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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第六折:无声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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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官府走水,他去做甚?”

听闻此讯,寿长生只觉荒谬。

心呐他百老板何时学会救火了?

待他走后,寿长生叫住莫管事。

一经询问,才知原来这些时日,能惊动得灵州大小官员全程陪同、百乐笙相伴左右的人物,竟是从京城提刑司来的按察使大人。

寿长生晓得,提刑按察使与布政使同为督、抚属员。不仅总管所辖州府刑狱公事,也有权对辖区历年经办的大小案件进行提点监察。寿长生当年考取文举,就是奔着提刑司去的。却没想到,如今真正的提刑来了,自己仍是老样子。

据说,这位大人也才新官上任不到三月。还是去年的科考榜眼,十分得皇帝器重。今年奉皇命巡视华南一带,大年初三那天才刚到灵州。

依照惯例,他此行除了调阅刑狱案件,还要前往府衙大牢进行视察。却没想到今日正准备去呢,竟遇上大牢走水。火势很大,将历年案卷都烧毁不少。

提刑大人因此大发雷霆。

知府大人安抚不平,这才紧召百乐笙前去救场。

寿长生这才明白过来。

哦,原来是救的这个“火”啊。

“官府都摆不平,他能摆平?”

可寿长生听明原委后,依旧诧异。

莫管事闻言笑答:“那位提刑大人的确是个不好对付的主儿。可不知怎的,一见到咱们乐笙,就变得十分好说话。想必……是一见如故吧?”

“一见如故?”

寿长生一听这话,遂即冷哼一声:“他倒是与谁都能一见如故,就是与爷形同陌路。”

莫管事这才看出他不高兴了,连忙道:“这怎么话说的,那就是逢场作戏,您晓得的~”

“晓得晓得。”

寿长生点点头,“逢场作戏嘛,他素来精通此道。”

莫管事不敢说话了:“哪里,哪里……”

寿长生:“那你们百老板还真是厉害啊,如今居然都成了官府的左膀右臂了?”

莫管事:“岂敢岂敢,咱不过就是个戏班子,也就是听从官府吩咐罢了。”

寿长生:“那牢里的犯人都怎么样?伤亡严重吗?”

其实刚听闻大牢走水的时候,寿长生第一个念头就是确认这个。

毕竟,金大川还在牢中。

原本金老板之案……

寿长生此前觉得是没什么机会翻案了。就算是现在找到了些许证据,证明凶手或许另有他人,寿长生也不敢将其轻易交给官府。却没想到,这常年居庙堂千里之外的灵州,如今居然来了这么个或许能为其主持公道的人物!

若这位京官真有心查案,而不是走走过场。那这事儿……就该另算了!

没错没错!

金大川可不能在这节骨眼出事!

寿长生这样想着。

可接下来,却听莫管事说道:“这么大的火,烧伤的当然不少,丧命的……听说已经有三人了,不过还不知道是谁。”

寿长生心中瞬间咯噔一下,预感不妙。

随即他也快步出了门,直奔府衙。

刚出千灯镇,远远就看见府衙所在的方向黑烟滚滚。

怎么会突然起那么大的火?

寿长生望着那漫天黑烟心生疑惑。

的确,初春时分,天气乍暖乍寒,家中炭火未断,的确容易走水。然而这可是在府衙大牢!为了防止走水,这大牢并非寻常家中木材建造,而是用石壁砌成。且狱内相较外界更加潮湿,是不容易起火的环境,又怎么会……

寿长生大步而往。

径直向黑烟处去。

然待行于府衙附近时,却远远听得呜咽声阵阵。

离近一看。

竟是庆喜班众人。

只见金家老太太在金海容得搀扶下哭嚎不止,呼天抢地,几欲昏厥。

【12】

最不想看到的场面,还是发生了。

寿长生那天远远的看着这番景况,一时不知自己该上去还是留在原地。若是上去,又该说些什么呢?此时的任何言语都显得如此苍白,寿长生根本就不知该如何面对他们。

一直到后来,一辆辆运尸车从大狱里推出来,众人一拥而上,试图再去看那草席下的人一眼。牢头却骂骂咧咧的驱赶,甚至还用手中棍棒打人。寿长生看不下去,这才上去相拦。

“干什么,干什么啊?”

寿长生怒道:“明明是你们的失误导致了这么多本不至死刑的犯人葬身火海!他们的亲朋好友过来想看他们最后一眼,有错吗!”

“哟,寿公子,怎么是您呐?”

那牢头瞅着寿长生一愣。

寿长生:“是我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

牢头:“可是……您看看这些犯人这都烧成什么样了,这都成焦灰了,也认不出谁是谁了啊,这还有必要看吗?”

寿长生:“你不管有没有必要!人之常情,你们至少也留出点时间,让他们道个别吧?”

牢头一脸为难:“可是我们时间有限……”

寿长生:“不过是简单道个别,能花你们多少时间!”

牢头:“可是这……”

“没事,就听寿公子的吧。”

僵持不下之际,一个黑黑瘦瘦的男子从牢内走出来,拍了拍那牢头,示意他先下去。

“您是?”

寿长生督着他,觉得他有些面熟,但又一时想不起他究竟是谁。

只听那男子道:“噢,寿公子贵人多忘事,我是这里的仵作,咱们之前见过的。”

“噢,是石仵作啊,瞧我这记性。”

寿长生一拍头,想起来了。

石进斗,衙门里专门检验死伤犯的仵作。

过去来官府的时候,寿长生的确是与他有过几面之缘。他虽算不上官,只是吏。但在这些牢头面前还是说得上几句话的。

果然。

他一开口,那些牢头也就松了口:“行吧行吧,不过你们得快一点,要不然一会儿大人们出来了,我这边也不好交代!”

寿长生:“多谢牢头,多谢石仵作。”

摆平了这些人之后。

寿长生反身去查看那老太太的状况。

“多谢寿公子!多谢寿公子!”

金海容连连感谢着,泪眼涔涔。

寿长生:“老夫人,您……还认得出哪个是大川吗?”

只见那老太太痛哭着扑上去寻找,一个挨一个的掀开草席查看。

果然,那牢头说的没错。

草席下,皆是面目全非。

这谁能看出谁是谁啊?

原以为定是认不出来的。

“大川!大川!我的儿啊!”

却见那老太太竟毫不犹豫的向一辆运尸车扑去,没有丝毫犹豫。

后经询问,才知晓这辆车上的焦尸从草席里露出的那双脚上穿的鞋子是老太太亲手缝制的。老太太一看那鞋子,就认定是金大川。一众人等也随她涌向该车嚎哭不止。

直到后来牢头又来催促时,金海容又泪眼朦胧的向那牢头请求:“大人,既然人都没了,能不能让我们把尸身带回去好生安葬?”

“不行!”

那牢头却一口拒绝:“这才刚给你们些通融,就又得寸进尺了?行了行了,时间到了!都让开些!不要妨碍我们公事!”

“不!不!”

老太太却挡着那车不让走。

牢头:“嘿!你们若是再这样!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他说着,就推着车作势要往前那些人身上撞去。

寿长生连忙相拦:“大人!人都这样了,放在你们这里也只能运到乱葬岗去,为什么就不能让他们带走入土为安呢?”

牢头:“寿公子,话可不是这么说的。这人虽然已经没了,但他说到底还是犯人不是?而且还是原定于月底处刑的死刑犯,这怎么能随意让你们带走呢?”

寿长生:“可是……”

牢头:“行了寿大少,这事儿您就别管了。您不去找您的百老板快活去,来这儿凑什么热闹啊?”

寿长生:“爷倒是想找他,他人呢?不是也被叫到你们这儿了吗!你去!你去把他叫出来!我倒也想找他评评理呢!”

牢头:“您找他也没用,找谁都没用!行了行了,您还是回去吧。来人啊!”

说罢,他就高喊一声。

传来一众小吏前来疏散人群。

这次,就连那石仵作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推推搡搡间,情况变得有些不可控制。

运尸车颠簸之中,眼见着那草席下的金大川一边绣鞋掉落在地。寿长生见状,连忙上前将其捡起,并且重新给他穿上。

相对身体其他地方,他的脚倒是烧的没那么严重。

只不过……也不知是这双脚烧的有些变了形,还是这双鞋做的有些小,寿长生给他穿鞋的时候,套了半天都没套上去。最后没办法了,也只能就这么挂在脚上。

待一行运尸车强行从人群中离开后。老太太瘫坐原地,呆呆的看着那车队离去的方向,丢了魂儿一般。

寿长生帮着金海容他们将老太太送回庆喜班。回到庆喜班之后,老太太已经哭晕了过去。寿长生连忙又叫来大夫替她诊治。直到大夫说不碍事只是伤心过度,一众人等才安下心来。

轻轻关上老太太卧房的门。

金海容又连连道着感谢。

寿长生说“没事”,问他们还有什么需要自己帮忙的地方。

金海容摇头:“刚才寿公子您肯帮我们出面说话,我们已经十分感激了,岂敢再要求更多?只是如今官府既然不愿将人还给我们,我们的行丧之仪还是要办的,下午……就只能在院中灵堂简单操办了。寿公子若是愿意,也来添柱香吧?”

寿长生点点头:“那是当然的。”

于是接下来,金海容就与他们班子的人先行离开筹备丧仪。

约莫是午后未时,金海容来请寿长生参加仪式。再来此地,寿长生心情愈发复杂。待敬过香后,他又来到灵堂外面的空地上,与金海容他们一起围着火盆给金大川烧纸钱。烧着烧着,忽然看见金海容手里拿着一个本子就要往里头丢。

寿长生顺嘴问了一句:“这是什么?”

金海容抓着那本子收回手:“这个?这个是我们金班主的遗物,之前一直压在他房间的枕头下面,挺宝贝的样子,今日就一并烧给他吧。”

寿长生:“戏本吗?”

金海容翻了翻:“不是,只是一些手记。”

“手记?”

寿长生心中一动:“那方便……给我看看吗?不方便就算了。”

“当然,只是一些店内杂事,不打紧的。”

金海容将那本子递给寿长生。

寿长生接过,随意翻了翻。

满满当当,密密麻麻,写的还真不少。

而后打开第一页一瞧:

乾隆四十九年,七月十三。

近日暑燥,入夜仍如蒸屜,晚間看戲人銳減。聽聞附近酒家運冰鼓風散熱,明可嘗試,並熬制消暑茶放置。

另,川訴足骨復痛,明勿忘尋醫診治。

嗯,寿长生慢慢看着。

果然是金九伶以前的一些日常记事。

“大川他的脚以前受过伤吗?”

见此文字,寿长生也不过是随口问了一嘴。

金海容点点头:“是的,他很小的时候,右脚被石头压伤过,小脚趾还被截掉了。平日里还好,就是有时候天热了或者下雨的时候,还会隐隐作痛。”

“你说什么!”

一听此话,寿长生原本昏昏沉沉的脑袋瞬间醒了醒,双目圆瞪的看向金海容:“你是说……金大川他的右脚,是没有小脚趾的?”

“是啊,怎么了?”

金海容被他这样大的反应吓了一跳。

寿长生:“你确定!”

金海容点点头,满脸莫名:“当然确定,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这些当然再清楚不过。”

寿长生听后却沉默。

只皱着眉头盯着那本子出神。

“您这是怎么了?”

金海容不解的问道:“这个本子,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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