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丑丑的,加什么工艺费?太糙了太糙了,三十钱吧。”
老板疯了,抽出扫帚要打元洵:“你砸场子的是吧?我这可是纯金!”
元洵躲开:“是外面镀的纯金。下面是铜的吧,我都看到颜色了。”
老板:“……”真想把这小子眼珠子扣下来!
外面已经聚了好几个围观的人议论纷纷,老板怕名声传出去不好,只好把耳铛拿出来,递给孙平,道:“行行行,算我今天倒霉,在城里遇上个活土匪。拿去拿去,别打扰我做生意!”
元洵满意,又道:“下面的绒布袋子也送我们吧,反正你留着也没用。”
老板抓起布袋扔向元洵:“我送你个蛋!”
元洵接过,道了个谢,转身救走。
孙平冲出来,跟上元洵,道:“陛下,你这还价的功夫,比我娘还厉害!臣佩服,臣佩服!”
元洵喜滋滋,果然讲价会让人快乐。
他把一对耳铛放在布袋里,转头扔给落在后面的兰殊,兰殊一脸懵,元洵道:“送给你了。”
兰殊连连摇头:“黄金,很贵重,我配不上。”
元洵见过不少人,有的贪婪,想要一箱又一箱的黄金,有的假清高,想要非说不想要,有的真清高,嫌弃黄金太俗气,但还没有说自己配不上黄金的。
他道:“有什么配不配的?我说你配,你就配。改明儿让人打一身黄金甲给你,穿上去就脱不下来,看你还说不说不配。”
孙平亮了眼睛,道:“公子,公子,那我呢?”
元洵道:“你先撑得住那么重的盔甲再说。”
孙平躲到一旁抹眼泪。
兰殊是个不会读脸色的,还是拒绝:“我是贱奴,狼形饰品我不能用。”
元洵奇道:“大雍的奴隶为什么不能用狼形饰品?”
兰殊不说话了。
首饰铺老板、孙平、兰殊,元洵舌战群儒,大获全胜,只觉心中一口郁气疏了一半,随即带着孙平和兰殊,誓要把另一半郁气也给疏了。
“陛下,这就是你消气的方式?”孙平站在西城门外,目瞪口呆道。
原来元洵见两人都抱不下更多的东西,他自己也抱了一摞瓶子罐子,便带着二人回到西门口施粥的地方,那里有几个安置流民的房子,像一个小小村落般,里面住了不少从边郡逃过来的流民。
元洵让孙平和兰殊把东西分给众人,若是有老人就多分些糖糕,有女人就分些木簪首饰,有孩子就分些草编玩偶,其余如竹篮陶器、粗布、皂角、油灯,则按人头分配。
“怎么,不行?”元洵心情更加舒畅,语气也平和了些。
“行,行,是我太浅薄,还以为陛下跟我娘一样,一生气就去买金簪玉佩,花完钱才开心。”孙平端着瓶子罐子,一溜烟跑走,挨家挨户敲门发东西。
元洵脸上微笑,心里却默默流血,他也想买买买,像先帝一样,一挥手就是百金千金,但是他没钱啊,钱都在太后那里看着,少府荀臻也是个没眼力见的,都不给他留点私房钱,朝中还一大堆老臣看着,动不动就上书劝诫,演一出生死相别的戏码,他哪里敢花多少钱?
这孙平也是,知道他不带钱,自己也不知道多带一点,就他身上那点钱,能够他买什么金的玉的?
一个石弹丸滚到脚边,元洵忍住心酸:罢了,多想无益,还不如再玩一会儿。不多时,便和几个十来岁的孩子打成一片,玩起了弹丸游戏。
兰殊发完东西,走过来,元洵招呼他一起来玩,他摇摇头,却是走向一棵树旁。
那棵树下面,静静坐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穿着嫩绿衣衫,梳着垂鬟分肖髻,发尾垂于左肩,没有木簪木梳等头饰,却梳得十分整洁细致。她怀里抱着一只半大的小灰狗,蜷成一团,眼皮耷拉,无精打采的,小姑娘很是担忧。
兰殊走过去,对她道:“给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