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济出海的第一步，意料之内的惊喜。

早上，徐悠再次下车时，主动给陈至诚一个亲亲，算是意料之内的惊喜。在公司门口看他开上主路，过第一个红绿灯，闪两次应急后再上楼，这是两人美妙默契的第一步。

出电梯，徐悠直奔洗手间，对镜整理着装，生怕被人看见。

昨晚陈至诚失控咬了她，肇事者还振振有词，“谁让你不脱裙子。”

陈至诚爱挑动脉下口。徐悠一直怀疑他是大型野兽变的，气得在他脖子上印了个草莓，可是人家很骄傲，遮都不遮一下，这下没脸的还是自己。

“明明是你不让脱。”

“谁让你穿这条裙子漂亮呢，其实可以自己脱，我不拦着。”

陈至诚少有的皮一下，看来海外药品上市给他很大鼓励。

难得他好心情，早上时间又珍贵，徐悠不和他打闹，只能收起那条真丝裙子，近期不打算再穿，就是穿也要把内衣带上。

确定形象没有问题，徐悠照例回办公室，把上午事情处理完才去会议室观摩；如果有事绊住了，索性就不去。

有时会催递交招标文件。算上华济、厉盛另外还有两家药企也参与收购。

为了公平起见，每一家都要接触。康怀羿的团队自会调研，再汇总消息，统一呈上来。

徐悠看过文件都只和永安堂的人沟通，没再向康怀羿请教问题。

通常晚饭后陈至诚会教她一些。

当然，比在海市讲得要细，但华济以西药为主，管理方式也与永安堂有所不同。徐悠只能按照例子和模型推导，从里面找适用的保留下来。

陈至诚只给她一个小时消化整理，之后就拉着她“切磋”。

对于这件事，徐悠真是又爱又恨。

她想反驳，可身体面对他实在太诚实，一味抗拒反而显得矫情，况且也委屈自己。自家有好饭，为什么不吃饱。

再者，陈至诚虽然勇猛但也克制。他善于乘胜追击，只有再一再二，绝不再三再四。这点儿可怜到卑微的请求，彻底堵住徐悠最后的退路。

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进来时，她总是被陈至诚狠狠扣在怀里动不得，稍稍挣扎，陈至诚会侧个身，依旧搂着她。这时徐悠还能再睡个回笼觉。

陈至诚则起床锻炼，起初在楼下小区跑步，几次之后自觉地改在家练跑步机。

徐悠习惯了有他的清晨，有几次醒来看不见陈至诚，起床气十分严重。

这样规律的生活，带来久违的安全感。

徐悠甚至安慰自己，烂摊子就烂摊子，累些就累些。毕业后工作也不过是如此生活，有陈至诚她就安心。

然而平静的生活如池塘，总有倒霉孩子往里扔石头。康怀羿就是其中之一。

有些人给脸不要，没脸又上赶子贴，徐悠怀疑说的就是他。

连续几日，徐悠对他礼敬有加，员工餐厅相遇，旁人无论说什么，徐悠都只是笑笑。

渐渐地，徐悠总在大楼的某个转角或下班电梯里偶遇康怀羿。她依旧礼貌不亲近地微笑，康怀羿似乎很失望。

不清楚他失望在哪里，徐悠自认做得没错。

如果非要挑错处，那就是她对戴眼镜，皮肤白皙的男人有阴影。

她慕强，喜欢陈至诚那款，随时能够举高高，确切地说只喜欢陈至诚举高高。

努力一上午的徐悠收到陈至诚的约饭短信，手腕都不酸了。

【华膳汇，工作餐，117包】

这几行字，在徐悠眼里就是“我爱你”的另一种形式。

最近陈至诚除了送她上班，倘若中午两人都不忙，还能约一顿工作餐。通常会选特色海鲜，或者清淡菜肴。

烤肉这种吃食，容易暴露午饭内容，只能放在晚上。

而陈至诚每次定包房都要选带“7”的，这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徐悠都懂。

不是17就是07，有一次定到57，那顿饭他的嘴角就没放下来过。

依照惯例，一前一后到达餐厅。

今日这一餐，徐悠照旧夹带私货。

陈至诚点菜，她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资料，都是这两个月中介整理出来，适合做工作室的写字楼。

“帮我看看，拿不定主意。”

陈至诚睨一眼，微微皱眉，无奈“先吃饭。”

徐悠不管，一股脑儿推到他面前，接过盛好汤的瓷碗，小口吸溜起来。

陈至诚见她动筷了，目光才落在材料上，顺手摊开几页，边吃边看。

他挑出南部开发新区的毛坯楼，摘了其中两个放在一边。

“想好了。”

“我觉得安安适合。她在学校就很有威信力，大家都愿意围着她转。那句话怎么说……有人格魅力。”

谈起闺蜜，徐悠语气中总带着自豪和骄傲。

越是这样，安安最近的状态越令她担忧。

安安已经连续两次拒绝和她一起吃饭了，甚至有一次回信息是在凌晨3点。怕徐悠担心，安安开玩笑“当你的生活被工作毁掉时，离晋升就不远了。”

陈至诚嗤笑“越说越像张美芽。”

徐悠娇嗔一句“怎么不说优秀的女孩都是相似的。”夹一叶青菜给陈至诚，“我像谁啊，是不是像你那求而不得的小青梅。”

“你怎么知道，聪明啊。”陈至诚慢悠悠回应，故意不看她。“等小青梅回来就不要你。”

“嗯嗯，我等着。”徐悠好脾气地吃口菜，看不出生气。

惯会在蜜糖里加酸的俩人，默契地把这当玩笑。

谁都没想到，只是一句戏言，却留下一个坑，差点儿埋了他们。

陈至诚吃饭偶尔会掐掐徐悠肉肉的脸颊，徐悠烦了会拨开他的手，更多时候就这么受着。因为拨开不久，还会掐过来。

徐悠一直怀疑陈至诚是大型野兽变的，比如狮子。她自己则是只猫。人前端着生人勿进、冷漠矜持，在陈至诚身边总想摊下来，有阳光时最好能睡一觉。

商务车后座的阳光刚好，遮光膜滤掉一部分，只剩温暖洒在身上。

“我抱你进去。”陈至诚低低呼唤，徐悠腾地坐起来。

“到了也不叫我。”

“让你多睡会也有错。”陈至诚把搭在她身上的外套拢了拢，盖住肩膀。

“还不如晚上多睡会呢。”

“这个要求我可以满足。”

“咱俩说的睡是一个意思吗？”徐悠裹着衣服靠着陈至诚，身上暖洋洋的。

“不一样也没关系。”他轻轻吻下来，呼吸渐渐粗重。

陈至诚不轻易乱来，他吻得认真，像倾注全部般，徐悠总不好打断，幸亏停车场角落昏暗，玻璃遮光。这样的缠绵温存才能圆满收场。

“我上去了。”

扔下衣服，徐悠慌忙下车。听不见发动机声，可她的心依旧狂跳不止。

回到办公室，徐悠脸发烫，垂眸摸摸脸颊，都没发现等候已久的康怀羿。一支签字笔悠闲转于掌中，手指修长，只看那手还挺漂亮。

徐悠强迫自己回神，硬挤个笑，“有事。”

经过外间办公区，助理提过一嘴有人等她。

只是徐悠正回想陈至诚的温柔，没听清是谁，也不关心，她怎么也没想到，康怀羿会亲自送招标文件。

康怀羿起身，踱步到近前，递上材料，“好了。”

语气不似初见那般冰冷，透过镜片深深望进她眼中。

“辛苦了。”徐悠接过材料，不再多说。康怀羿却没有要走的意思，望着徐悠桌上一摊材料，“要租写字楼？”

“帮朋友看，买下来。”徐悠直言不讳，这算私事，希望他不要参与。

康怀羿显然没领会暗示，直接拿过，细细翻看起来。

“就这两个吧。”居然和陈至诚选的一样，徐悠不由得瞪大眼睛。康怀羿很满意徐悠的反应，得意地坐下，“能聊聊吗？”

徐悠以为是关于招标文件，但是手机响了，她示意康怀羿等等。

对方摆个随意的手势，徐悠转身接起“安安，我正要找你呢。”

“嘘，我说你听着。”那边安安声音很低，怕被人听见似的。

“省台一档节目专门曝光产品质量问题，我刚刚偷看到他们在剪永安堂暖宫丸的片子，你最近收到过消费者投诉或者质检部门通知吗。”

徐悠快速回忆近几日上报事项，很确定“没有。”

“那你要小心了，现在不知道背后谁在捣鬼，漏洞在哪儿。我先留意着，有事再联系。希望是我想多了。”

“谢谢你，安安。”

“跟我说谢？”

“爱你。”

“爱你，挂了。”

徐悠再转身，脸色十分难看。

康怀羿食指推推眼镜，椅子微微转个角度，正好对着徐悠“需要帮忙吗？”他虽然没听清，但猜得出不是好事。

“不用了。”情势暂不明朗，少一个人知道才好。

“我有些私人事情要处理，康总监，您......”

“哦，那我先回。”康怀羿终于起身，只迈出两步又转回来，“对了，刚刚想说如果徐董没有男朋友的话，我追你。没意见吧。”

不等徐悠回应，快步离开。他大概以为这样很潇洒，可那背影在徐悠看来十分......嘚瑟。

“我有男朋友。”徐悠冷冷说，门照旧关上，毫不迟疑。他应该听见了，徐悠笃定，自己声音不小，康怀羿又不聋。

顾不上细想康怀羿的用意，徐悠直接叫沈万山到办公室，顺便带上关于暖宫丸的配方和进销账目。

漏洞在哪儿她不知道，可要说背后搞鬼的，现成的就有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