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程煜听到周嵘说他感冒了，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好像是。”

周嵘：。。。

周嵘感觉自己的病好了，他也不想继续在家里待着，便回到律所销假。

明天就是年会，场地是借用办公楼下的一个大会议室，周嵘去看了，王晨楚正和律所里的一个女律师对主持词，王晨楚看到周嵘，特意表示他很期待周嵘的节目。

周嵘把节目单拿来看，发现他们的节目排在第一个！

周嵘不可置信的看了好几遍，赵诚端着枸杞茶走过来，看周嵘这副表情，“怎么了。”

周嵘指着第一个节目，惊讶道：“这个怎么放第一个了。”

赵诚瞟了眼，“哦，宣传来和我说了，好像所有节目里只有你们的节目很有节奏感，放到第一个做开头热场比较好。”

……说的很有道理。

周嵘点点头，吴筝还准备了统一的服装，是连体卡通动物套装。周嵘从奶牛，长颈鹿，企鹅，粉红小猪……的里面选了一个看起来还挺正常的恐龙。

手机震动，周嵘打开微信。

顾程煜：难受。

顾程煜：图片jpg.

顾程煜最常穿的就是西装，只见图片中顾程煜，手拄着头，阳光打在乌黑睫毛处使得黑影落在脸上，眉头紧蹙，仿佛很不舒服。

周嵘轻啧出声，手指反复点开关闭顾程煜给他发的那张图片，目光落到顾程煜说的难受二字上，心里酝酿该怎么回复。

思索一会儿，周嵘把打出来的字都删除，刚好到了午休的时间，把羽绒服的拉链拉到最上面，带上口罩，在律所旁边药店买了感冒药。

开车去恒盛集团。

周嵘到恒盛集团楼下时，集团内员工进出都需要身份核验。

周嵘打开手机，正想让顾程煜从楼上下来，就看到旁边走过一人。

周嵘把手搭在那人肩膀上，“高秘书。”

高秘书听到熟悉的声音，惊讶转身，“周…周律师？”周嵘脸上还戴着口罩，高秘书仔细看清来人的眉眼，确定没认错人。

高秘书脑子开始高速旋转，顾程煜的行程他都了解，今天没有约见周律师这项工作，不是公事，那就是私事，何况现在周律师现在集团门外，高秘书八卦道：“顾董知道您来吗？”

“啊，他还不知道我来，他感冒了，我给他送药。”周嵘还没来得及和顾程煜说，就看见了高秘书，他想既然高秘书都在这里，把感冒药直接给高秘书也行，也能送到顾程煜的手里。

高秘书也是有女朋友的人，属于过来人，瞬间明白了，他可不能承担转送这项业务。

周嵘刚把兜里的药掏出来，就听见高秘书说：“顾董在办公室，你亲自送给他吧，原来是感冒了，怪不得今天心情都不好。”高秘书也不管周嵘答不答应，拉着他就进了大楼。顺便把自家大老板的状态详细描述，增添真实感。

这顾程煜的秘书怎么和顾程煜的性格这么像。

周嵘无语。

然后听到后半句话，顾程煜心情不好？难道是因为感冒吗？

周嵘在心里想着，快走两步跟上了高秘书的步伐。

电梯门打开，这一楼层明显安静很多。

周嵘望着眼前的门，轻轻敲了两下，然后推门而入。

门内的顾程煜从电脑前微微侧头，怔住。

“嵘嵘？”

周嵘挑眉。

顾程煜怔住的脸瞬间堆砌满笑意，刚要起身，想到什么，又从桌边的柜子里翻到一个口罩戴在脸上。

周嵘走到办公桌前，把药掏出来，放到桌子上。

“这是什么？”顾程煜起来看，看到上面是药的名字，“这是给我的药？”他看向周嵘，这是显而易见的答案，可他竟然还是忍不住问出口，声音从嘴中出来，他才反应过来自己问了个多么愚蠢的问题。

周嵘双手拄在办公桌上，四处张望着，环视办公室里的摆设。

听到顾程煜的问题，周嵘点点头。

顾程煜捧着药，心里泛起涟漪，幸福的滋味填满心中缺口。

他特别想把周嵘抱过来狠狠抵在办公桌上，亲他吻他，怎么拒绝挣扎都不会放过他。

只不过……顾程煜摸了摸脸上的口罩。

周嵘看了眼时间，对顾程煜说：“我回去了，一会儿到上班时间了，记得吃药。”

“别啊。”顾程煜抓住周嵘肩膀，满眼不舍，“我想和你一起吃午饭。”

虽然他吃过了，但是和周嵘再吃一顿也没关系。

周嵘摇头，发梢半遮眉眼，眼尾浸染笑意，“咱俩一起戴口罩吃吗？”

顾程煜对他的身体非常不爽，浑身都透露着失望。

“可是你还没吃呢。”顾程煜算了时间，周嵘应该是一下班就来了，肯定还没吃饭，但是这种情况，他也很害怕再传染给周嵘，只能无奈的说，“我给你订外卖，好不好？”

周嵘答应，顾程煜和他一起从办公室里出来，外面距离董事长办公室很近的秘书办公室里，高秘书意外的很，周嵘刚进去就出来了。

晚上的时候，周嵘回到家，意外地没看见顾程煜，餐桌上有看着刚做好的饭菜。

顾程煜去哪里了？

周嵘推开卧室门，浴室门，书房门，都没有顾程煜的身影，又打开微信，顾程煜没给他发消息。

椰椰和星期四围在周嵘身边，疯狂摇尾巴，周嵘给他们喂了狗粮。

周嵘心里奇怪，难道他去楼下超市了。

周嵘又走回餐桌，有个便利贴被压在盘子底下，周嵘打开一看。

【我在隔壁，有事喊我。】

隔壁已经被顾程煜买下来当他家的库房，周嵘想，他去隔壁干什么。

想起顾程煜感冒了，便明白了，顾程煜怕把感冒传染给他，去隔壁住了。

顾程煜在隔壁大房子里，这里没有周嵘的身影，没有周嵘的味道，止不住的唉声叹气。

有人敲门，顾程煜知道，肯定是周嵘，把口罩戴上，把门打开，门外的周嵘羽绒服拉链都没有拉，露出微微有些形状的小腹。

“顾程煜，宁宁她动了。”

周嵘本来在给宁宁放胎教音乐，然后有股陌生的感觉从肚皮传来，周嵘以为是错觉，但是没一会儿肚皮又有了和刚才相同的感觉。

很轻微，但绝对存在。

“动了？……动了？！”

顾程煜的声音不由自主地放大。

周嵘认真点头，“很轻微，但是绝对动了，我感受到了。”

“我姑娘就是厉害，嵘嵘快进来，外面冷。”周嵘还穿着拖鞋，只是随意套了件衣服就出来敲顾程煜的房门。

“我回去了，你还在这里隔离呢。”顾程煜在门内，周嵘在门外，周嵘直接关上门，回到了卧室里。

顾程煜，“哎，别走啊，让我也感受感受啊。”但是，周嵘很‘无情’，毫不犹豫把门关上，顾程煜欲哭无泪。

周嵘掀开衣服，在小腹处，能看到明显的凸起，这个部位的变化和他本人气质完全不相符合。

外边俊俏帅气的男人，在衣服底下藏着的是四个半月的孕肚，周嵘现在所有的衣服都是以宽松为主，暂时从外面看，只能看出，他渐粗的腰肢，都会以为他突然吃胖了。

肚子又轻微的跳动两下，周嵘轻笑一声，轻抚着跳动的地方，感受生命的跳动。

……

第二天，周嵘出门和他的‘邻居’顾程煜在楼道中相遇，俩人保持安全距离，但是顾程煜那放肆的眼神可一点也不收敛。

周嵘下楼开车去律所，他从后视镜中看到顾程煜的车跟在他车后，到了律所也是，顾程煜的车就停在他的车旁边。

周嵘堵住刚下车的顾程煜，问他：“你有什么事吗？”

顾程煜戴着口罩，周嵘也看不清他的表情，问他什么也不说，顾程煜和他一起并肩进了律所。

赵诚在门口等待顾程煜，见顾程煜过来，还特意招待他。

吴筝招呼他来换衣服，周嵘从更衣室走出来时，身高腿长的他，穿着可爱的恐龙套装，而随他出来的还有一堆穿着动物套装的大爷阿姨，只有几个是年轻人。

周嵘特好奇，吴筝是怎么说服大爷穿那个粉红猪套装的。

他们是年会的第一个节目，大家都很激动。

等到王晨楚报完他们节目的名字后，周嵘随着众人走到安排好的位置，位置在第二排，待他走到他的位置后，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顾程煜。

顾程煜戴着口罩翘着二郎腿，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

而周嵘的位置正对着的就是顾程煜，周嵘走到他面前和顾程煜大眼瞪小眼。他甚至看到了顾程煜憋笑到有些红痕的双眼。

待周嵘站定，动感音乐声响起，

“Let me hear you see yeah～”

“One Two Three Go！”

周嵘：“……”

他随着节拍，和周围人一起齐舞，完事后，整个会场，掌声雷动。

顾程煜也在鼓掌。

周嵘和众人一起退出去，他不时向后看去，果不其然，出来一个熟悉的身影，周嵘抓住那个人，把他拉到厕所。

顾程煜坐在马桶上，周嵘居高临下，握着顾程煜肩膀，也不顾感冒传染的问题了，贴近顾程煜的脸，恶狠狠道：“不许笑。”

顾程煜顺势扶住周嵘的腰，摸了两把周嵘凸起的小腹，对于眼前穿着恐龙套装，这么可爱的周嵘，他半点没感到害怕，声音里裹带笑意，“我不笑了，你真的太可爱了，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一直不让我看呢，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要想看，回家我跳给你看。”

顾程煜纯粹不想让周嵘感到不好意思而和他生气炸毛，只能哄着周嵘。

他把周嵘放在他肩上的双手拿下来，让周嵘坐下，他站起来。

卫生间里，两个男人的身材，使得整个空间变得异常狭窄。

周嵘第一次从这个角度去看顾程煜，自下而上，他只能微微仰头，顾程煜的脸上戴着口罩，他眼窝深邃，投下一片暗影，莫名有种让他颤栗般的熟悉。

恍惚和十七年前那个少年有重合。

“怎么还愣住了，被哥哥感动到了吧。哥哥绝对不会害羞，你让跳什么就跳什么。”

语气都一模一样。

一样的会让人觉得他是个很随意的人。

会是他吗？

周嵘在心里忍不住问自己。

他又一瞬不瞬注视片刻。

太像了，尤其是这双眼睛，从前他不去联想，而如今一旦把两个人重合假设在一起，周嵘手指忍不住的颤抖。

顾程煜看周嵘眼眶都红了，泪水摇摇欲坠。

“怎么还哭了，我滴错，好不好，我不该来的，知道你脸皮薄，怎么薄成这个样子。”顾程煜手指揩过泪痕，心疼道。

周嵘忍下心中酸涩感，抓起顾程煜的衣领，拉近距离，“你说我让你跳什么，就跳什么。说话算数？”

顾程煜点头，“当然算数。”

“跳什么？”顾程煜问。

周嵘道：“等你感冒好了，就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