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锋在回消息，他好像总是有很多消息要回。那些夹杂着男女间需要隐晦地避开人耳目的时刻，他都能在需要温存的时刻迅速地抽出身来回消息。

扬扬枕在他臂弯里的时候，有意地偷看。

嗯，确实是在回工作上的消息。

他的朋友圈也是这样，不是在转发公司招聘的信息，就是在转发一些时政。时政占小部分，大部分全是工作。

满屏的工作。

连他的微信头像都是非常正经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上了年纪的人会用的——类似于岁月静好，草木山海类的风景图。

明明他今年也还没满三十岁。

不是没有怀疑过斯锋是不是还有另外一个微信号，只是这个怀疑无根无据，又没法得到证实。

扬扬不屑于去翻男人的手机，那些暧昧的言论，那些发在其他平台上一定会被封杀掉的话，她也发过给别人，而且是很多很多的别人，她不信斯锋没有给别人发过。

占扬扬只想确定，斯锋现在是她的。

想到这，占扬扬又从头到尾地翻了一遍自己的手机，各式各样软件上聊过或长或短的聊天框一个个删掉。

删到最后，剩下一个备注叫哥哥的。

那是斯锋，她没动。

斯锋到最后也没有吃上几口自己拎回来的外卖，完事了他就送占扬扬回学校了。他的车是白色的，什么牌子的占扬扬也认不出来，她只知道尾号是89。

开过去统共不过三分钟，斯锋在车上跟占扬扬讲：“你们以前没封校的时候，我经常开到你们学校里面去。”

“嗯？”

“就是从你们学校里面过，路会方便一点。”

“哦，这样。”

占扬扬下车的时候，斯锋把家里剩的还没开封的零食递给她，扣掉她吃的还有一大袋。

斯锋：“带回去吃吧。”

原本也就是买给她消磨时间的，他哪里是会没事干自己拆包薯片吃的人。

占扬扬一回来就把零食分干净了，一人一包薯片，一人一包饼干。

薯片是墨西哥番茄鸡汁味，味道相当不错。这个口味以前宿舍没人买过，大家第一次吃，给了一致的好评。

以至于后来，回想起斯锋这个人，也芝的第一反应就是墨西哥番茄鸡汁味的薯片真好吃，斯锋家楼下的砂锅真他妈的难吃。

占扬扬：“你说一个男的家里有洗面奶正常吗？”

也芝手里还拿着人家哥哥买的薯片：“正常吧。只是洗面奶。”

“也是。要是他真的有.......那老娘肯定杀了他。”

这是占扬扬认识斯锋的第二周，第五次见面。

她一共吃了斯锋四顿饭，拿回来了两次零食，做了十二三次，迷恋上哥哥的第十三天。

日子好像过得很快，又很慢。明明才不到半个月，却又好像跟斯锋认识了很久，发生过很多事了。人总是这样，日子一旦打破常规变得跌宕起伏起来，就会自动拉长感官意识，放大痛苦或者幸福周期。

马上了，再下周就是占扬扬的生日。

所有人都在暗地里翘首以盼猜斯锋会送什么礼物。

也芝放下手里的薯片，递给储储。她们宿舍都是这样，拆一包薯片要喊大家一起分一点，除了也芝梦琪和何雅，剩下的人是没办法一口气吃完一整包薯片的。

梦琪过来拿第三片薯片：“诶呀你不要想这么多，就是图个爽的事情，想那么多。”

秋嘛一脚踩着凳子在刷短视频：“是啊，斯锋戴套就行了。”

寝室因为占扬扬没回话而安静了。

秋嘛疑惑：“他不会......？”

.......

任秋巧在生气。

生很大的气。

已经熄灯了，但是所有人都没睡在等着占扬扬的外卖到。

她得吃个药。

秋嘛火很大：“你有没有脑子啊？他说不戴就不戴了。”

占扬扬支支吾吾：“他没那个在里面。”

“没在里面就能不做措施了吗？你有没有常识啊？”秋嘛气地把手机往桌上一放，手机壳和桌面发出碰撞声。

占扬扬乖乖坐在椅子上。

也芝躺在床上，她好奇了很久，和男人睡觉到底是什么感觉。

她决定跟浮生睡个觉。

很久以前就有这个想法了。那时候她才刚上大一。

居家的时候，也芝发过那种略带颜色暗示性的表情包给傅生，一张图上面是个小人还是什么来着，然后指着人说“你不行！”。

众所周知，不能说男人不行。

傅生回也芝：“是不是没有人告诉过你不能这么跟男朋友讲话，容易被就法。”

“略略略，你就是不行。”

那一阵也芝特别喜欢拿他不行这事开玩笑，傅生从刚开始也芝说一次纠正她一次，到后来已经看淡了。

“行不行不是你说了就能决定的，我还是那句话，你就仗着没开学使劲闹吧。等开了学......”

傅生发了一个小恐龙用食的表情。

她确实是半故意的。

她太好奇了。

出去睡觉这件事是也芝先提出来的。很久以前，在没有认识傅生的时候，也芝就想过这个问题——第一次嘛她觉得要么和初恋睡，要么和爱的人，要么和大帅哥。

外头总喜欢给女人的第一次赋予各种圣洁的意义，可她只是好奇，她只是想体验一些没体验过的事。

避孕药到了。

占扬扬就着水吞下去，她去拉秋嘛的袖子：“别生气了嘛，秋秋。”

Deadline完成。

占扬扬关掉也芝桌上的灯，占扬扬没买台灯，她直接用也芝的够用了。

准备睡觉。

占扬扬和也芝私聊：【你说这个药真的还有用吗？都过去好久了】

【吃了总比没吃好吧】

占扬扬：【哥哥说如果傅生准备去跑船，而且跑国外中东那种线你就分了吧，太危险】

也芝：【fs说他不当船员。他就是不想跑船才考研。】

占扬扬：【他什么时候考啊】

也芝：【十二月底。老天，我周五补考计算机】

占扬扬：【干巴爹】

.......

也芝终于迎来她的计算机补考，说实在的大题要怎么写的她还是没看懂，她是对着题库硬背的。

计算机老师高抬贵手，这次补考的题一点没改，直白告诉她们从几百道题库中找选，也芝考完了心里也没底，补考是没有平时分的。

晚上9点她走向学校的北大门。

她今天要跟傅生出去睡觉，上次在海边亲的人懵懵然的跌入陌生的情欲里，傅生当天晚上就想磨也芝别回去了，也芝一再拒绝，也芝对这件事有一个清晰的规划，她要等补考完计算机，要把该带的套都带上，酒店也要好好选。

她有些害怕，有些兴奋，又有些跃跃欲试。

走到门口的时候碰上同班的男同学。

这个男同学，不太常来上课，几乎每次补考名单上都有他，也芝对他所有的了解都来自期末群上通知的补考名单，和有时老师发的缺勤名单。

他看也芝拿着一个大的白色手提包：“这么晚了还出去啊？”

也芝有点尴尬。

“注意点安全吧。”

嗯。

她想在安全的范围里，给自己的人生创造一种新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