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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走过悲伤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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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曾有风路过我的世界。

这阵风很长远,

陪了我一年又一年,十年又十年;

这阵风很热烈,

带我飞向远方,与他齐看万千世界;

这阵风很活泼,

时常跟我闹,跟我笑;

这阵风很狂傲,

祸事不断间,让我给他当正义的“和事佬”;

这阵风很短暂,

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大风刮跑。

停下吧,让我再听听你的声音,

让你再带我去看那海阔天空,山河壮丽;

停下吧,让我再次陪伴你,

跟你一起走过你未曾见过的风景,

一起渡过余下的岁月绵长——

工作繁忙之时,赛亚克努在公司摸了个小鱼。

他在日记里新添了一首自己写的诗歌,给这首诗歌取名为《也曾有风路过我的世界》。

上学时他就是个八边形战士,不偏科不挂科,写首诗歌对于他来说轻而易举。他自我感觉还行,虽然称不上大神,但起码想要的那个调调有了。

晚上,他加班到凌晨三点多和荣晴赶完新古装剧的特效,给剧组的导演、制片人、编剧都发去了样图和几段视频效果,做完这一切,他对着旁边的玻璃看几眼自己的黑眼圈,和荣晴说了声明天见后火速开车回了水晶宫。

俗话说“年轻就是好,倒头就睡”,累了几天了,他这一觉只用了七分钟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被窗外的鸟叫声吵醒,起床看看时间,已经中午十二点半了。

今天是周末,他侥幸逃过了一劫要来自领导痛斥。

他一个人去外面买了早餐,回来的路上隐隐觉得头有些晕,慢慢的整个世界天旋地转。他下意识扶上一旁的墙壁,心想该不会是最近熬穿了吧,静静地站了几分钟,晕乎乎的感觉才终于得到缓解。

也不知道是不是对特效不满意,导演他们到现在还没回赛亚克努消息,问问荣晴那边,他也说没回。

荣晴:【可能是昨晚咱俩状态不太好吧,好好休息两天,周一再打起精神把特效重新搞一遍(努力jpg.)。】

赛亚克努:【行吧,我先下了。】

收起通讯器,赛亚克努扶着墙壁慢慢走回了家。

今天的天气偏冷,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湿冷的味道,那种潮湿的感觉让赛亚克努很不舒服,冷风时不时吹来,让他在自己房间里都忍不住裹紧衣物。

即便是盖着被子躺在床上也需要很长时间才能把身体捂热,赛亚克努搓了搓手,眼珠子一转,决定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床下的抽屉,一个他很少甚至不会整理的地方。

三个抽屉,从左到右分别装着杂物、书本和一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

放书的那隔和放小玩意儿那隔还算看得顺眼,装杂物那隔才是真正的没眼看,乱七八糟的,谁看了都心烦。

有好几次赛亚克努都是因为看它太乱太烦了才懒得收拾,今天他就跟打了激素似的,也不找个板凳,去把房间的灯打开,直接坐地上把里面的东西全腾到地上,仔细归类好一件一件地放回去。

收拾到一半,他注意到抽屉角落的板块拼合缝隙处好像卡着一张白色的A4纸,他伸手进去想把它抽出来,谁料这东西还卡的挺牢。

随着发力,不出十秒,“咔”的一声,A4纸被抽出来了。

但是它运气差了点,一个角还没抽出来,撕坏之后依旧卡在缝隙里不明显的地方。

抱着既然看不见心也不烦的想法,赛亚克努很随意地瞟了一眼抽出来的A4纸,上面写满了字,字体不是很好看,但书写工整,页面干净,像是一个写字不好看的人花了心思和时间写出来的。

如果这上面是别人的字体,那么赛亚克努兴许对它不会有太大的兴趣,只会把它折成正方形随便找个地方放进去。

但是现在,赛亚克努仅仅只是瞥了它一眼,脸上的神情就逐渐凝固,眼里的情绪也从不在乎,无所谓,慢慢变化成了困惑和朦胧。

写给赛亚克努的一封信:

哈喽,你猜猜我是谁?

其实也可以不用猜哈哈,因为你一看字迹就肯定知道我是谁了。

赛亚克努,今年是我们认识的第13年,你想不想听听我对你的第一第二第三第四第五……第N印象?哎呀,我知道,你一定很想听,今天我就勉为其难讲给你听吧。

嗯……你知道吗,我对你的第一印象,是觉得你超级好看。

第一次听说你这个人,还是我父亲告诉我的呢。

那天我和他在饭桌上聊天,他跟我说,过几天你父亲会带一个跟我一样大的小孩儿到水晶宫里,他让我多照顾你,保护你,我当时拍着胸脯说:“没问题,交给我吧,保证万无一失!”

虽然但是,后来我感觉还是万有多失了,因为很多时候都是你在照顾我,保护我(莫怪莫怪,我知道你会惯着我)。

第二印象嘛,是你的成绩给我震撼得像个妙啊种子一样妙个不停。

我没有在学校里上过学,所以对那些市排名班排名什么的都没有一个准确的概念,只知道我的成绩有几斤几两。直到你来了以后,我才发现自己是有多么的肤浅。

第三印象,是你的独立。

在我那时候的认知里吧,一个刚满十五岁的小孩儿,很多事情都还需要父母的帮衬,但你就和我认知里的不一样。

会自己做些代剪、美工挣钱,会修家里坏掉的部分电器,遇到麻烦的事情都会自己解决,很少会麻烦别人……我不知道这在别人眼中算不算是一种独立,反正在我这里是算了。

第四印象,是我发现你有起床气。

说句实话,在还没发现你有起床气之前,我一直对你有很浓的高冷滤镜,你还记不记得我起早了睡不着去找你玩,被迷迷糊糊的你扔了个枕头那次?那个时候我才发现你居然有起床气,后来我对你的高冷滤镜就碎了一地哈哈哈。

至于这第五印象嘛……容我转变一下话风,不要一个人偷偷哭哦。

其实第五印象,也可以算是我对你的感情诠释吧。

虽然我不知道你会不会同意,但我还是想对你说一句话——

赛亚克努,我喜欢你。

你可能会认为我在跟你开玩笑,但你先别这么认为,因为我是认真的。

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喜欢上你了。

在后来和你朝夕相处的日子里,喜欢你的心就愈发强烈,以至于我一直想和你呆在一起,一刻也不想分开。

暗恋这种事情,就好像下了一场暴雨,我故意站在你门外,几度想要敲你的门,问你是否可以到屋里避雨,可是思来想去都是不敢,只好一直站在雨里。

我曾经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种什么样的感觉,直到我遇到了你,一向没心没肺大大咧咧的我也有了此生最想要的东西。

你一直不知道自己该朝着哪个方向走,既然你看不清那条满是大雾的路,那就向我走吧,我可以做你的灯。

嗯,就这样吧。

赛亚克努,都看到这里了,你是在哭还是在笑啊?

别嫌我幼稚,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喜欢你。

莱斯冥瑞绪辛年 3月1日

末尾的名字微微模糊,像是莱斯冥瑞写这封信的时候,因为墨水还没干透,不小心划到的。

赛亚克努想起来了,一百多年前,莱斯冥瑞曾站在洗手间里,说在他房间里放了个东西。

“对了,我昨天在你房间塞了个东西,你找到没?”

“还真没找到,你放哪儿的?”

“在一个你一整年都不一定会打开看的地方。”

“你搁这跟我玩猜谜语呢?”

“是的,总之你记住你房间里有我放的东西就是了,什么时候找到都算数。”

当时赛亚克努脑子里想过很多东□□独没想到过是一封表白信。

他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地望着信上的内容。

过了一会儿,他缓缓把纸张平平整整地贴在胸前,低下头,像是抱着什么特别宝贵的东西一般,尽管全身都在颤抖也不松手。

也曾有风路过他的世界,临走前,风留给他了一滴消散于天际的眼泪。

那眼泪仿佛是他生命中唯一的一抹温存,如今却只能化作这份信纸上的文字,永远停留在了他无法触及的远方,而他的心像是被无形的锁链禁锢,无法挣脱,只能在风中诉说着无尽的思念和无法言说的悲伤。

脑海里,记忆中莱斯冥瑞的笑容一个接一个地浮现,他笑得越灿烂,赛亚克努就越发心痛。

这算中了奖,然后过期了吗?

你说什么时候找到都算数,那现在呢?还算数吗?

虽然他们后来还是在一起了,但赛亚克努心中还是懊悔不已,懊悔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发现这封信,好让他的小朋友再想起这封信的时候,脸不红心不跳地对他说:“所以呢,你就说喜不喜欢我?”

莱斯冥瑞问过他无数次这句话,每一次,赛亚克努都会回答他:“喜欢喜欢最喜欢你了。”

当时只道是寻常,现在,却是再想听也听不到了。

想到这里,内心深处还没愈合的伤口又被狠狠撕裂,痛到骨髓里,痛到赛亚克努猝不及防。

“阿瑞,你跟我闹一下好不好?你怎么不跟我闹了呢?”

颤抖的低音在安静的房间里响起,那是赛亚克努在自言自语。

任由眼泪往下淌,他垂下头,像抱玩偶一样让那封信牢牢贴在自己的胸口上,实现一种另类的心连心。

“那我预订吧,我要永远永远和你在一起,然后跟你闹个翻天。”

久到已经开始从记忆里慢慢消失的声音再次响起,赛亚克努往声音传出来的方向望去,看到莱斯冥瑞站在房间门口,靠在门边。

他的脸上,还是那熟悉的带着一馊贱贱感的笑容。唯一不同的,是他眼里多出的那一抹柔和的爱意。

“阿瑞……”

“我在呢,你过来吧。”

莱斯冥瑞就站在那里,朝赛亚克努张开了自己的双臂。

下一秒,他被赛亚克努抱进怀里,温暖的气息和安全感环绕在他身边,他露出个浅浅的笑容,搂紧了赛亚克努的腰,轻轻地闭上双眼,聆听自己未婚夫的的悲伤。

“喜不喜欢我?”

“喜欢喜欢最喜欢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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