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尔布加他们……嗯……觉得你的态度实在不是很让人满意……”希尔维耶也提到了这件事,斟酌着用词,有些犹豫地开口。
“她向来看我不顺眼,从在霍格沃茨的时候就这样了。”我无所谓地回答。
“只是,并不只有沃尔布加,食死徒中算是分了两派,每天都为了你的所作所为争论一番……”
“然后呢,他会说什么呢?”
希尔维亚叹了口气,无奈地看向我,“针对这个话题,先生自然是什么都不会说,甚至上次因为两方打得太过目中无人,说出的话实在有些难听被先生听见了,于是两边的出头鸟都被惩罚了……自那之后大家最多私下里说说,然后偶尔在他心情好时提上一两句……”
我点了点头,这很汤姆里德尔,没人能看出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我并非不知道他手下的食死徒针对我褒贬不一的看法,只是我们默契地并不会提及这一部分。
“可是真的没问题吗,现在看起来你们二人目前的立场并不完全相同吗?甚至有些传闻都快要把威尔维特塑造成魔法部和我们之间的第三方了……”
这个问题苏苏也同样问过我。
我不觉得这是个难以解决的问题,正如我们当年的誓言一般,在他需要时我会毫不余力地帮助他,而同样我也需要他的沃土来让我复兴家族,至于这些表现出来的立场和态度,他更加激进手段恐怖,我相对暧昧不明手段温和,但殊途同归,我们都是为了达成目标……
我们相伴彼此十年了,这样简单的道理,是不需要解释就能相互理解的。
这个话题便被我轻而易举地翻篇,我们又关注起两个不知道跑到哪里的孩子。
“我刚刚好像看见他们向翻倒巷那边去了……还是该去看一下?到底是两个孩子……”
“苏苏跟着他们呢……”
话音未落,对角巷的尽头临近翻倒巷的位置传来了一声尖锐的尖叫,打破了祥和的气氛,紧接着一团绿色的烟雾渐渐在空中凝聚。
“维多利亚,那是,黑魔标记吗?”希尔维亚猛得站起身,声音里带着颤抖,“怎么会,先生现在不在伦敦,对吗?”
“有什么安排的话,我们两个不可能都不知道,”我环顾了下那团烟雾附近的街道,好在在那里的巫师并不多,刚刚的动静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只有零星几个巫师匆匆离去,不知道是担心惹上麻烦还是去找傲罗了。
现在可不是我们和傲罗有正面冲突的好时候,这不会是汤姆的命令,他不会这样看不清形势,我握紧了魔杖。
“Nebulus。”
咒语声落,浓雾渐渐取代了显眼的绿色烟雾,在它来得及形成一个完整的图案之前,浓雾遮盖了整片天空。
伦敦难得的好天气,算是被我亲手毁了。
“走吧,先去找孩子们。”我披上外袍,回首对希尔维亚说道。
咖啡厅的老板很有眼力劲地为我们打开了直通向翻倒巷的侧门,恭敬地把我们送出,浓雾已经弥漫了整条街道,我们只能借助杖尖上的微弱光芒寻找方向。
我暗中呼唤了几声苏苏,尽职的家养小精灵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出现在我的面前。
这让我内心也跟着不安起来,好在我为安东尼准备的防护咒语并不算少,其中一个能指引我找到他……
只要在我身边,就没有人能够伤害到他。
这样想着,我的脚步也跟着快了起来。
希尔维亚却有些紧张,险些跟不上我的步子,只好小心翼翼拽着我外袍的一角,我率先一步挽住她,安慰道,“不好意思,刚刚有点担心,没控制住魔法,雾有点多了。”
她跟着紧握住我的手,跟着笑了下,“原来你也会有担心的时候……”
“不然呢?”
“以为你和先生一样,什么都不用担心,一切都在你们的掌控之中,外面的传闻你还不知道嘛。”
“说来听听。”
“没有人能在你们在的场合全身而退,别妄想套路黑魔王夫妇,最后倒霉的只会是自命不凡的敌人……”
“呵,那是他,不是我。”
我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却不敢放慢一点脚步。
好在,魔法永远不会辜负我,很快我们找到了两个在墙角蜷缩的小团子,听见了脚步声,两个孩子小心翼翼又警惕地抬起头,直到完全看清我们才兴奋地开口。
“母亲!”安东尼一双乌黑的眼睛炯炯有神地看着我,却没有像卢修斯一样扑到母亲的怀抱里,“一看到雾我就知道是您,这和庄园外围的一模一样。”
我蹲下身检查了他的状态,除了手上脏了点,嘴角带了点还没擦干净的巧克力蛙碎屑,和出门的时候没什么变化,“苏苏呢?”
他垂首有些不安,向我身边挪了挪,露出了一个脑袋靠在墙边的小精灵,苏苏禁闭着双眼,身上满是咒语留下的伤痕。
我皱了皱眉头,把安东尼护在怀里,举起魔杖在我们四周构建一个简易的保护屏障,确定不用再担心突如其来的袭击后,蹲下身去查看苏苏的伤势。
“安东尼,刚刚发生了什么?”
在两个孩子的口中,我们得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安东尼知道威尔维特家族有些藏品存在博金博克店内,想要去买上一个作为惊喜,两个人才刚刚踏入翻倒巷,就听到了不远处的尖叫声,紧接着就遭受到了不明巫师的袭击,苏苏护住了两个孩子,自己却受了伤。
安东尼看见不远处还未成形的黑魔标记,想起我之前的教诲,便把苏苏拖到墙角,尽可能地在浓雾里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他知道我一定会来找他的。
“请原谅我,母亲,我下次不会自己乱跑的。”他低下头,不安地说道。
“也不能只怪安东尼,夫人,是我也想跟他一起的。”卢修斯也跟着说道。
我和希尔维耶相视一笑,揉了揉两个孩子的头发,“你们做的很好,没有让自己陷入更多的危险之中。”
“我知道母亲一定会来找我的。”安东尼破涕而笑,“只要母亲在,我就永远什么都不用怕。”
虽然没错,但这话绝对不能让你父亲听到。
“你们有看到是谁打伤了苏苏吗?”我继续问道。
安东尼摇了摇头,“他打伤苏苏后还用了尸骨再现的咒语,母亲,但我没在父亲身边见过他。”
不远处的浓雾里,一道绿色的咒语闪过,紧跟着一声女巫凄惨的尖叫。
我站起身,把安东尼和苏苏暂时拜托给希尔维亚,独自一人向浓雾深处走去。
很快,转过又一个街口,空气中的血腥味混合着雾气扑面而来,尖叫声的主人喉咙被割开,整个人躺倒在一地的血泊中,徒留一双眼睛惊恐地睁大着。
我皱了皱眉,挪了挪脚步,却没有再继续前进,尽管知道他早已丧命于某个心狠手辣的家伙,但我一点都不想看见那双余留着怨恨和恐惧的眼睛。
在他身后不远处,一个巫师正瘫坐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呻吟,“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吧,你要什么我都给你,金加隆,还是什么,只要你别杀了我……”
是个柔弱的女巫,不知为何,这声音听起来有些熟悉,只是埋在我记忆深渊某个不起眼的角落,让我一时难以辨别声音的主人。
女巫一边后退,一边不停歇地求诉着,可惜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并不打算就这样放过她,一个身影慢条斯理地从浓雾里显露身形,一步步走近正在颤抖的女巫。
“很可惜,小姐,只能怪你不小心在今天来到翻倒巷,又碰上我心情不是那么好,相信我,不会很痛的,”低沉的声音响起,把玩着魔杖的男巫露出了一个很得体的笑容,如果忽略了他那双原本白色手套上沾满的鲜血和他说出的恐吓的话语,大概会把这个人认成某个好心想要伸出援助之手的绅士。
他动作优雅地转了转手腕,目光看向那双染上鲜血的白手套,笑着开口,“你看,小姐,我还需要你的血,上面还有些地方是白色的呢…… ”
在他转动手腕时,手臂上露出了熟悉的印记,那是个食死徒,只不过,和安东尼一样,我也从来没有见过他。
手段残忍且装腔作势的家伙……
我在暗处打量着这个素未某面的黑巫师,和刚刚的女声一样,他的面孔让我有种没来由的熟悉感,总觉得这张脸上的五官曾经在哪里看见过?
被逼入绝境的女巫显然也并不打算就这样放弃生命,她紧握着魔杖,四处张望着,试图找到哪怕一点的帮助,于是就这样看到了正在思索的我,我一抬头便看见她那双满是惊喜的蓝色眼睛。
尘封已久的记忆在这一刻复苏,那双眼睛属于我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个朋友,薇薇安洛伦,和我同龄的格兰芬多小女巫。
我并不知道她还能不能认出我,毕竟我们有些年头没见了,当年的禁林事件让她受到不小的惊吓,邓布利多教授特别让她休养了一年,她的父母却担心霍格沃茨会给她带来更多的刺激,于是让她转学到了布斯巴顿,而我忙着跳级,寻找家族的线索,刚开始我们还会写几封信,但很快就失去了联系。
时隔十几年,再次相遇,竟会是这样的景象,当年霍格沃茨特快上相伴对未来充满希望的小女巫大概再也没有机会坐在一起聊些无聊的话题了,我只觉得唏嘘……
以及,头疼……
原本我并没有打算参与这场闹剧,只想等着眼前这位食死徒先生完成他无聊的仪式感后甩给他几个咒语也跟着体会点我的家养小精灵身上感受到的痛苦,现在看起来,我很难束手旁观了。
希望此时此刻薇薇安并没有认出我,这样我就能做个随手帮忙的好心路人,而不是眼前罪魁祸首名义上的女主人。
引开他就好,没必要在十几年不见的老朋友面前展露出她从未见过的我的另一面。
这样想着,我举起魔杖,无声的咒语施展,他那根沾满鲜血的魔杖就这样到了我的手里,紧接着,更多的雾气充斥在空气之中,直到我再也不能看见任何一个人的身影,闻不到一点血腥味。
“谁?”我听见男巫愤怒的声音。
希望薇薇安还是那个伶俐的小姑娘,这样的雾气能让她逃走了。
而我,退后了几步,端详着手里的战利品,乌木,十二英寸,刚韧,底部带了些银色的纹路,像是蛇鳞的纹理,一根很挑剔的魔杖,该有个高贵而的主人,但不该是这样残忍,除了上面擦不掉的鲜血和看着像是后加上的银色浮雕,我不觉得这根魔杖和他主人的性格相配。
还未来得及继续检查这根有些掩饰意味的魔杖,耳边响起了脚步声。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您,夫人。”一改刚刚张狂的态度,他俯首向我伸出了手,“初次见面,我是皮尔金顿,或者,主人更愿意直接称呼我为火石。”
我没有去理会他的吻手礼,目光继续聚焦在魔杖上,“我们没见过面吧,先生?我总觉得您有些熟悉。”
他面色不改,“从未,原本以为和您的第一次见面将会是在圣诞晚宴上,但我一直仰慕您,尤其是之前在魔法部的那场审判……”
他顿了顿,眼睛里露出了些贪婪和嗜血般的红光,“我从未见过有人能让鲜血如此完美地染上裙摆……只可惜,主人似乎一直不希望我和您见面……”
“这样啊,”我并没有理会他不合时宜的恭维,“那今天呢,你的主人不在的时候,你在翻倒巷做些什么呢?”
“看到几个落单的雏鹰罢了,没想到夫人也在这里,难道是夫人觉得打扰了您的雅兴,才出手救了那个瑟瑟发抖的小女巫?”他漫不经心地回答道,猛的抬头靠近,身上的血腥味让我有些不舒服,“还是说,您凑巧认识她,善心大发,我可是听说过不少您和我们其他人不完全一样的传闻呢。”
“当然不一样,”我终于抬眸看向他,那根属于他的魔杖此刻指向他,一道咒语乌木的杖尖直指向他,皮尔金顿应声跪倒在地,“你以为,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跟我说话?”
他强撑着冷笑了一声,支撑着自己不完全倒下去。
“你有根不错的魔杖,皮尔金顿先生,”我继续施加咒语,直到他完全倒在地上动弹不得,“一根让我不得不用了五分力气才能用出不可饶恕咒的好魔杖,它看起来并不适合你,更适合一个傲罗?”
我没有去看他脸上是否有什么精彩的表情,“鉴于这根魔杖的咒语让我忠诚的家养小精灵遭受了些无妄之灾,让我的儿子受到了不该在今天受到的惊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