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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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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这种语气,除了照片一事,程川想不到其他可能。

荣峥肯定看到了吧,他会怎么想自己?是不是也觉得他人品败坏、寡廉鲜耻?

理智告诉程川他们已经没有关系,对方如何看待自己和陌生人的态度无差,原不该在意。

然而……然而。

躺着的人无声叹了口气。

“小川!——”

要见吗——雪白天花板没有一处可以落眼的地方,程川索性阖眸——见了之后呢?又能说些什么?

如若荣峥愿意出手帮忙,事情解决起来定然会比他自己势单力薄来得更加高效漂亮……

“开始得不体面也就罢了,结束竟也要闹个遍地狼藉……”程川嘶哑地笑出声,片刻后,再睁眼时,心中已有决断。

他先是迅速拉上窗帘,让室内陷入黑暗,随后抓抓头发,衣服弄皱,把自己伪装成一副颓丧消沉模样,才拉开房门。

“小——”

“什么事。”

站在自己面前的青年脊背松垮,神色恹恹,刹那间,荣峥只感心脏像被无数根细针刺入,泛起绵密酸胀。

“照片……”

“不是伪造。”程川掀起眼皮,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怎么,你是来兴师问罪的吗?”

荣峥却说:“图片在峡谷那天,你走后,沈季池就给我看了。”

这倒是真出乎程川意料:“那你还挺能忍。”这种情况,要么爱得太深,要么反之,他不认为荣峥属前者。你说你爱我,程川哀凉地想,阿峥,但其实你潜意识里都没注意到,自己对我也没有臆想中的那么在乎吧。

“不是能忍,我看到相片的那一刻其实差点气炸,也快嫉妒疯了。当时没问是因为觉得每个人都有过去,你没和我说起一定有不想说的理由……所以小川,沉默不是我能忍,是我尊重你,相信你。”

程川对此话未予置评,只反问:“相信我?”

被问者斩钉截铁:“信。”

“派人去查了吧,有查到真相吗?”

“派了……还没。”

“何必麻烦,”程川这会儿的笑倒比方才真心实意许多,“当事人在这呢,直接问我啊。”

荣峥眸中情绪复杂:“如果你愿意说……”

“没什么愿不愿的,”程川道,“你想听我告诉你就是。”

他从不避讳撕开过往疮疤,有人问就说。至于说完后信或不信,信有几分,知道后又会拿这件事来对他做什么,补刀撒盐还是暗中嘲笑……无所谓。

于是他以最简短的话语,将当年发生的事向荣峥作了陈述。

“大概就这样。”说完,俩人相顾无言良久。荣峥是痛的,程川则在考虑,要继续下去吗?利用荣峥的权势把事情解决。此外,或许还能赌一把,借此机会让对方彻底放弃求合……

“别怕。”半晌,荣峥才哑声开口,“侵犯名誉权的证据我已经让人在搜集了,一定会让他们付出代价。至于你说的那个大学舍友……能将他联系方式给我吗?我让秘书和法务再找他聊聊……”

客观不存在,再聊能聊出花来吗?何况既是舍友,韦斌本身亦是学法的,不会让自己置于风险下,所以程川不觉得这是一个明智之举:“他说证据早已毁灭。”

“没事,可以谈谈其他。”

首先荣峥不信对方这么一个锱铢必较的人,会轻易让这么一个潜在价值不小的砝码损毁。

其次……他们学法,他可不是。证据灭失而已,又并非不能再还原。商人坐到这个位置,游走于灰色地带是常态,很多时候社会道德对他的约束作用谈不上多强。只是这一切,便没必要让程川知道了。

“行吧。”他既坚持,程川就给了。

拿到信息,荣峥随手发送给秘书,而后抬眸,不无担忧道:“小川,这几天你先别上网了,好好吃饭睡觉,相信我,一切很快就会结束的……或者你先搬回竹影澜湾好不好?之前买的游戏手柄还没拆呢,别墅什么都有,你无聊了我们就一起打游戏……”

男人絮絮叨叨说着,仿佛之前程川离开时的那句“你别后悔”不是出自他之口。

“不了。”程川又恢复成那副萎靡不振的样子,谢绝,“还有事吗?没事我睡了。”

荣峥是没什么事了,可程川的状态实在让他放心不下,总希望能多待一会儿,哪怕只有一分钟。

但支吾半天,翻出的理由仍旧蹩脚:“我……可以进去喝杯茶吗?一整个上午没喝水了,来得又有点着急,我什么都不会做的,放心,就是喝杯水……”

程川没立即答应,而是一动不动站在原地,直勾勾看了对方半天。

本就心虚的荣峥被他盯得愈发忐忑,内心一遍遍打着如果被拒绝后要再用什么理由的腹稿。

好在,程川最终还是松了口:“进来吧。”

悬了半天的心“咚”一声落下,只是还没安定多久,在踏入房间,关上门后遽然浸入黑暗的瞬间,便又再度提起:“怎么这么黑?”

哒——开关摁下,白炽灯亮起,程川敷衍应声:“你睡觉把灯开得亮如白昼?”

话音未落,荣峥视线就随着没关闭的房门,落在了里屋他被子齐整,只半边床单略显凌乱的床上。

荣峥:“……”

程川:“……”

程川没有要解释的意思,捞过烧水壶也没管水温冷热,直接斟了一杯塞给荣峥。杯中水太满,溅出些许在后者手上,他心不在焉喝下一口:“小川……回家好不好?”

“家?”程川好似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我没有家了,荣峥。”二十几年前就没有了。

荣峥大恸,却只能强忍着宛如碎玻璃卡在喉咙的疼痛,艰难张口:“回……竹影澜湾,我们的家。”

假如说方才的笑话堪比天大,现在这个就是捅破了天的,程川甚至懒得反驳:“喝完了?喝完就走吧。”

“小川……”

“走。”程川指着大门的方向,“别让我说第三遍。”

他神色无异,情绪却隐隐有些不太对劲,荣峥觉察到了,不敢再违背,连忙起身:“走,现在就走……你别生气。”

嘴巴是这么说的,落到行动上,就大打折扣了。告别程川后,荣峥其实并未离去,而是坐在酒店楼下马路对岸树下停车位的车里,仰望对方房间的窗户所在。原本烟酒几乎不沾的人,此刻一根又一根,沉默地抽了大半包。

铺天盖地的谩骂,举目无依的黑暗,尖锐自我的态度……他的小川到底一个人走了多远一程路,捱过多孤寂一段时光,才会炼就如今这副性子,对所有苦难全盘接收、一声不吭?

而那些苦里,他还贡献不少。不管有心无心,伤害造成是事实。

“程川……”烂熟于心的、曾带来无数甘甜过往的名字,此刻混在烟雾里吐出,终归还是沾染了苦涩。

与此同时,酒店屋内——荣峥走了,并且肯定会插手此次事件,一切都依照自己预定的轨迹在发展,按理说程川应该感到轻松才是。

可事实恰恰相反。

他站在洗手池前,抬眸看向镜中人,那人眉梢、嘴角都重重地耷拉下来,眼眸里凝固着的色泽深沉,像一潭死去的海。

“你自己说的,从不回头。”掬起一捧水泼上镜面,青年的容貌登时被水流扭曲。斑驳一片里,程川和他说,“那就一条路走到黑。”

心理建设做好,洗了把脸从卫生间出来后,程川没有犹豫,直接给周镜发了条消息。紧接着,抓过车钥匙,出门,往才刚从那儿离开不久的私立医院驶去。

车子汇入车流,没多时,一辆车牌号陌生的最新款豪车无声无息赘了上去。

-

到达目的地,没有挂号取号,程川直接推开副院长办公室的门——

“程老师!”办公桌前的人赫然起身,非为副院长本人,而是他的好侄儿周镜,“你怎么亲自过来了,不是说我找我舅拿到后找个时间送过去给你吗?你何苦亲自跑这一趟……”

“做个样子给人看。”

“啊?”周镜没理解。

程川摇摇头,却没再多说,而是伸手:“东西呢?一顿饭你说不算报答,这下算了吧?东西给我,于我而言就是最好的酬谢了。”

“好嘛好嘛,少谁都不能少程老师的啊。”周镜从桌上拿起一个小瓶子递给他,“程老师拿这药是自己吃吗?这可不兴乱吃啊,要不这样,我舅刚被学生叫去了,很快就会回来,你要不等他回来先和他聊聊呢?他在心理医学界还挺有名的……”

药到手,程川没打算久留,摆摆手:“不乱吃,放心。谢谢。再见。”

“哎——”周镜下意识伸手拦人,语调依旧发愁。

“别问,也别说出去。”程川回首,晃晃手中小瓶,说出的话不容置喙,“能做到可以三个月后再联系我,届时想问什么都行,这段日子先别见了。做不到就当没有彼此这个朋友。能做到吗?”

周镜凝眉,还想争取:“三个月也太久了吧……”

“后一句。”

周镜话锋一个大拐弯:“但仔细想想,实践起来应当也不是很艰难,我多飞几个地方,多赶几趟通告,多参加几次路演……这不就很快就过去了嘛。真是岁月不居,时节如流,哈哈,哈哈……”

程川嘴角轻轻扯了一下,点头赞许:“乖孩子。”

周镜差点被他一句夸奖干得找不着北,晕乎间竟连对方是什么时候拉开门出去的都未曾觉察。反应过来时,原地哪里还有程川半个影子?

“糟糕。”青年忽然想起什么,猛地一拍大腿,“忘记问照片的事了……一定是假的,程老师怎么可能会是那样的人,而且他刚刚看起来也不像是被这件事影响到的样子。想啥呢周镜,怎么可以怀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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