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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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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天刚刚擦黑的时候四人终于回到了行宫。刚一到门口,夏雪儿就被早已守候在此的太监宫女们一齐送回了院子。赵文轩见此便回了自己的院子,洗了个澡,又换了身衣服,去了前厅用晚膳。

夏雪儿这边刚在宫女的帮助下,洗好澡换了身衣服。就被太子派来的大夫给脚上敷了消肿的药。一切收拾妥当后,夏雪儿不顾宫女的反对,愣是一瘸一拐地去了前厅用晚膳。太子见夏雪儿进来了,赶紧叫旁边的宫女在自己的身边加了一把椅子。夏雪儿只好坐了过去。抬头看见了对面的赵文轩,冲他笑了笑。

“小妹,不是让你在自己的院子里用晚膳吗?怎么还是来啦?回头再伤到可如何是好?还疼不疼?刚敷过药了吗?”夏冰儿一脸紧张地问道。她一听说夏雪儿伤了脚就想去看了,可被赵逸轩给拦住了。劝她说夏雪儿现在身边宫女大夫的一大堆人,去了也帮不上忙,不如等用过晚膳再去,还能仔细看看。她这才忍着没去的,这会儿见了自然要问的。

“哎呀三姐,我没事,别太夸张了,过几天就又能活蹦乱跳了。”夏雪儿只觉心里暖暖的,有个亲姐关心自己的感觉真的挺好。现代的夏雪儿是独生女,从未真正体会过有兄弟姐妹是何等的感觉。

大夫看完夏雪儿的脚伤就急急地去禀报太子了,所以太子这会儿自然是放心的,他只端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等夏雪儿落了座,方才压低声音说道:“等一下,小妹要的羊就烤好了。本想一会好了给你送去,看来是用不着了。”

“谢谢太子姐夫。”夏雪儿客气地说道。

“太子殿下,羊已经烤好了,是不是现在端上来?”一个宫女上前恭敬地请示太子道。

“上吧!”太子吩咐道。

不一会儿两个小公公就端着一个大大地拖盘走了进来,上面整齐地码着烤好的羊肉。羊肉的香味顿时飘满整个餐厅。夏雪儿闻着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小妹,你快尝尝 ,味道如何?”太子说着给夏雪儿夹了一块,放在她面前的小碟子里。

夏雪儿夹起放入口中,点头道:“嗯,好吃,外面有些焦香,里面还嫩嫩的。”夏雪儿美美地吃了起来,觉得比现代的烤全羊还美味呢!很快就又给自己夹了一块。”

“呀,这就是轩王姐夫和三姐钓上来的鱼吧!我得尝尝。”夏雪儿看见了桌上的鱼,夹了一块放入口中,赞道:“嗯,挺鲜的,就是太甜了。”

“怎么会有甜味呢?我尝尝。”夏冰儿大为不解。鱼是清蒸的,并没有放糖,不可能吃出甜的味道呀!于是也夹起一块鱼肉尝了尝,问夏雪儿道:“确实很鲜美。不过没有甜味呀?”

“本王尝尝看。”赵逸轩也尝了一块,跟着说道:“确实不甜。”

“你们都仔细尝尝。”夏雪儿建议道,“慢慢地品品看。”

太子和赵文轩也都夹起鱼肉尝了尝,均表示没有吃出甜味。

夏雪儿狡黠一笑,眼睛瞟了一眼夏冰儿,然后才故作疑问状,说道:“怎么会呢?这鱼可是人家小两口一起合力钓上来的,里面盛满了甜蜜,怎么你们都没吃出来吗?”

夏冰儿闻言,脸“腾”地一下就红了,一直红到了脖子根,忙垂下头。

赵逸轩听了则是忍不住哈哈大笑,众人也跟着纷纷地笑了起来。

夏冰儿红着脸庞用极小地声音对身旁的赵逸轩说道:“王爷还笑,小妹她取笑咱们呢!”

赵逸轩侧头凑近夏冰儿的耳朵说道:“王妃也会跟本王撒娇了。”赵逸轩心情大好,看着夏冰儿此时娇羞地模样,也忍不住逗她。

“王爷,你,你也取笑冰儿,不和你说了。”夏冰儿有些气恼地转过头去。

“小妹真是调疲。”太子笑着指向夏雪儿说道。

夏雪儿则是很开心地吃着她面前的烤羊腿。席间,夏雪儿没有喝酒,主要是考虑到自己的脚伤。要不是担心延长恢复的时间,耽误她出去游玩,她还真想喝两口。不过她今天还暗暗佩服了自己一把,美食当前,她居然能忍住没喝,实属不易呀!晚膳的氛围很轻松。夏雪儿很喜欢这样子吃饭,觉得更像是家人小聚。边吃边乐呵,多好。

晚膳后,夏雪儿不想再麻烦其他人,便准备一个人扶着小宫女往回走。夏冰儿起身忙要送她,却被夏雪儿拦住了。夏雪儿趴在夏冰儿的耳边悄悄地说道:“三姐,给别人机会就等于给自己机会。你必须幸福,因为你是我三姐。别让我失望哦!”说着还比划了一个加油的姿势。

夏冰儿若有所思地回了自己的院子。洗漱完毕坐在梳妆台前静静地梳着头发。推门而入的赵逸轩看到静坐在椅子上的夏冰儿,看出她是在等自己,心中一喜。轻轻地挥手禀退身侧的太监。

夏冰儿听着越来越靠近的脚步声,心也跟着越来越紧张,双手不自觉地轻抖了一下,手上的梳子便滑落下去,“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夏冰儿忙俯下身去拾,不料却抓住了先她一步捡梳子的那只大手上。夏冰儿仿佛触电般忙收回手,一时又羞红了脸颊,垂下头去,再不敢对上那双饱含深情的眸子。

赵逸轩将梳子放回梳妆台上,伸出双手想去抚摸那一头柔软的青丝。可指尖还没来得及触碰到发丝,夏冰儿就站起了身子,走到他身后去帮他脱去外衣,平静地说道:“王爷,时候不早了,您也累了一天,早些歇息吧!”

“冰儿,别这样好吗?”赵逸轩转身握住了夏冰儿的手说道。

夏冰儿没有抽回手,却是垂头不语。

“没关系,我不为难你。我知道,你嫁我是因为你爹。”赵逸轩悻悻地松开了夏冰儿的手,心情有些失落。闷在心里的话沉沉地压在他的胸口让他透不过气来,重重地叹了口气,说道:“冰儿……”

“王爷累了,还是早些歇息吧!”夏冰儿并没有给赵逸轩继续说下去的机会,上前扶着他上了床,转身吹灭了蜡烛,然后背对着赵逸轩躺下了。

赵逸轩却打定主意,不吐不快,对着夏冰儿的背说道:“冰儿,我知道你也睡不着,有些话我早就想说给你听,可你总是不给我机会。”

此时的夏冰儿心乱如麻,她怕听到赵逸轩的话后不知该如何回答。她是真真切切地能感受到他对自己的心意,也实在不忍心拒绝与伤害,可她现在还不能接受他的感情。上一段感情带给她的伤害让她此时不能彻底敞开心扉。她清楚地知道像自己这种有着显赫身世的女子,婚姻就是用来被联姻的。虽然她也曾那样勇敢地努力过,挣扎过,可最终却以那般残忍的方式被扼杀掉了。从此她认为自己的心死了,余生也就会在如同死水一般的生活中渡过。可不曾想到,轩王待她会这般痴情,一时搅乱了她想要平静的心绪。耳边又响起了夏雪儿的话,她要她幸福。可自己真的敞开心扉就能够幸福吗?夏冰儿犹豫着没有开口。

赵逸轩在黑暗中抓住了夏冰儿的一只手,声音里带着一丝沙哑地说道:“冰儿,听我说说好吗?我真的……很难受。”

黑暗中夏冰儿感觉到自己的手被握得很紧,似乎还能感觉到有一些微弱的颤抖。赵逸轩极度压抑的声音让她真的不忍心再拒绝,终于开口,用极轻的声音说道:“您说吧,王爷!冰儿听着就是。”瞬间夏冰儿感觉到自己被握紧的那只手稍稍地松了松。

赵逸轩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缓缓地开口道:“世人只看到身为皇子身份贵胄,风光无限。可却不知一个自小就失去母妃庇佑的皇子在深宫之中的生活是何等的煎熬。”

夏冰儿自然知道自小失去母亲的滋味。她对自己母亲的形象也只是若隐若现的停留在那一片模糊的记忆里。自己还没有来得及真切地体会到来自母亲的爱,母亲就离她们姐妹撒手而去。深宅大院里的内宅生活虽不及皇宫中那般艰辛,可也有着同样的纷乱与不易。虽然有着父亲的庇佑,庶母不敢明着苛责她们姐妹,可父亲的爱又怎能像母亲那般细致入微。父亲将更多的怜爱分给了小妹,她不妒嫉,相反她也更加地怜爱她的小妹。因为在她的心里小妹比自己更可怜,其码自己对母亲还有些模糊的记忆。可小妹对母亲的形象恐怕只能是那张被封闭在小院里挂着的画象而已。像她这般善良,与世无争的性子在深宅大院的生活又怎是一个“苦”字了得。

赵逸轩停顿了片刻,似在极力地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再一次缓缓地开口道:“自小我就清楚的知道什么才是自己该要和能要的,什么是自己不该和不能争的。所以在父皇的眼中,我是众皇子中最与世无争同样也是最不能成就大业的。朝臣们对我自然也是敬而远之。直到近年,一直抚养我的贵妃娘娘求皇上恩典我才得了轩王的称号,有了自己的府邸跟封地。朝中有些大臣就开始以各种名义为我收房纳妾,都被我一一回绝了。因为我既然选择了过与世无争的日子,我又岂会娶那些心怀叵测、攻于算计的女子呢!”

说到这里赵逸轩又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似在回忆,片刻后又接着说道:“冰儿,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虽然是唯一的一次,可我就再也没有忘记过。你的容貌,温柔还有你眼里含着的一丝忧郁都深深地刻在了我的心上。因为在众人中,只有你显得是那样的特别,不像旁人那样或是费劲心思出尽风头,或是矫揉造作,献媚讨好。我喜欢你的样子,安静美好。我在心里告诉自己你就是那个我要娶的妻子。”

“王爷,冰儿没有你说的那般好。”夏冰儿听得有些动容。

“不,冰儿,你有。你不知道你在我心里有多好?为了达到这个目的,我想尽一切办法,我从没有为任何事情这般算计过。终于让我等到了一次机会。去年郡城出现大面积瘟疫,我主动请旨前去控制温疫,赈济灾民。两个月后,瘟疫得到了控制,灾民们也纷纷请旨感谢皇恩浩荡。父皇龙颜大悦,竟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让我自行讨要封赏。”

夏冰儿也知道去年的那次瘟疫,来势汹猛,极其危险。京城都被禁严了整整两月有余。满朝文武都避而远之,唯独他主动请旨,这需要何等的勇气?能够不负皇命,活着回来,一定是经历了九死一生。此时的他讲起来却如此地平淡,可见他对自己用情至深。夏冰儿的心里涌上了一股暖流。轻轻地叹了口气,问道:“所以王爷就请旨赐婚了?”

赵逸轩没有回答,只是苦笑了一声。然后接着说道:“接到圣旨的那日,你都想不出我有多开心,这是我二十几年里最最开心的一日。我费尽心思地筹备着我们的婚礼,我想要你夏冰儿风风光光地嫁进轩王府,可惜这一切你都没有看到。尽管我知道了你以前的事情,我也从来没有在心里怨过你。更没有想过要伤害你,哪怕一丝一毫也没有。可大婚当晚你竟那般绝绝地拒我于千里之外,让我觉得你践踏了我这个作夫君的尊严。我真的恼了,恼羞成怒。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你越是反抗,我就越是想要征服。我知道自己是在赌气,也明白我即使要了你的人,你的心也就离我更远了。看到你绝望的眼神,我还是放弃了。尽管我不愿承认自己失败了。”

赵逸轩轻轻拉起夏冰儿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冰儿,我这里好痛。”

夏冰儿已是泪流满面,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竟是这样辜负了赵逸轩的这份真情,还伤他伤的如此之深。她深深地被打动了,轻声地呜咽起来。

“冰儿,你怎么啦?”赵逸轩赶紧坐起身子,双手抚上夏冰儿的肩膀,想让她转过身子。

夏冰儿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哭声渐渐地大了起来。

这一回赵逸轩的心好似沉入了谷底,想要用力的手慢慢地松开了,他的眼睛望着远处好一会儿,喃喃地开口道:“也罢,我终究是看不得你这般委屈的。你若要走,我也随了你的愿,你……”

“不,王爷,”夏冰儿翻身坐了起来,一头扑进了赵逸轩的怀里,伸出一只手轻轻盖上了他的唇,哽咽着说道:“你不要再说了王爷,是冰儿不好,枉费了王爷的一片痴心。冰儿不该这样伤王爷。”

赵逸轩一直努力抑制住的泪水,此时也无声地滴落了下来,他展开双臂紧紧将夏冰儿拥在了怀里,“冰儿,你要相信我。我会给你时间让你接受我的。”

夏冰儿呜咽地说不出话来,只是在他怀里狠狠地点着头。赵逸轩的手轻轻地抚上了夏冰儿湿润的脸颊,温柔地拭去她脸上的眼泪,在她额头上深深地落下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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