是会被淋湿吧。

或许就不应该一起上山。

宋豫璋在她五步之外,侧身回首,漆黑的眸光如铺满星子的夜,静静地望向她。

傻子都看得出来他在等她。

温尔一笑,朝他小跑过来,“那好吧。”

山顶上,没有嘉奖他们的七色花。

据说,这山叫做七色山。

踩在最高一块石头上,温尔微微喘着气,碎石小路,几棵小草。

而山下,雾起风生。

风很大,吹来时像刀刮,衣服呼啦啦得响。

温尔弯腰捡了块石头,在山顶竖立的大石头上刻下自己的名字。

顿了顿,又刻上了宋豫璋三个字。

宋豫璋没看风景,只望向蹲在石头前的温尔,石头上并排的字。

他眼神一片温和宁静,远离了天上的阴云暴雨。

温尔刻划留下白色的痕迹,孩子气的加上一句。

到此一游。

而后起身,再看这即将落下暴雨的苍穹,她想。

一场雨,很快就会将石头表面上的字冲刷干净。

就像无人知晓,她与宋豫璋到过山顶。

真好。

*

下山。

酝酿已久的暴雨终于落了下来。

伴随轰轰的雷鸣炸响,银白闪电如利刃般劈开云幕,狂风肆虐中扯开豁大的口子。

风大雨急。

宋豫璋带她从与来路相反的另一条小径下山。

温尔没多问,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山林树茂,手掌大的树叶层层叠叠的交织成伞,让本就阴翳的光线变得更加昏暗。

倾盆大雨冲击着枝叶,撞出一条条错落的缝隙,凉丝丝的雨水落在两人身上。

宋豫璋那身颜色极好的衬衫被雨水打湿,深沉了些。

温尔视线被雨水冲刷,额头的水滚到眼窝,睫毛上水珠子坠了坠,寒意袭来。

山里雾气蒸腾,连着远处云层。

宋豫璋的背影挺阔清瘦,衣衫浅绿与丛林深绿斑驳在一块。

在雨中。

在雾里。

温润如画。

雨水顺着山坡往低处流,小河一般快乐的流淌。

冲走表面的泥土,露出棱角坚硬的石块。

下山路陡,宋豫璋回身,朝她伸手,“小心脚下。”

温尔站在高几阶的台阶上,荷叶绿的连衣裙湿了后裙摆黏着纤细笔直的双腿,上身布料裹缠着窈窕的身线,隐约映透出里面的轮廓与雪色。

宋豫璋眸光暗沉,静了几瞬后将视线错开,雨水顺着他面部坚硬流畅的线条滑落,喉结艰涩地滚动。

温尔看见他红起来的耳朵,才明白缘故。

不禁轻笑了声。

雨,也没那么厌烦了。

她握住宋豫璋朝她伸来的那只手,之后每一步都没松开。

手指合握,女人的小手被男人温和的大手牢牢抓住,像是抓着天底下最重要的珍宝。

林子里黢黑,雨越下越大,四处都如张张兽口,看不清山下模样。

大概是因为宋豫璋在身边,温尔竟无一丝害怕。

水漫过石面,地面打滑,她险些滑倒。

宋豫璋适时地蹲在她身前,声音淡和,“上来。”

本就不好走的路,背上自己更麻烦。温尔摇摇头,“不用,就这么走吧。”

宋豫璋:“万一崴了脚,就更不好走了。”

温尔想,也是。

宋豫璋留给她的背影无疑是令人遐想的,宽背窄腰,衣服包裹着劲瘦紧实的身躯,蓬勃蛰伏的力量。

手搭上他的肩膀,上半身些微尴尬地趴在他后背上,下巴停落在他肤色苍白的颈边,眼睛竖着他颈部的青筋。

莫名的性感。

温尔有些口渴,想喝水。

宋豫璋将她背在身后,微一侧头。

温尔湿润的唇瓣猝不及防地贴上他颈上的青筋。

嘶…

宋豫璋抿唇,濡湿的眼睫一颤。

温凉的肌肤之下,热血沸腾。

*

雨没停。

雷声时大时小,林子里很暗。

闪电骤白,劈得天地为之颤动。

温尔贴在他肩上,一步路没走,心跳倒是快了几分。

心安又悸动。

聒噪的雨滴声。

“宋豫璋。”她在滴雨穿林的缝隙里,偷偷喊着他的名字。

“嗯。”他步履很稳,身形无一丝晃动。

她轻轻地问:“你会怪我吗?”

宋豫璋颈边被她呼出的气息撩的暗痒,声音也沉了几分,淡而温和,“为什么会这么想?”

温尔也不知道自己想问什么,是雨。

还是女人和男人的关系。

有些说不出的情绪掺和在一起,她随口闲话:“如果没去山顶,我们在看见乌云的时候就下山,至少不会像现在,弄得浑身湿透的。”

多狼狈啊。

至少,她从未见过这般狼狈的宋豫璋。

“不是因为你想去山顶才下雨,”宋豫璋声音轻而淡,在山雨细雾中说不出的温雅。

“是我选择了在今天出门,迟早会有这么一场雨。”

温尔瞳孔微缩,眸光错错如浮光掠金,又似山风雾雨。

她趴在他背上不再说话,心中细雨滴答的不安宁。

宋豫璋的回答,只是在指这场雨吗。

还是和她一样。

两人各怀心事,不再言语。

夏末秋初,不算清凉的季节,随着持续不断的降水,气温降下很多。

浑身都在滴水,温尔唇瓣冷得发白。

这是一条不同于上山的路,温尔眼尖的发现修建在半山腰上的玻璃花房。

她激动地拍了拍宋豫璋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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