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父留子是吗?”凌峥嵘用舌尖顶了顶腮帮子,长睫簌簌抖了抖,然后箍紧她的腰,不容置疑地将人往走廊尽头的黑暗角落里拖。
会议室里的人面面相觑,呵,怎么说呢,大庭广众之下这算打情骂俏还是轻伤害虽然很难界定,但就很离谱。
当光被遮住的刹那,凌峥嵘猛地单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吻了上去。
他舌尖一痛,铁锈味瞬间浸满口腔。
可他非但没有停下来,另一只手反倒从她的衣摆下伸进去抚揉着她不过他一掌尽在掌握的腰身。
冰冷的触感激得孟图南挣扎了一下,但她这点力气简直如蚍蠕憾树,只能说聊胜于无。
孟图南气得想笑,纤细的手滑进他的衣服里,一路滑进他后腰,然后拔出了他的配枪。
凌峥嵘放开她,他仍保持着俯看怀中人的姿势,眯着眼低垂下长睫,略略遮住瞳孔里粘腻的欲-望。
他的长指压在她浸润着水渍的下唇上,性感的喉结滚了滚,浑不在意地覆住她的手,将抵在太阳穴的枪口拉下来对准自己的心脏。
他顶着这么张又俊又克制的脸,哑着嗓子定定看着她说道:“来,媳妇儿打这里,至少枪响之前我还能再吻你一次。不亏。”
孟图南正要开口,他却再次低下高傲的头颅,虔诚又放肆地咬吮住她的唇。
麻的,就很不讲武德。
原本又冷又僵硬的身体逐渐燥热,凌峥嵘看她的眼神极具侵略性,好像饿了很久的狼盯着猎物,想耳鬓厮磨,想反复蹂躏,更想拆骨食肉直捣黄龙。
他轻握住孟图南的手,拿过枪又别回腰后,另一只手仍扣住她的腰身不肯松开。“你有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
孟图南眯着眼瞧他,却不搭腔。
凌峥嵘幽幽叹口气,温热的手掌贴在她的颈项上,拇指在她唇角来回摩挲着,“你最近没有看新闻吗?钟家已经一锅端了,声名狼藉,被永久地钉在耻辱柱上。”
“与我何干。”
“我哥有个未婚妻,未婚先孕,原本是等我哥出任务回来就结婚的,可我哥最终没能回来。她受不了这个打击自杀了,一尸两命。”凌峥嵘低垂着眼帘,声线也沉沉的,不辨喜怒。
“这个未过门的嫂子姓钟,我父亲觉得对不起她就极力补偿。钟家拿捏住未婚先孕的把柄要搞臭我哥的名声,我父亲怕他的英雄儿子死了都不得安宁,就服了软,钟家却欺人太甚,居然想要我娶她的双胞胎妹妹。”
“你说,可不可笑?”
凌峥嵘轻嗤了声,舔了舔唇角,对她有些走神的样子非常不满。“你在想什么?三心二意的。”
“嗯?”孟图南慢慢收拢心神,冷漠地挣扎着想抽身,“哦,原来是有婚约在身,那,恕不能奉陪。”
凌峥嵘用力按住她的腰,掌心下是滑腻温暖的触感,她还是这么香,真叫人心猿意马。
他危险地眯起眼,克制住蠢蠢欲动的念头。“我非常郑重地和你再重申一次,我哥出事那年我就来部队了,十八岁到二十八岁,十年间我只回过京都两次,一次是我哥头七,一次是我爷爷病重,我若有二心,就叫我不得好死,所爱皆不得。”
他说得太认真,就差拿刀剖心给她看了。
孟图南向后仰,拉开些许距离仔细端详他的神情,确认不似作伪后顿时有些心虚。
不过睡过几次的关系,他哪儿来的这么一腔爱意?反衬得自己很渣似的。
“你二十八年都没谈过恋爱?”孟图南就觉得离谱,但转念一想国内生活作风是头等大事,很多人相看合适就结婚,在外人面前拉手都脸红,真正是做到了洞房花烛夜才坦诚相见。他作为高级军官又是纪律最严明的部队里,想来不敢胡作非为。
啧,倒可惜了这张面皮和好身材,真是纯情的老男人,被强后就死心塌地爱了,好像很是草率。
看着孟图南一言难尽的唏嘘神态,凌峥嵘猛地收起情深似海的模样,冷冷地笑了笑,顶着后牙槽道:“你十八年里谈过几个?”
孟图南伸出手,神色认真,一根指头一个指头地掰着,气得凌峥嵘猛吸了几口凉气,肺腑隐隐作痛都没能压住那股子酸意,他按在孟图南腰上的手往前游走,用额头抵住她的额头,呼吸粗重,却仍咬着牙问道:“算出来了吗?还是一只手都不够用?不如借我的手用用?”
孟图南忽地咬了口他的鼻尖,疼得他嘶了一声松开手。
“你少发癫,找男人能帮我发期刊吗?泡男人不如泡实验室,毕竟数据不会欺骗我,但男人会。”
她翻个白眼,毫不客气地把冰凉的手塞进他脖子里捂着,有点遗憾地说道:“仔细算起来,确定关系的就乔纳森一个,偏偏他还信了个邪教,拉个手都要去教堂忏悔半小时。啧,我这么好看,居然只玩弄过男人的感情,没有玩弄过男人的肉-体,总觉得好亏啊。”
“唔。”
孟图南的耳垂被咬了下,疼得她用力掐着男人侧颈上的肉。
凌峥嵘可不在乎这点疼,他饱含威胁地笑着,一把握住她的手塞进自己的衣服里,滚烫的肌肤激得孟图南微微眯起眼。
“收起你这危险的想法,你想怎么玩`弄男人的身体?嗯?你摸我,我不会去□□那里跪着忏悔半个小时。嗯?要不然你睡我,想玩什么花样我陪你玩。”
“毕竟你学问高,懂得多,你教教我?”
“一夜?两夜?谁先睡谁小狗。”
孟图南没有吭声,只感觉到自己的手被按着,从硬邦邦的胸肌滑到一块一块壁垒分明的腹肌上,手还在往下,他收紧核心后腰带自然就宽松了些,以便她的手能够顺利塞进去。
她温热的指尖戳了下烙铁包丝绒的东西时清亮眸子里的红意猛地一沉,她抬眸撞进凌峥嵘幽深的瞳孔里。
哪怕隔着布料,她也觉得烫手,但一生要强的胖达国女人绝不认输。
孟图南冷哼了哼,装作不甚在意地模样,“术业有专攻,这个我不擅长,凌旅长另请高明吧。”
要不是这里太黑,凌峥嵘通红的耳根子就藏不住了。
他凑近了她的脸颊,呼吸喷洒在她颈间,沙哑着嗓子低语道:“孟博士马术精湛,我念念不忘,还想切磋。”
孟图南咬着下唇半天说不出话来,然后恶劣地仰着头啃了口他的喉结,愤愤回道:“流氓,想得美!”
外头等候多时的严司令和沙副手哈欠连天,一把老骨头了如今还要为了给年轻人搞对象添砖加瓦,想想都是一把辛酸泪。沙副手站在院子里拼了老命地咳嗽,咳咳咳,咳咳咳。
凌峥嵘置若罔闻,直到孟图南闻声扭过头看向院子,他方才将粘在她脸上的视线一挑,清亮的眼珠子缓慢地转向院落的方向。
锋利到刀锋出鞘般的眼神漫不经心地扫过沙副手白胖胖的面庞,像蛰伏在暗处捕食的狼被打扰了兴致,里头浸满了沉甸甸的凶光。
沙副手觉得脊背冷汗涔涔,莫名发毛,以为是冻的久了身体不爽利,又见孟图南从阴影处走了出来,忙上前一步笑得很是复杂,“孟博士瘦了不少啊,这段时间太辛苦了,工作很重要,但身体也要保重啊。有什么需要你只管提,我们军区优先保障你们这里。”
自从孟图南被钟如期从军区招待所劫走又找回来后,严司令和沙副手就开始了对她嘘寒问暖,无微不至地照顾,哪怕这样了还觉得对她有所亏欠。
分明还是个孩子,却承担了这么重的责任,结果在部队都能出事,这简直是天大的耻辱。
现在人回来了,再不能犯这样的错误。
“还有啊。”沙副手轻咳一声开口道:“警察那边想录个口供,毕竟出了人命,没有当事人的口供证据链不够完整。当然,如果孟博士觉得不妥,那,那我们再去和警察的同志交涉。”
“我和警察的同志在镇上遇见了,肖队长和我说过了案情始末,现在还不到收网时机,叫我等等。”
“那我就等等,看罪犯最终会得到什么样的惩罚。”孟图南想起那个女孩子拿刀毫不留情往自己脸上刻下的模样,那会儿全被痛楚裹挟看不真切面容,但不急,天网恢恢,时机未到罢了。
毕竟,自己委实现在腾不开手去收拾她。她伸出两根葱白的指头扯了扯身上的大衣。
她眸色泛红,虽戴了眼镜去遮,但只要有心不难看出瞳孔稍的怪异。她自己没解释过原因,倒是有不少好事者猜测她是个哪里的混血,所以才会和国人不同。
听多了这种论调,久了大家也见怪不怪了,甚至觉得又特别又好看,亮晶晶地,灿若星辰。
“至于困难还真有,这几天陆续还有同志们往这里赶,但这里实在住不下了,能不能想办法就近安置在营区里?只是上下班接送要费些事,因为搞研究就没有准点上下班的,还时常要开小组会,时间散乱地很。”
严司令也出来了,后头跟着狗熊般壮实的戴军,他一听就嚷嚷道:“这算啥事呀,我专门找个汽车连的战士开车呗,除了拉撒外就长车里了。”
孟图南侧脸看向他,戴军蹭地一下涨红了脸。支支吾吾道:“就,就是,解放大卡跑这种路会颠,我怕你们娘们……啊呸,女同志受不了。”
凌峥嵘抬着大长腿三两步走了过来,接着一脚踢在戴军的腿弯上,他扑通一声跪下来,不可置信地扭头看向凌峥嵘。
凌峥嵘冷冷地看着他,眼神里好像淬了冰渣子,比这橙色区数九寒冬的风刮脸上都疼,他讪讪地避开视线,膝盖往严司令腿边挪了一步,但到底没敢站起来。
这些军官哪个没挨凌峥嵘收拾过?怂已经刻在骨子里了。
凌峥嵘贴她站得很近,孟图南觉得压迫性很强,有种被冒犯的感觉,就用胳膊肘抵着他的胸口,两人暗暗较着劲,大家都看到了,却只能装瞎。
不然呢?真搅了大杀神的姻缘,把自己家里的孩子赔给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