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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ch.1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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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

面对笛牌那张阴鸷的脸,陈叙心虚的低下头,见他半天没动作,才缓缓小心翼翼的开口说道:“老大,这事儿我不是成心的,老许怎么这会儿还没回来啊?他咋样了?”

笛牌瞥他。

氛围灯下,陈叙咽了咽口水,瞬时间闭上了嘴。

过了大概半个多小时,笛牌掀起眼皮,毫无波澜:“老许保不了了。”

此话一出,陈叙脸色变了变,压根没有反应过来:“什么意思?”

笛牌手里捏着杯酒,半天又没说话,像是在下定某种决定:“别打草惊蛇,想办法找人把他做掉吧。”

“!”

陈叙的心脏猛地颤了颤:“为什么啊,到底是怎么了?”

笛牌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眼底是显而易见的凉:“希望你能因此长点记性,记住,不在任务内的事不要做,这次机会是许彤给你的,希望你能珍惜。”

“什么?”陈叙还是不明白。

笛牌将酒杯放在茶几上,他表情冷淡,轻扯了下嘴角:“你会知道的。”

“……”

陈叙一头雾水。

*

这些日子邬孽都在思考尹母究竟在哪,为什么尹造不肯告诉自己,长长的街道,他漫无目的的往前走。

路过某家不大的花店门口,他的脚步顿了顿,迟疑片刻后走进去。

花店的老板是个身穿白裙的女孩,高高瘦瘦的,看着很舒心。

他记得之前郑夺似乎说过,尹造呆在淮口经常来花店买玫瑰,他看这片似乎除了这家店,应该很难再找到第二家了,香味扑面而来,沁人心脾。

“要束玫瑰。”

店长的视线落在他身上:“先生是送女朋友吗?需要我给您推荐吗?”

这么多年过去了,邬孽仍然对花不太了解,他说:“不用那么麻烦,我单纯想要束玫瑰而已。”

“之前也有个男生经常来我们家花店买玫瑰花呢。”

邬孽笑笑:“是吗?”

店长转头去帮他挑花:“是呀,我记得是个长头发的男生,不爱说话,不过他已经很久没来过了。”

邬孽询问:“他买花做什么?”

店长摇摇头:“这个我也不知道唉,但是他年纪轻轻怪让人心疼的。”

“为什么?”邬孽追问着,脸上的笑容明显有些僵硬,“他叫什么名字?”

店长回头:“你对他很好奇吗?”

邬孽抬眸睨她:“他……他对我来说很重要,请你告诉我。”

“很重要?”

店长有些疑惑。

邬孽轻轻“嗯”了声。

店长又说:“可我都还没说他是谁呢,对喽,我记得他叫尹造来的。”

邬孽点头:“就是他。”

店长闻言这才敢大胆的说:“他呀,就是六年前他妈妈被诊断出得癌症了,他有个医院那边的朋友嘛,跟我说他整天跑前跑后的忙得很哦,当时才十七八的年纪,听着就怪让人同情的。”

邬孽的笑容僵在脸上,瞬间他的力气像是被抽空了般,脑袋一脸空白,难以置信的看着她:“你说……谁得癌症了?”

店长没注意他此刻的表情,继续说:“就是他妈妈呀,我之前还见过她妈呢,四十多岁的人可漂亮了,就是太可惜了,应该是一年前去世的。”

“……”

去年吗?

邬孽的声音哽在了喉咙里,没办法发声似的说不出话,双腿发软,他扶了扶店门,心脏剧烈的疼起来。

缺氧似的。

他感觉自己要喘不过来气了。

怎么会呢?

怎么能是这样的?

偏偏是邬孽最接受不了的一个结果——尹造也没有妈妈了。

而他什么都不知道,此时他根本不敢往深处想,整只手开始发抖,缓了半天他开口说:“那、那什么……我临时有点事,得先走了,回头再来。”

“啊?”店长愣了愣,转头时只看到了他的背影,望着手中的玫瑰花,她深深叹了口气,“……好吧。”

*

此时,尹造正站在窗边看风景,微风拂过,夜幕降临,天色渐渐暗下来,忽然病房门外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他刚转过身,就有道身影猝不及防的扑了过来,他的身体小幅度的晃了晃,一把抓住了来人是胳膊,等到站稳后才开口:“嘶,慢点跑。”

冒冒失失的,他根本不用猜就知道来的人是邬孽。

清晰的感受得到,邬孽的身体在微微的颤抖,尹造愣了愣,问:“怎么了?”他抱得很紧,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搞得他身体也跟着疼。

邬孽呼吸着,没任何回应。

“怎么了?”尹造微微皱眉,语气还算的上平和,“怎么抖得这么厉害?你先松开,我有点站不住。”

邬孽没动静。

“……”

尹造垂眸看着他,也不吭声了。

不知过了多久,尹造感觉脖颈处湿湿热热的,顿时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你怎么突然……”哭了?

“……”

仍然没有任何动静。

尹造眉头紧皱:“邬孽?邬孽!”

邬孽缓缓吐出热气眼角泛着刺探的红,声音异常沙哑:“想你。”

什么啊。

尹造不能理解:“不是,你幼稚不幼稚?多大了还哭?”

邬孽觉得自己心脏那块要炸了,疼的根本受不了。

就想这样抱着。

紧紧抱着,死也不松开。

“——尹造,我不舒服,我现在非常……非常不舒服。”

尹造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安慰:“我看出来了,发生什么了。”

“尹造。”

“嗯。”

“尹造。”

“……”

怎么还和六年前一样。

顿了两秒,他接着回应:“嗯,别哭,你跟我讲。”

眼泪从眼角滑落,忍了半天邬孽还是接受不了这个真相,此刻他感觉全世界似乎都安静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哽咽着吐出三个字来:“……对不起。”

空气凝固片刻,尹造压根没听明白:“瞎道什么歉?”

“……对不起。”

邬孽重复着又说了一遍。

尹造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试探性的问了句:“你是不是听到什么了?”

邬孽的动作松了些,无力的靠在了他的身上,视线有些模糊:“你知道吗?我现在真后悔,你说如果……”

“我也有悔。”尹造垂眸看他。

邬孽眼眶含泪:“你悔什么?”

尹造轻轻吻了吻他的额头:“我这个人,生来就不招人喜欢,那六年里我回想了很多很多,我知道,也明白,我待你不好。”

“屁话!”邬孽吸了吸鼻子,否定了他的话,“对我不好你会整天请假在医院里无微不至的照顾我?对我不好你会整天管我?对我不好你会大半夜凌晨出来找我?”

“……我不好。”

邬孽又缓了会儿,忽然松开他,抬手抹了把眼泪:“你先坐着休息会儿,风大,我先把窗户关了。”

尹造动了动手指,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想了想还是放弃了。

关好窗户后,邬孽表情复杂的坐到了尹造的旁边,脸上还有没擦干的泪痕,不知过了多久,他犹豫片刻才开口:“等你出院,能不能带我去见见阿姨?”

“见不到。”

邬孽转头问他:“为什么?”

四目相对,尹造却不知如何开口,随后去握他的手:“你刚才去哪了?见到谁了?都听谁说什么了?”

邬孽又抹了抹脸上了泪,老实回答:“你这六年是不是经常买花?”

“……算是吧。”

邬孽张了张口:“我听店长说,阿姨她得了癌症,在一年前去世了。”

“……”尹造点头,“是。”

邬孽磕上眼,随后往他身上靠了靠:“为什么不跟我说?当初和我分手来淮口也是因为这件事对不对?”

尹造不说话,默认了。

邬孽深吸一口气:“反正我现在都已经知道了,要不……你就跟我坦白一下?”

尹造哑然:“你呢?”

“我怎么了?”邬孽眼神渐沉。

尹造顿感疲惫:“我想问的你不是心知肚明吗?装傻没意思。”

邬孽避开了这个话题:“那阿姨呢?为什么我见不到她?”

尹造淡淡吐出两个字:“没埋。”

“?”

邬孽似乎没反应过来。

尹造解释道:“没钱,我妈火化后就连骨灰也不在我这里,没办法。”

“……哦,你把想用此操控你。”

邬孽听明白了,眼睛微微眯起,隐约透露着些许戾气。

尹造握紧了他的手:“别冲动。”

“……”邬孽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眸中带着些许深意,“不会。”

希望是这样吧。

尹造疲惫的按了按眉心,胸口也是说不出的堵:“不着急,我有的是时间跟他……”

邬孽打断他:“我没那个耐心跟他耗,他也……”

出于对方是尹造的父亲,邬孽停顿两秒后,说话客气了些:“其他的事你不用管,只要相信我就行。”

“……”

尹造起身,准备去倒杯水喝。

邬孽叫住他:“干什么?”

尹造顿住,侧头看他:“有点渴,你累的话躺会儿,不用管我。”

“你坐着吧。”

声音发哑,听着让人不舒服。

邬孽把他按回了病床上:“我去给你弄一壶热水,马上回来。”

尹造陷入沉默。

“其实我……”

抬头时,已经看不见邬孽的身影。

他深深的叹了口气,抬手按了按眉心,有些发愁。

这么多年过去了,邬孽还真是丝毫没有改变过,事事以自己为先。

实在是太不会为自己考虑了。

想起他开导自己的话,尹造心中是说不出的酸楚。

抬手捂了捂心脏。

原来——

爱一个人也是这么艰难且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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