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嵘到家后，给星期四和椰椰喂狗粮，周嵘把两只小狗狗埋头吃饭的模样录下来，发微博，视频里两只胖乎乎、圆滚滚的小家伙，尾巴一摇一甩，非常可爱。
天已经黑透了，往常顾程煜在家里，无论周嵘走到哪里，顾程煜跟到哪里，叽叽喳喳，茶言茶语，动手动脚，然后周嵘烦不胜烦，把他轰走。现在少了一个人在，显得整个房子有些空旷，意外的有些冷清的。
两只狗狗吃完饭了，打打闹闹，追逐嬉戏，多添了一份热闹。
指针指向十点，周嵘洗完澡后，上床睡觉，顾程煜的那个床还在旁边，周嵘看了一眼，把星期三抱过来，放到顾程煜的床上。
“嗡——”放在床头柜的手机震动。
是顾程煜的视频，周嵘手指一顿，然后接通。
视频那边，顾程煜一身正装，眉眼间略有疲惫，西装也有些褶皱。
顾程煜意外道：“我以为你睡了呢。”
周嵘靠坐在床头，视频里的周嵘穿着睡衣，头发湿润，又说道：“你没吹头发。”
“一会儿吹。”
那边的顾程煜点点头，然后问道，“今天在家无聊吗？”
周嵘眸中情绪复杂。
这段时间来，因为顾程煜的一些逾越举动，自己都是对顾程煜充满防备，没思考过他们两个人现在的关系。
周嵘突然陷入沉思，顾程煜的话语间全是关心，自己不是傻子，察觉得到，而且这种关心似乎已经若有若无渗透到了自己的生活中每一个角落，比如在房间里，顾程煜住进来不到两个月的时间，整间屋子里大变样，以前是干净整洁的极简风，现在顾程煜在每个角落里都添置了物品，在沙发上的星期三，电视柜旁边的雪柳，卧室里多出来的简易床，阳台小沙发的恒温垫。亦或者是让他住进自己家里，答应元旦等他……
从自己那糊涂的一夜，到再遇顾程煜，再到发现自己怀孕了，顾程煜死缠烂打非要搬到他家，这么短的时间就会影响一个人的理论和想法吗？
自己是不是脑子抽了？
周嵘开始怀疑自己。
周嵘回过神来，那边顾程煜疑惑问道：“周嵘你在想什么？”
周嵘摇摇头，“没想什么，你刚刚问我什么？”
顾程煜道：“我问你今天在家无不无聊。”
今天还是很令人愉悦且精彩的，周嵘道：“今天和同事去玩剧本杀了，很有意思的。”
顾程煜听完瞬间额角青筋暴跳，“有那个王律师？”才离开十个小时，周嵘就被拐跑了。
“有楚哥，我们人数不够，新加入了四个人，特别巧的是我还遇到了杨含，还有一个叫赵乾的人。”周嵘思索着，“还有一个叔叔和一个阿姨，人特别好。”
怎么会有赵乾？还有杨含？
顾程煜从没觉得这个世界竟然这么小。
顾程煜觉得这些活动他也可以参与，自己竟然不是第一个陪周嵘玩的，回去后不论是剧本杀，狼人杀，卡牌杀……他都要陪周嵘玩一遍。
顾程煜心里波涛汹涌，醋意涌进脑袋。
周嵘忽然想起池嘉的话，三个多月的崽崽，肚子就能看出弧度了。
周嵘把睡衣撩开，从他这个角度看，小腹平坦，没有什么变化，周嵘蹙眉，这真的有个小崽子吗？
周嵘旋转手机摄像头，对准腰部，“你看得出我这里有什么变化吗？”
顾程煜眼睛一瞬不瞬盯着镜头里的腰部，烦躁瞬间消失了，醋意不知跑哪去了。
周嵘修长的手指抚过小腹，指尖轻戳，“有变化吗？”
“……没变化。”顾程煜答道，他清楚记得那一晚，周嵘的小腰柔韧，任他摆弄，和视频里一样，周嵘的睡衣被撩上去，腰侧没有赘肉，可能是怀孕的缘故，周嵘浑身都白皙到散发容光。
“我也觉得没变化，池嘉说三个月就会有些弧度了。”
顾程煜知道池嘉，因为有几天顾程煜一直在问送中药的医生朋友是谁。周嵘烦不胜烦，才告诉顾程煜，池嘉和周嵘都是从孤儿院出来，现在是好朋友关系。
周嵘用手心轻轻抚摸，惊喜道：“我是感受到一点哈。”
顾程煜听到周嵘上扬开心的语音，把心思收回来，嘴角含笑“它有在慢慢长大，我也想摸摸……”
顾程煜说完便后悔了，他半点没有龌龊心思，虽然刚才看到周嵘的小腰，让他愣了神，但是他完全是不由自主的说出这句话。
周嵘肯定会冷冷嘲讽他，还会冷硬拒绝。
他半点不想让周嵘误会。
周嵘旋转过摄像头，顾程煜看清了他的脸，周嵘的声音传进耳朵里。
“行吧，看在你是小崽子另一个爹的份上，准许了。”
周嵘说完有些气恼“你们怎么都这样，池嘉也想摸，你也想摸。”
周嵘这是……答应他了。
顾程煜没来得及高兴，又听到个名字。
池嘉？池嘉也想摸？？
“你不要让他摸，我作为他的父亲，我要第一个摸。”
顾程煜的声音低沉，缓慢的一字一字从嘴中吐出，还有一丝恳求，周嵘在心中轻啧一声。
顾程煜你真是个大茶男。
“没让他摸。”
顾程煜：“以后他也不能摸。”
“……行。”
顾程煜得到满意的答案，开心的笑了。
……
第二天周嵘早上醒来，臂弯里搂着的是星期三，躺在顾程煜的床上，周嵘暗暗松口气，还好顾程煜没在。
今天是周一，周嵘简单吃点早餐就去上班了。
一大早上开了好几个会，赵诚说完话后，周嵘在电脑上记下，赵诚微微点头，说句散会。
周嵘刚准备把电脑关上，起身走人。
赵诚叫住了他。
周嵘问：“有什么事吗，赵哥？”
赵诚说：“我记得你的研究过合同法？”
周嵘点头，把电脑放下，坐在赵诚旁边。
赵诚沉默一会儿，周嵘疑问，“是遇到什么难缠的案子了吗？”
赵诚疲惫的叹口气，有些泄力，“南市那里有个客户，咱们接手了他的委托，但是其中有一些细节，挺棘手的，需要亲自去南市对接。”
周嵘大致从赵诚的口中知道了具体的经过，这本来是律所里一个新手律师接手的，但是没处理好其中的弯弯绕绕，让别人抓住了细节，纠缠不放，现在那边的客户很生气。
周嵘思索一会儿，“我去吧。”
“咱们律所熟悉合同法的同事都在出差，不熟悉相关法律的同事去了也解决不了问题，我是最合适的人选。”
赵诚道：“辛苦你了，小嵘，等到年会给你包个大红包。”
周嵘道：“说好了哦。”
“哈哈，少不了你的。”
……
周嵘忙了一天，与出差错的律师对着细节，那个小律师非常自责，周嵘安慰了他两句。
回到家后，周嵘开始收拾行李。
猛的想到顾程煜，自己答应了顾程煜元旦等他，可自己明天要去出差，而后天就是元旦！！！
按现在的情况，元旦那天他肯定回不来。
周嵘是先答应顾程煜的，现在突然要出差。
太不守信用了。
周嵘有些焦虑，烦躁。
犹豫中打开顾程煜的对话框，对话框还停留在昨天的视频通话，周嵘思索着该如何说。
周嵘：在吗？
周嵘懊恼的拍了下自己脑袋，快速退出对话框。
等了一会儿，再次打开对话框。还停留在自己发的信息，周嵘刷了刷，检查网线，都没有问题，顾程煜还没有回复他。
周嵘睡前反反复复点开对话框，画面中最底部始终是自己那条信息。
周嵘尝试着又发过去一条消息：“还在忙？”
忍不住直接翻出顾程煜的电话号码，拨通过去，那边很长时间都没人接通，周嵘叹口气，把手机放下，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睡着了，肚子里的宝宝月份慢慢变大，周嵘的睡觉时间一天比一天早。
周嵘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迷迷糊糊接了电话，以为是客户，“喂。你好。”
那边顾程煜的声音传过来，周嵘的思维渐渐清晰，看了眼手机，有好多消息，都是顾程煜刚刚发的。
现在两点多的时间，“现在两点多了，你忙到现在？”
顾程煜嗯了声，又愧疚道：“时间太早了，给你吵醒了。”
“没事儿，就是……”周嵘不知如何开口，纠结又无奈。
顾程煜听着周嵘的声音，心都揪起来。
周嵘黑夜中，坐起身，把星期三抱在怀里，睡意全无。
“我明天要去南市出差，元旦回不来A市，等不到你。”周嵘说完，顾程煜那边一直沉默着，周嵘心里有些难受，他也不清楚这种感觉，但是无比想解释清楚，“对不起，我……”
周嵘的话被打断，顾程煜道：“周嵘，你不需要向我道歉，你没有任何错处的。”语气中没有半分责怪。
“无论是A市、C市、H市、南市，任何一个城市，无论你去哪里，位置怎么变化，都没关系。只要……你对我的感情不退步，你不躲避我，就是在等我了。”
“你能同我说，你去出差，我就明白了，周嵘，你有在等我。”
周嵘呼吸滞住，缓缓抬起手，抚摸心脏位置，心脏剧烈的跳动，仿佛要冲出胸膛，在黑暗的空间里被无限放大。
顾程煜接着道：“好了，睡吧。这么早把你吵醒。”
“好。”
周嵘就抱着星期三，静静坐了一会儿，然后深呼一口气，躺下身来，辗转反侧。
早上六点周嵘就收拾东西去机场了，他睡不着，把飞机票改签，顶着个大黑眼圈，上了飞机后，困意来袭，周嵘一觉睡到目的地。
到了目的地后，那个小律师来接机，周嵘找到他后，“朱律师，麻烦你了。”
朱律忙道：“是我麻烦你了，还要在这个时间拉你来帮忙。”
周嵘道：“没事的，咱们一个律所的，帮人都帮一家人嘛，走，咱们再对对细节，然后去约下被告人。”
……
周嵘与朱律师脚不沾地，忙了两天，终于差不多完事，朱律师自告奋勇，把剩余收尾工作给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