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了些。
二人眼下是个略显亲密的距离。
张伯山身形一顿,随即看向林云清,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又低下头,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带上点暗暗的欢喜。
他对着林云清温声道:“莫怕,有我在。”
林云清:……
林云清闻声看了眼张伯山,勾了勾唇,并未说话。
张伯山顿住,随即笑着摇了摇头。这是被她无言地笑话了。
也对,林云清不是寻常女子,怎会被这一块匾额吓到。
正这样想着,便又听林云清道:“那便靠你了,张兄。”
一句张兄,便让张伯山的嘴角又落了下去。
他叹口气,打起精神,转头看向守卫。俯身行了个礼,随后拿出拜帖递了上去:“烦请这位兄弟通传一声,玉茗居少东家求见张县令。”
那人上下扫视了一番二人,拿起拜帖,转身走了进去。
不多时,便见他走了出来,换了副神情,殷勤道:“二位跟我来。”
二人对视一眼,向内走去。
林云清是第一次来到莫停镇的府衙,有些好奇,于是暗暗打量着四周。
出乎意料的是,这里看起来并不是十分富丽堂皇,反而显得颇为破败。
若换个不了解当地内情的人来看,只会觉得这定是个清廉的好官。
林云清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论做官,有些人仿佛像生了颗七窍玲珑心一般,将这大把的心思全部用在了这等细枝末节处。
对于真正需要的关注和在意的地方,却好似瞎了一般。
“这位是——”
二人站定,看向来人。
那县令中等身材,看起来精神奕奕,眼下竟迎了出来。
“张大人万安,草民张伯山,携妻前来拜见。”说着,张伯山和林云清跪地行礼。
眨眼间,林云清已然是个柔弱内室的模样,嗫喏地跪在张伯山身边。
她端起一副低调柔顺的神态,仿佛是那朵娇养的菟丝花,攀附着张伯山。脸上带着几分羞怯,对着张县令垂首行礼。
张县令颔首笑了,“贤侄,还有这位姑娘,快快请起……你我也算本家了,不必行这大礼。”
张伯山和林云清从顺如流地起身,口中却谦道:“张县令抬举我等了,这我哪里当得起。”
说着,径直将手中锦盒递上,对着张县令道:“县令大人,家父托我前来拜会,他身体抱恙,不能长途跋涉,还望您见谅。这是一点薄礼,家父嘱托一定要交到您手上。”
张县令却并未接过,只笑着看向张伯山道:“做父母官的,哪能收受民脂民膏的道理……这我不能要,贤侄快快拿走。”
张伯山也不慌,亦是笑道:“您放心,这不是什么贵重的物件,”
说着便把锦盒打开了,里面铺的竟是山参。“这是我们上京特产,有补益身体之用。”
他边说着,手缓缓拨动山参。那山参只铺了一层,随着张伯山的手轻轻拨动,便露出底下的黄白之物来,在阳光下看去,金灿灿的,十分耀眼。
张县令眼中闪过精光,看完这等场景,哪还会推辞?
于是笑道:“贤侄真是有心了。”身边的师爷得了眼风,立刻上前接过了这沉甸甸的锦盒。
于是几人都放下心来。
“这位是……”张县令扫过林云清,对着张伯山道。
林云清听到了县令的问话,于是柔顺地颔首行礼,还用着含羞带怯的眼神看了一眼张伯山。
这一眼,简直要将张伯山的骨头看酥了。
虽然知道林云清是在演戏,却还是让他没来由得多一些欣喜。
昨日他们二人便想好了,要对二人关系有个说法。虽未挑明,他们却明白,这个托词是最合适不过的。
张伯山看了眼林云清,温声笑道:“让县令见笑了,这位是我的内人。我们过些时日便要回去拜堂成亲了。她亦是仰慕大人,便想来一同拜见。”
林云清适时行礼,柔声道:“是我不懂事了……常听伯山提起您,是位有魄力的父母官,所以贸然前来拜会,亦是感念您对我们的照拂。”
张县令捻着胡子笑了,二人的一番话说得他心中舒爽。
声如洪钟道:“好说好说,来,我们进内详谈。”
说着便抬手,想将二人引入殿内。
然而,林云清却又站了出来,对着张县令行了一礼:“既然您和伯山有事要谈,我就不好打扰了。我寻个去处便是了。”
本就有些话不方便她听,此时见到林云清主动避嫌,县令暗暗点头,还算识趣。
于是张县令没再说什么,带着张伯山入了殿内。
林云清站在原地,唇角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