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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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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闻在这个地方住了将近一周,缺少的必需品基本都在周边的超市里面买过了,只有七十平米的房子,因为只有他自己所以感到格外的安心。

唯一感觉缺少的,就是家里那只叫橙子的萨摩耶,他走的那天,想带它一起走,但是它不在家。

他其实一直在等,在等郁文彦找到自己,因为他还有句话没有对他说,还没有说清楚。

至于程深,从那天起就没有联系过他,当然,他也没有主动去找过他。

在第二周的星期一,他收到了一通电话。拿起手机看却发现是从未见过的陌生号码,涂闻接通了电话,对面传来熟悉的声音。

“喂。”

一听到郁文彦的声音,涂闻便想也没想的挂断了电话,后知后觉的发现其实自己也有事情要对他说,正当他纠结要不要打回去的时候,对面再一次打了过来。

“开门,我在你家门口。”

涂闻听到后心里一惊,从卧室走到门口,举着电话说道:“有什么事直接说吧。”

“不请我进去坐坐?”

涂闻瞥了一眼自己的客厅,对着电话说道:“家里乱,不太方便。”

对面好一会没有开口,两人之间隔着的一道门,早已成了跨不去的弥天高墙。

见他不说话,涂闻开口道:“既然你没有什么要说的,那么就听我说。”涂闻顿了顿,“这句话我忍了很久,郁文彦,我们分手。”

“我不允许。”

“最后一笔钱已经转给你了,五十万我也已经还清,既然不欠你什么,那就不要再纠缠了。”

“而且,我也没有征求你的意见。”

话音刚落,门突然发出轰隆的声音,就连门把手都开始震动起来。

是郁文彦在踢门。

涂闻虽然心里害怕,但依旧保持冷静,正着声色说道:“这是我家,如果你执意这样做,我会报警。”

涂闻正准备转身回房,却听到撞门声徒然停下,紧接着传来的是一阵令人浑身发毛的笑声:“宝贝,你怕不是那天被后面进来的那个男的迷住了吧?”

涂闻身体蓦然顿住,脚步停下,心脏跳动的速度加快,“郁文彦,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希望你不要掺和到其他人身上。”

“我只不过说了一句,你就已经开始护主了,怎么?傍上新的人了就舍弃旧主了?涂闻,狗都知道感恩,你却不知道。再说,狗也是要认主的啊。”

听到这,涂闻转过身,对着手里还未挂断的手机漠然的说:“郁文彦,我觉得你当初厚着脸皮追在我身后的时候,倒是更像一条狗。”说罢便挂断了电话。

“你不跟我试试你怎么知道他在床上就比我好?在一起两年多,你不让我碰你,却转身送给一个不相识的人?怎么?本性终于藏不住了?”

铁门依旧被踢的轰隆作响,郁文彦的声音很大,隔着一道门都能清楚听到。

涂闻无视他说的这些话。

“哼,我倒是劝你不要想太多,像他那种人一看就是在外面乱搞的人,身边比你好的小白脸不用想也是多的一抓一大把,那天估计就抽空管个闲事而已,就你天真的当真了,你以为他能是个什么好东......”

话还未说完,涂闻再也忍不住。

“够了!”

他打开门,垂下的那只手攥的很紧,仿佛要将指甲都嵌进肉里。

“郁文彦,你哪来的那么多废话。请你搞清楚,整天沉湎淫逸的到底是谁?你以为你在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不知道吗?”

他不是傻子,郁文彦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去外面跟别人上床的事情他怎么可能察觉不到。

只是因为没有爱,所以没有感觉,因为没有感觉,所以不会插手。如今这样一个人却站在他的面前肆意造谣程深,他摇了摇头觉得荒唐又可笑。

“呵,还真是迷上了。”郁文彦阴笑着一步步踏进他的屋子,“分手?你哪来的胆子。”

涂闻慢慢后退,看着他,抿着嘴唇。

这扇门是自己亲手打开的,无论如何,今天都要跟面前的人做个决断。

“如果现在不从我家出去,我保证你会后悔。”涂闻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听到后,郁文彦愣了一下,随即放声笑道:“宝贝,你今天不跟我走,我才会让你知道后悔两个字到底该怎么写。”

很显然,郁文彦并没有被他吓到。

涂闻心里默数着,心里希望人能快点出现,当他看到出现在郁文彦身后的人的时候,终于松了一口气。

“别动。”郁文彦的双手被钳制住。

为首的那位穿着蓝色制服的警察一边出示着证件一边说道:“你好,我们是本市公安分局民警,这边十分钟前接到一则通知,郁文彦先生,您涉嫌私闯民宅罪证,我们将依法执行公务,请您配合。”

郁文彦瞪着涂闻,俊容逐渐扭曲,额头上的青筋暴起,眼睛里是看不到头的愤怒,他咬着牙对着涂闻说道:“涂闻,你可真行。”

涂闻深吸了一口气,眼神里没有了退缩与畏惧,“我说过,我会报警。”

警察带走了郁文彦后,家里恢复原本的安宁。

涂闻摊在沙发上,心想,一切都结束了。

这场闹戏,终于结束了。

随即像是又想到什么一样,撑着沙发坐了起来,双手捂住自己的脸,喃喃道:“刚刚怎么就没忍住开门了呢......”

他的计划本是跟郁文彦说清楚,正式分手后无论他说什么,都不做理睬。但一说到程深,就全都乱套了,自己就像失去神志一般,耳边只有郁文彦骂程深的话,手也不受控制的向着把手握去。

好在话已经说出口,心里一直以来压着的巨担终于卸掉,这份不可名状的掌控终于被他破除。

他想,自己可能这一生也就只能这样了。

他注定是一个人。

“叮。”手机收到消息。

涂闻拿起手机看清后,立刻打开查看,是他在图设软件上的特别关注,著名设计师Anna的更新消息。

他在这里的这些天,在一个叫图设的软件上,创造了一个账号,还在上面发布了一些自己的设计稿,但没想到的是,竟还意外的收获了一些粉丝和些许打赏。因为不知道起什么名字,所以一直是初始账号名,一串乱码id里出现了四个数字“1”,所以他的粉丝都亲切的叫他“一老师”。

Anna发了一则征稿通知,主题是“街头”。获胜者除了有丰厚的奖金以外还有可能获得应聘知名服装设计公司Autumn的机会。

说不心动是假的,但他现在很混乱,生活也是一团糟,更没有心思去参加这样高要求的征稿,所以看完后他也只是默默把手机关掉,放在了一边。

“程深现在在干什么呢......”他这么想着竟然就这样在沙发上睡了过去,一觉睡到半夜才醒来。

想着出去走走,他披上外套,走在街头,晚风迎面吹拂,他却感受不到冷。现在已经是深夜,路上的车子却依旧川流不息,仿佛永远不会停止。他想,人也是这样的吧,向前看才是自己最好的归宿。

昏黄的路灯将他的影子拉长,他走到一家与整条街的风格格格不入的一家店面前。门口两侧,是两尊大理石雕刻的狮子昂首挺立,炯炯有神的注视着前方,镶嵌精美浮雕的铜门上面,挂着这家店的牌子——Tide Club

刚想进去看看,却发现,没有会员卡,大门是开不了的。于是便放弃了进去这个想法,继续往前走着,最后他在街尽头的便利店买了一个三明治当明天的早饭就回去了。

与此同时。

这个名叫Tide Club的酒吧里,深蓝色的灯光昏暗而迷离,空气中弥漫着全然是的烟雾和酒精的香气,吧台前的调酒师熟练地摇晃着调酒壶,冰块撞击的声音清脆悦耳,酒杯碰撞的声音不时响起,伴随着人们的笑声和低语,整个酒吧被这样的氛围所充斥。

但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的喧闹,大家似乎都在安静的发泄自己的情绪,控诉自己的不满。

在酒吧角落的吧台处,两位身影修长,分别穿着黑白休闲西服的男人,背着光,坐在那里,自成一道耀眼的风景线,身边路过的人,不少向他们投去目光。

程深深邃又黯淡的眼神环顾了四周,最后落在面前人的身上,启开薄唇,淡淡道:“氛围不错。”

周楚看向程深耸了耸肩说:“这就是会员制的好处,至少大部分人不愿在公共场合丢失自己的脸面。”

随即对着吧台里颇为年轻的少年说道:“塞德,给这位悲伤的男士来一杯margarita。”

里面的紫发少年说:“好的,先生。请问您需要什么?”

周楚想了想说:“老样子,一杯dry matini,谢谢。”

周楚看着面前脸色不怎么好的人说道:“不好奇为什么给你点这杯?”

程深看着正在调制酒的紫发少年说:“你是想说,酸橘汁是我酸楚的内心,而酒杯口的粗盐粒则是我的眼泪?”

周楚听后耸肩笑道:“你居然听说过这种酒的由来。”

程深没有回答他,他本身就挺喜欢龙舌兰,而玛格丽特恰巧又是以龙舌兰作为基酒的,了解这种酒的寓意并不奇特。

“打扰了,您的酒。”

塞德把酒放到两人面前,程深看着眼前这杯淡青色的酒,拿起来喝一口,放下。

“这么晚叫我出来,只是为了这个?”程深细长的手指轻轻的转动着酒杯,眼睛里是看不透的情绪,“有话就直说。”

“我听说前些天你把你们那的许欣然给辞了?”

程深看了他一眼,声音冰冷的说:“因为她的原因,公司项目受到损失,她应该主动请辞。”

“哦?真的只是因为这个原因?”周楚眼里含笑,带有一丝戏谑。

程深心里知道他想的什么,于是抿了一口酒说:“我向来公私分明。”

周楚点了点头,毕竟一起长大,他倒是了解程深的性格,也怪自己多嘴问了一句,似是想到什么,他笑了一声,“不说这个了,听说阿姨最近在让你当她最新杂志的模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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