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怪只怪我太色女了
齐王殿下想,她反应还算迅疾。
于是他也迅速变招,因两只枪焦灼地互相攀缠,他手中红缨枪枪头上的倒刺钩镰找准了时机迅速钩住了她手中之枪的枪杆,他身子轻巧往后一跃,一股咬住了她枪杆的力量往前一拉,她顺带着往前一趔趄,手中枪差点脱手。
青玊脑子飞快的转着,他的钩镰钩住了她的枪杆,这个时候将枪往回拉,拼力道,她肯定敌不过他。想要脱身,不能回拉,只能往前送,以便脱钩。
她死死攥住了枪柄,身子跨步往前一搠,她的枪杆终于摆脱了钩镰的倒刺,但是因为她整身子往前送的缘故,他的枪头马上就要戳穿她的胸膛,她一只手脱枪,只用一只手握着,下腰避过。
青玊又将手中红缨枪往斜后方一抛,一招鹞鹰翻身,几个后空翻稳稳落在地上,可是红缨枪脱手后被齐王殿下一招横扫秋风落叶扫中了枪头,哐当一声落在地上。
青玊站稳后伸手去拦截却没能抓住,这一下,她丢了兵器,赤手空拳。她刚站稳,齐王殿下一招银蛇吐信直击她面门,他用上了9分气力,狠辣里带着致命的暴戾,青玊随着他的枪走位,左闪右避,一招防御性的招式金龙摆尾躲开了他的长枪。
青玊还不敢还手,他这个力道她若还手,完全没有招架的力量。青玊不明白的是,为何这次比试齐王殿下手段如此狠辣,感觉要把她往死路上逼!他的眼中也透露出平静的凶恶与忧郁来。今日她到底哪里开罪他了!
青玊刚灵巧地躲开了他的长枪,又遭遇了他三连刺。那红缨枪擦着他的肩膀而去,刺穿了她的秀发,若不是她矮身躲过,险些挑破了她的头。
眼见她又躲过,齐王殿下转身一招回马枪转换攻击地点击她下盘,她终于想到要回击了,以腿为长剑,用挑字决,踢他的长缨枪枪杆中部,青玊使上吃奶的力道,哪知他狡狯,不等招式使老,半途撤回了那柄红缨枪,青玊半空中力道无处发泄,踢了个虚空,却见那枪再次回马朝着自己大腿自上而下劈来。
他这一招极妙,是自上而下劈来,而不是自下而上搠去,如是后者,她的脚便有地方可以借力。可是前者,青玊无处借力且腿部马上就要被刺穿了。她虽临变不惊,可为了避免大腿被刺,双腿只能往下撤力道,然后整个身子却直挺挺地向后倒去,眼看着整个人要摔到在地,说时迟那时快,齐王殿下抛了他的红缨枪双手兜住了她。
他的一只手托住了她的后脑勺,一只手兜住了她的腰。
他的脸无限靠近,与她的脸只有几公分的距离。她凝注着他,他也凝注着她。不知道为什么,走到今天这一步,他的眉眼看上去顺眼多了。他的眼波流转,像此刻天上溶溶的月亮。他的唇薄而发散着水蜜桃色的光泽。咬一口,应该也是瑰丽欲滴吧!
疯了,为什么我会想着要咬一口!
青玊轻轻摇着头,怪只怪我太色女了!
她的眼则像林间泉边小鹿的眼睛一样干净澄澈。
正在这时,他眼中的怨念与沉郁更深!瞧多了,容易陷进去!
她心中大叫一声不好!
果然,齐王殿下井牧云倏忽间撤了双手,青玊哐当一声重重摔在地上。
哎呀,我的头!我的老腰!
青玊呻吟着,又愤然地望着齐王殿下。
他却将双手反剪到背后,一副凌然又泠然的表情,轻轻抖了抖衣袖,好像这样便将她的愤然全抖落到了地上。只居高临下道:“灵活有余,力道不足!有的时候招式应对不得体,才致满盘皆输!不过能够接我二十余招,实属不易。”
“殿下为何对我似要赶尽杀绝?”青玊弱小又无助地伸出自己的手去,希望他拉自己一把,将自己拖起来。
齐王殿下白竹一般的指节蠕了蠕,终究是无动于衷。
青玊只能忍痛自己站起来。又拍了拍屁股上的灰。
“赶尽杀绝?”他一声讽笑,“若不是我手下留情,你现在还有命吗?”
此刻,他眼中的气郁更甚,鼻子里喷出来的都是泠笑。
算了,不想跟他争他今日是否下了死手。事已至此,怎样提升自己是关键。
“我想要提升,还请殿下指点!”
“明日再说!”
“今日呢?”
“今日没心情!”
他拂袖而去,留下她站在原地出神地想,我到底是哪里得罪他了。
他走了,青玊却提着红缨枪比划着方才的一招一式,却还是不得要领,以她的领悟力,她好想知道了他说的招式没有使对是指的哪里,应该就是她丢枪的那一刻,可是应该使什么招式,她却不得要领。白费了许多功夫。
晚间,吃了晚饭,洗了澡,青玊一身中单外披一件大氅站在院中赏月。一边想着油纸衣。她试着推理,终于想通了其中关窍。原来是这样。
只是不知道自己想得对不对,明日跟齐王殿下共赴张歧川张大人的婚宴,如遇到杨胤远杨大人,可以求证一番。
青玊一会儿看月,一会儿看月亮在假山下水缸里的倒影。
齐王殿下现在正在四位佳人子的其中一位的房中。不知道他们……
正想着呢,展报来了。
“王妃,殿下派我来给您送药来了。”
“送药?”青玊不解。
“殿下说今日比试,王妃摔到了地上,怕你留下什么后遗症,特地送来跌打损伤的药。”
青玊想,当时痛是有点痛,现在早好了,别说后遗症了,现在痛都不痛了,我哪里有那么娇弱了。
正想着,笑绽将跌打损伤药接了过去,却听见展报说:“王妃,今日殿下吃您的飞醋了!你可知道!”
“什么?”青玊一时间没有理解!她脑子一时间短路。吃飞醋是什么意思?等她想明白展报已经走远了。
“去,去把他找回来!”
“是!”笑绽领命去了。
不一会儿展报回来了。
“你说殿下今日吃我的飞醋了?”
“正是!”
“说得详细些!”
“无非就是您与张岐川张大人之间那点事!”
“我与张大人之间今日并无什么事啊!”青玊有些摸不着头脑。
展报简直要翻白眼了。都说得这么明了了。可是王妃不明白,他只能彻底捅破窗户纸。“今日在承雨楼张岐川张大人上前抱住了王妃。虽非王妃主动,可是王妃却没有推开他。这是其一,其二,张大人受伤,王妃流露出心疼的心神。哪个男人看了会不吃醋呢!”
留下青玊在风中凌乱。什么?青玊想,我最最不解的地方就在这里。吃醋要喜欢我才会吃醋。他齐王又不喜欢我。把我抢来是因为母仪天下的命格。他哪里会喜欢我呢?见了鬼了。不可能。
“你的意思是,齐王殿下喜欢我?”青玊探视性地问道。
“这个,王妃自己问殿下吧!”展报眼神闪躲,不敢正面回应。“若无事,属下便告退了。”
展报走了,留下青玊在风中凌乱。他喜欢我?他会喜欢我?月亮渐渐隐进了云层里。
青玊想,怎么会!喜欢我就不会给永乐公主出主意要杖毙我了。应该是展报想多了。可是。齐王殿下今日诡异的举动却怎么也说不过去。还是寻他解释解释吧。
第二日,辰时刚过,齐王殿下便派了小丫鬟岁岁来唤青玊上车。青玊将“天晴油纸伞”铺子里买回来的那顶油纸衣包了起来,塞给了笑绽,让笑绽揣着。
她领着笑绽穿过廊庑,远远看见了齐王殿下,正要开口唤他,却见他钻进了马车。
青玊走到那辆马车前,正要跨上去,却听展报的声音沉郁地在她身后响起。“王妃,您是后面这辆车。”
青玊退后两步,一扭头这才发现他的马车后面还有一辆马车。什么,他们要分开上路。好吧。青玊只好上了后面的马车。
车马溅起烟尘,一路往张歧川府邸而去。
车上无人说话,青玊这才发现好生无趣。书也没带一本,只有一搭没一搭地与笑绽聊了会儿天,就闭着眼睛养起神来。
半个时辰后好容易到了张府,进门一看,来的全是清臣。杨胤远杨大人也已经到了。
青玊领着笑绽走到杨大人身边见礼。
“杨大人,王妃有事找您,请借一步说话!”
杨胤远无奈跟着青玊身后穿过一片廊庑来到一个耳房门口的一片小池塘处。
青玊倚着栏杆站定了,转过身来,面带笑意,笑容里带着深不可测的意味:“杨大人,我也做了一身油纸衣,要怎么穿呢?杨大人可有何建议?”
只见杨胤远微微一掀眉,却仍旧面无表情,双唇紧闭,不置可否。
青玊想,你的表情管理做得可是真好。
青玊对笑绽使了个眼色,笑绽打开了手中的包袱,把那件油纸衣抖落了出来,展给杨胤远看。
“我听不懂王妃这话。公主马上临府,杨某人要去瞧个热闹,告辞了!”
“杨大人这就要走吗?不来听听我的高见?”
杨胤远只若不闻。却听青玊朗声道:“杨大人越是要走,越说明你心中有鬼!”
杨胤远脚步滞了一滞,实在是不知道此刻是该走还是不该走。因为脚下一滞,就惯性地停了下来。
青玊看他停了下来,便语笑盈盈地接着道。“我瞧齐王殿下的四位侍妾一直不顺眼,我想要赶走她们,于是就购入了这件油纸衣。我觉得要这么穿。要选一个雨天,将这件油纸衣穿在中单的外面,再再外面套上外衣,叫谁也看不出来我在里面穿了这件油纸衣。就这样跪在雨地里求齐王殿下赶走她们。以此博得齐王殿下的怜悯。对了,我一个人穿油纸衣跪雨地是不够的,
我得再邀一个人一起。杨大人你认为呢?”
杨胤远听完面色惨白,眼色飘忽。他像一个做了坏事被揪出来却还是有些算计懂得隐忍的半大小子。
青玊不知道的是,她这段话准确地踩到了杨胤远的通点。
“杨大人怎么不说话!”青玊的眼底也是平静无波。瞧他眼色青玊已有八分确定自己的猜测是无误的。
“王妃希望我说什么呢?有些莫名其妙。王妃的家事我能说些什么呢?杨胤远这就告辞了。”他压低了声音苍白无力地回道。说完,杨大人脚底抹了油了,他一拱手便往外走去。
他刚走几步路,张歧川张大人一身大红喜服迎面走了过来,在他大喜的日子里,他的眉目倒有一大半笼在阴云里,一眼望去,倒觉得他好像有些气闷愁苦。“新妇已经入门了,你们还在这里干什么?不入席喝杯喜酒吗?”
青玊脸上的假笑就没有半分的松懈。“张大人来得正好,我也有几句话问张大人!”
张歧川与杨胤远碰面了,杨胤远轻轻嘀咕了几声,然后二人分开,各走各路。因为隔得远,他又压低了声音。青玊到底没有听见。
张歧川见了青玊,难得展颜,朝着她轻快地走来。“青玊,我很高兴你能来!”
青玊一听却将眉一横。“张大人,我是齐王妃!青玊这样的称谓,只有我夫君能叫。从今往后张大人还是改了吧!”
难得展颜,此刻张歧川却冷了脸,一脸无措的表情。“小池塘这里风大,还是去前厅席上坐着吧!”
“张大人,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大理寺挂在外面的招子里寻的那枚鞋印,我见过。”
“你说什么?”张歧川张大人的眼神变得缥缈起来。“青玊,什么招子?什么鞋印?与我何干?”
他还是叫她青玊。他否认了,却准确地抓到了关键词——招子和鞋印。
青玊心中更加确认,赵王殿下的冤案有7成就是他指使做下的。
“哦!张大人不明白的话,我就换句话说吧,张大人的翰墨我有幸见过,只是没想打张大人模仿人的笔迹也能这么厉害?”
张歧川的面色如常,只是耳廓不知不觉地微微发红了。
他正待回说什么,却听见一个尖锐细腻的声音响起“我说你在哪里呢!原来是你在这里同她说话!”
青玊循声抬眸,瞧见了许久不见的永乐公主。她一身孔雀栖枝大红喜服,头上不戴盖头,凤冠珠翠轻轻摇动着。几月不见,她越发端丽动人,尤其是今日出降,好像初春杏花粉嫩耀于枝头。
永乐公主面上难掩怒色。“从前没发现,你到底有些字狐媚本事在身的!听说昨日你在承雨楼主动对我夫君投怀送抱,今日呢?又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