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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圣安奴号(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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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子小姐。”仆从笑着说道,“看看谁回来了?”

络腮胡男人对她笑着。为什么呢?分明穿着分别那一日的黑衣装束,唇峰眉弓的形状、眼角眉梢的神态亦与记忆中别无二致,直子却没来由地感到陌生。父亲,不对。面前的人不是父亲。可为什么不?他不是——与父亲长得一模一样么?

“直子。”男人张开双臂。

寒意沿着脊背攀升。水直子颤抖起来。雨水沿着窗沿落下的声音在她的耳廓内乱撞,滴答,滴答。然后她的脚步动了。

“爸爸。”

将脸贴在那温暖的肩颈边时,她听见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的声音。

惊醒时,脊背渗出了一大片冷汗。水直子用力呼吸着。台灯旋钮被她旋开,她看见溜溜糖球那枝荔果核儿似的黑眼睛。

“什么嘛……”

她抱紧了小小的水蛛,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出去走一走吧。”

门外驻守着联盟的护卫,见她开门,注视着她的一双双眼睛透出“又来了”的不耐烦来。水直子说:“冠军呢?”她的嘴角挂着嗤笑。

“大吾先生已经休息了。可否明天……”

“现在。”水直子说,“现在就叫他来。或者,你们放心我单独待着?”

眼下是十二点过五分,浓墨似的夜色覆盖着圣安奴号。这不是她得第一次提出这样唐突,甚至无理的要求。护卫说:“请别无理取闹……”他看起来有些生气了。

“没关系。”有人说道。

丰缘冠军从相邻的一等舱室出来,银发柔亮,衣冠齐整,只是皮肤表面泛着淡淡的水汽光泽,昭示着他已完成了洗浴的睡前步骤。护卫向他问好,他简短回以颔首。念力土偶在他身后飘得摇摇晃晃,冠军对水直子说:“走吧。”

“没关系吗?”

“您指什么?”

女孩子的笑声如银铃,背着手,慢慢倒退着走:“在这个不清不白的时候,未婚妻不生气么?”步子放慢了些,距离顺势拉近,而在对方相应地调慢步速之前,直子说道:“如果我有你这样的男朋友,我可要把眼睛拴在你脑袋后面,寸步不离地看着哦?”

纵使她一刻不分神地盯着,冠军那沉静的面孔确无一丁点波动:“俐俐找你谈过。”语气是陈述的。水直子挑起眉毛:“所以?”

“我同她的目的是一致的。”

“这可难办了,她让我离你远些,可我完全不想这么做呢~”

“我在反思一件事,直子小姐。”对方仍是以沉郁的音调说道,“联盟果真,不值得您的信任吗?”

水直子眯了眯眼,笑意从眼底褪去了。

“您有充足的时间向联盟告知您的困境。或者,容我失礼猜测——您顾忌着您的亲生父亲?”他在亲生二字加了重音。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冠军微微启口,仿佛叹息似的,从唇间快速呼吸了一下。“我想最大限度地顾及您的心情。但我们的时间是有限的,假如您仍然保持着无法配合的态度,我们不得不无视您的意愿……”

然后他的领带被抓住了,女孩子的鼻尖几乎撞上他的,其上那双浓黑浓黑的眸子已经含了凛然,以及低微不可见的怒意。她的双唇因呼吸,或者因情绪而颤抖了一会儿,攒起一个无辜的笑容:“喋喋不休的男人真的很讨厌。”

“这是我的职责所在。”

“为了‘职责’什么都可以做?那我可要狮子大开口了。”

长指抚平领带的褶皱,冠军回答:“如果这是您的决定,好吧。但我仍想告知您一点:您的亲生父亲水梧桐,八年前任水舰队的首领。联盟不会姑息他的罪行。”

“请早些休息吧,告辞。”

言尽于此,大吾转身。忽地听见直子的声音:“假若你说的是真的好了——”

她在他的背后抬起下颌,语带挑衅地说道:“假若的确存在这样一个人,你要如何找到他呢?”

冠军微微侧头,眉眼线条短暂变化,终于绽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来。

“这个,”他说,“就不劳您挂心了。”

“八年前?”南略吃惊地说道。

俐俐点头:“水舰队和海渊零号的情况,可以说么?”指尖往桌上划了两个圈儿,“从……火岩队与水舰队的合作说起好了。如果后者的筹码是‘海渊零号’这一交通工具,前者必须提供等值的筹码。是蓝色宝珠么?”

南捋着发梢,表情不太自然:“是的,以蓝色宝珠作为交换条件,火岩队与水舰队协同前往海底洞窟。可与水舰队的人不一样,他们早就死了,他们是在爆破前被杀死的。”

“红色宝珠呢?”

“我不知道。对不起,那时大吾先生请我和枫在烟囱山看守宝珠……是我们辜负了他的期待……”

俐俐轻轻摇头:“暂且不提火岩队,可以推定水舰队的人曾接触蓝色宝珠,对吗?”

“我想是的。假设我是水舰队的人——假设火岩队的人不拿出蓝色宝珠,我是不会让他们登上海渊零号的对吧?”南说,“为什么您问起了这个?”

俐俐没有回答,桌下的手抚上左腹,摩挲衣料下的蓝色花纹:俐俐子离开后,从左腹浮现出的神秘花纹,与宇康的左臂如出一辙的蓝色花纹。她能感受到那一处正在发热,发烫。这一迹象并非唐突出现的,在她登上“圣安奴号”的那一天,确切地说,当她第一次与那铠甲加身的神秘人对峙时,“蓝色宝珠”所遗留的花纹苏醒了,从皮下的血管中发出振奋的鼓动感,如同呼朋唤友一般。

“……唔!”

“俐俐小姐?!”

眼前人的脸色变了。比起痛苦,南更多在她的眼中看见凝重。愣神间,俐俐拨开她的手起身:“请在这里等我。”

“您还好吗?如果有什么不舒服……”

“不是的。”俐俐说,“我只是感受到了,格列盖达就在附近。”

格列盖达是谁?若能早一步注意到那男人同样触碰了蓝色宝珠的事实,这一问题便迎刃而解:格列盖达是水梧桐,八年前水舰队的领导者,本该葬身于大海的男人。如今的水梧桐又是谁?或许不重要了。失散的水舰队需要新的首领,于是第二个“水梧桐”应运而生。他或许以如出一辙的相貌骗过了水舰队众人的眼睛,又或许这不重要,“水梧桐”这一名字、其所代表的人的相貌,或许不过是一层皮囊而已。有人会在意么?

俐俐想起静雨。假若对方所言不假,一心效忠这八年前的“水梧桐大人”,其它人呢?

罢了。

至少现在不该分心。俐俐停下脚步,因为那形如暗影的男人,终于在二层甲板尽头的廊桥衔接处停下脚步。两人一前一后地站着,白色护栏外是熄灭的舞池与“海蓝宝石大厅”的贝壳屋顶,再往外则是浸透了夜色的海,无穷无尽没有尽头。“虽然不便向您展示,我身体上的花纹,恐怕与您是一样的。”

男人慢慢回头,阔面沐浴着深浅不一的暗影。他粗壮的右臂缠绕着黑黢黢的花纹,繁复可怖,令人联想到饭匙蛇粗糙而富有颗粒感的表皮。

她是见过这张脸的,俐俐想。在水静市沿海的水舰队基地,她与“水梧桐”有过交手。可是这张脸孔——仅仅是这张脸孔而已,与她所见的“水梧桐”别无二致,唯有一双浓黑的眼犹如深潭,那是鬼魂的眼睛,不见光。开口时,音色亦是低沉透心的寒凉:“你是什么人?”

“我的父亲叫做明石羽治,也许您见过他,也许没有。但我与蓝色宝珠接触,是由于他的缘故。”

男人静默,继而从喉咙间挤出短促的低笑,他的身体部件仿佛在这八年间老化了,音节从齿间不慎顺畅地滑过,质感是毛毛的:“久仰他的大名。”

他的手心涌出红光。一声厚重落地的声响后,气温降至冰点,帝牙海狮的黄金色獠牙在惨白的月色里闪烁着。

“捷拉奥拉。”俐俐说。

捷拉奥拉与她协同作战的时间不长,战斗能力是实打实的。填着蓝色肉垫的前爪往地上一撑,以猫科宝可梦特有的迅捷移至帝牙海狮面前:“[等离子闪电拳]!”

“[咬碎。]”水梧桐说。

电光包裹的拳头被帝牙海狮以黄金般的獠牙格住,前者迅速一动,覆着如樱花鳗表皮般光滑的皮毛从牙尖下溜过,一举攻入帝牙海狮的口腔。冰系宝可梦的口腔宽而深,裹着它的拳头,犹如置身冰窖。捷拉奥拉感受到它的胸口如气囊般鼓胀,寒冷气息聚散,下一秒钝痛攀上了大脑。水梧桐阴恻恻道:“[绝对零度]。”

捷拉奥拉咬牙,听见俐俐说道:“全力使出[等离子闪电拳]。”

说得那么容易!它怨怼地想。

若吃下那从名字看便威力惊人的[绝对零度],这条手臂只怕得废上一月半月。大猫从指尖凸出尖刃,帝牙海狮一声呼痛,禁锢有所松动。捷拉奥拉再一咬牙,全身电力在一瞬间内涌向爪尖。

“吭————”

将散未散的冰息与青蓝色的电光在海狮的口腔内对撞,冲力使得后者发出了丧钟般的悲鸣。捷拉奥拉在恢复自由的第一时间后退,[绝对零度]擦过头顶,霎时令那金灿灿的毛色蒙上一层冰霜。然后它意识到视野内的地面、墙壁已覆满了冰,深深浅浅折射着月光。若非猫宝可梦天生的行动能力,不知已在光溜溜的冰面上跌了多少跤了。

“[近身战]。”俐俐说。

狭窄的空间对帝牙海狮的体态而言是钳制,捷拉奥拉几乎要在内心嘲笑笨重的对手。直到它的拳头隔着那层厚厚的脂肪陷进去,捷拉奥拉突然意识到它在使劲,正在……调聚寒气。下一秒它听见了冰柱砸落的声响,来自背后。

“轰————”

什么……!

捷拉奥拉回头,训练家的位置已被四下突刺而出的冰棱占据。真正的寒意这时从它的四肢侵蚀进去,随后被怒火蒸发,使它发出了尖利刺耳的咆哮:“喵啊———!”

青蓝色电光从它的指尖不要钱似地涌出,攀上冰柱,刹那间使之堙灭,可依然不见训练家的影子。在“攻击敌人”与“救助训练家”之间,捷拉奥拉未能及时选择,于是它被咸涩且凶猛的[冲浪]吞没了。

“咕、咕嘟……”

溺亡风险的警铃中,捷拉奥拉生生克制住了放电的本能。撞上冰柱的后一秒它听见了微弱的咳声,于是痛楚消失了。捷拉奥拉用力一拉,挡路冰柱应声而碎,然后一个毛茸茸的脑袋探出来:超能妙喵。同根的小型猫宝可梦扑闪着蓝绿色的大眼睛,见它,倍感欢欣地叫了一声:“喵!”

“捷拉奥拉,你还好吗?”

俐俐从折断的冰棱间爬出来了,发梢与裙角均在滴水,但仅仅是“滴水”的程度而已。捷拉奥拉试图脑补事发经过,譬如超能妙喵如何出现,如何以流水般的超能力掐断冰棱,再将[冲浪]弹开了去。是了,这个女人怎么可能坐以待毙?她既派了自己全力应战,又怎会放任自己陷入不设防的境地?

狡猾的人类!

捷拉奥拉瞪视着她,双目冒火,然而这火到底是虚无的、软弱的。它从心里感到一丝无力,遂扭开了头,在被对方窥出任何端倪之前。俐俐弯腰,超能妙喵顺溜地爬到她的怀里,一人一宝可梦在狼藉的走廊尽头转了两圈,俐俐问它:“能感觉到他去哪儿了吗?”

超能妙喵闭目感知,而后伸着爪子比划,俐俐顿时将眉头皱起来了:“……捷拉奥拉,让我看一看你的伤势。”

疼痛、冻伤、擦伤、抑或是别的什么,来得后知后觉。俐俐握着大猫的前爪,从爪尖一直打量到了整条胳膊,然后再凑近一点,纤细手指点上它心口的青蓝色毛发。捷拉奥拉一呲牙,只觉痛觉如飓风般掠过。俐俐放下了手:“谢谢你……晚些时候,我再替你处理一下。”

所以它暂时帮不上什么忙了,捷拉奥拉想。它任由俐俐往寒气侵蚀处涂抹药膏,再以纱布覆盖:“别电我可以么?”

捷拉奥拉眨了眨眼,感到额前一凉。训练家的嘴唇掠过它的额头,像一片温柔的雪花。

“好好休息。”她对它说。

“俐俐小姐!”

南与月石循着她的气息追来,大吃一惊:“这是怎么了!”她脱下外套递给俐俐,脸上不无焦急:“快回去休息吧,这里交给我。水舰队的人在行动了,您千万别做这么危险的事了。”

“水舰队做了什么?”俐俐问。

“他们在船员甲板出现了,幸好有联盟的人把守着,没闹成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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