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我要

繁体版 简体版
大叔我要 > 叮咛咛 > 第30章 感康

第30章 感康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下午上课之前,又是一番例行夸赞。

上到老师,下到同学,大家都对此流程熟悉的一清二楚,打的就是一个配合战。

沈嘉树从课桌里拿出昨晚买的试卷,拔开笔帽,捏紧笔身,低垂着脑袋忽略讲台上的声音,沉进题海中。

夸赞如久旱成灾的黄土遇了雨水,稀了哗啦一通泼洒,浇灌的他们根部发胀,心花怒放。

六班在学校向来处于被泼冷水那头,要说对这些心里不膈应那是假的,这次好不容易逮着个浑身金光手提金箍的学霸领着他们杀出重围,也让他们一雪前耻、咸鱼翻身。

最重要的是,久违的虚荣心也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下课铃声一响,养精蓄锐了一节课的大家再次生龙活虎起来,正忙着开黑的那帮子人音量无限放大,嘴里喊打喊杀。

沈嘉树环视了圈周围,伸手在课桌里摸出空水瓶,又在装试卷的袋子里掏了两下,把东西塞进口袋,面不改色地站起身,沿着后门出去了。

左后方的许珵,早早陷入深度睡眠当中,雷打不动。

“龙星星,来。”王志毅站在六班教室门口扫了眼,叫上语文课代表在走廊,看着眼前的女生,王志毅好声好气地说:“老师跟你商量个事。”

龙星星懵叉叉,不知道班主任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挠了挠头:“啊?”

“跟你商量个事又啊什么,”王志毅双手环胸站在走廊上,瞥了眼散开闲散人员,说,“这个沈嘉树,文言文应该是没背过,你以后就帮老师负责监督他的诗词背诵,好不好?”

诗词背诵这种事,王志毅没法直接跟沈嘉树说,只得是找个中间人去做监督工作。

龙星星傻眼了:“他诗词没有背吗?”

“人家作文都上50分了,就是诗词没写。”王志毅不知道沈嘉树是什么样的心理,但他还是想要作为课代表的龙星星在中间助力一把:“你以后早自习带读,分出个时间段,留点时间给他们专门背书。”

其实在几次巡班检查中,王志毅明显发现,沈嘉树是个自我学习能力特别强的学生。自律,但自律的方式不太对,虽然说优秀的学生都有一套属于自己的学习方法,有自己的学习计划,这是正常的。但在课堂上总是干着不相关的事,这让王志毅对他没法不担心。

“······老师,”龙星星表情怪异,她说,“咱们班,都好久没有背过书了。”

王志毅看着她呆呆的样子,没好气地说:“就是好久没背过了现在要背啊,书也不想背,你们是真的不想参加高考了吗?”

他话刚落,就瞧见沈嘉树手上拿着的矿泉水瓶里装了壶黑麻麻的东西,在沈嘉树进教室前,他招了招手,沈嘉树愣了一下,还是走过来了。

沈嘉树对眼前的情况一无所知,他只张嘴喊了声:“老师。”

“你先进去。”王志毅朝着龙星星摆摆手,等龙星星走开,他脸色柔和地对沈嘉树问:“你那个,试卷,诗词默写是不记得填了吗?”

没想到会是说这个。

沈嘉树提着不发烫的瓶盖处,他抿了抿唇,坦白地点头:“太浪费时间了。”

默写的六分他可以在其他地方套清楚公式,把知识相关点结合在一起,解起题来非常简单。几分钟可以得到的六分,他并不想在背诵上耗时大把时间,就为了争夺微不足道的六分。

“你这就是态度有问题了啊,”王志毅试图开导他,劝阻地说,“你这一回的考试总分是719,你要是再把默写这6分提上去,就过725了,你想想,这个差距不是一点点啊。”

沈嘉树垂着眼帘,没有再和王志毅对他,他淡定地说:“这六分,我可以在其他地方提上去。”

“啧,你这孩子怎么不听话呢。”王志毅苦口婆心:“你这个分数,再往上提一分都难了,你要看清楚这个事,你知道吗?你又不比那些低分的,还有很大的上升空间,是不是?老师说句不好听的,你要想再继续保持这个分数不变,可能都是个难事,是不是?”

“······”沈嘉树保持沉默,不接话。

这已经是他应对“不想听”的声音的一种惯性,把自己当成一只塌下耳朵的兔子,堵着耳朵什么也听不进去。

许珵走出后门,就看见“带着眼镜的教授正拎着教棍,教育兔子”的一幕,“兔子垂头丧气的耷拉着脑袋”,他忍不俊禁,张口喊了声:“老师好。”

王志毅脑袋偏移,朝着他点了下头。

他在扬着走廊往厕所走开前,还听见王志毅在对沈嘉树进行劝导:“这六分对你来说,重要程度不一般,你要认真想一下······”

沈嘉树这是,已经成全年级老师的宝贝了。

许珵轻笑了声,又摇了摇头。

“哪儿来——”的?

许珵从男厕所出来,脸颊红晕没有像他说的“睡一觉就好了”,反倒是又严重了不少,嘴唇干涸发白,黝黑瞳孔泛着细碎的红。

他望着桌上的矿泉水瓶,金棕色感康,愣怔了几秒钟。

桌上的矿泉水瓶很眼熟,刚出去撞上的场面里,前坐低垂着头的人手里就拎着这玩意儿,里面堆积着凉茶似的东西。

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声音也渐渐小了不少。

许珵收了声,下意识往右前方看去。

他坐直端正笔挺,罩在薄校衣里的脊背沟壑分明,白衣蓝领的校服衬的他脖颈若奶昔白皙,长长的脖颈处细腻的绒毛一路向上攀爬,攻进黑发。

从侧面看去,他下颌线条毕露,额前碎发随着脑袋下垂外荡,如画的眉眼布着白霜。

“沈嘉树。”龙星星从教室的另一边绕过来,停在沈嘉树桌旁。

许珵在她的声音里回过神来,收回双眼,右手在桌角一抓,感康捏在手里,又把变形的矿泉水瓶移到自己手边,有一下没一下的滚着,制造出滚动的噪音。

沈嘉树拿着笔的手停顿了下,抬头看了眼龙星星:“背课文?”

“额,对。”龙星星点了下头,酝酿了好半晌的话,准备对沈嘉树说:“老班让我——”

监督你。

“不背。”沈嘉树不经思考直接拒绝,许是察觉到自己语气的问题,他又在末尾补充了句:“不用管我,还有,谢谢。”

“可是,”龙星星抿了抿唇,很为难地说,“老班问我的话,我······”

沈嘉树不想在这里问题上过多纠缠,他如果有心这六分也不用等到今天来说,几本必修选修背下来,总共才几分,这么劳心费力的事,他不干。

有这个时间,他宁可钻研公式,去解题型,做知识关联,解开几环下来,就可以把问题摊开来看,再避开出题人的惯性出题陷阱。

两道题的六分对他来说,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难。更何况,甲卷的难度没有乙卷难度高,很不巧,衡川范围就是甲卷。

“随便。”沈嘉树又低下了头,不再说什么,抓着笔在试卷上数着答题又是一串公式套解题。

班上不少人关注着两人的动静,其中谭娇正忙着拍照的手也停下了,伸着脑袋往后排的方向看,生怕是漏了什么没看见。

龙星星站在原地,看着笔耕不辍的沈嘉树,朝众人耸了下肩,抿着唇回去了。

片刻之后,群众演员们归位。

许珵长腿又一次蹬在了沈嘉树凳横上,轻轻点了两下,手上滚动矿泉水瓶的动作停了下来,低声问:“你放的?”

“什么?”沈嘉树把尾巴扫了下,把试卷翻了一面。

许珵把右手摊开,手心里探着枚剪得胖圆胖圆的感康,沙哑着嗓子,说:“这个。”

他余光瞥了眼左后方,注意到那颗小东西,没有否认:“嗯。”

“你回去了?”看似反问,实则语气肯定。

“嗯。”

许珵攥紧了手里的药丸,眉心拧了下,吐出的气息还发烫:“走路?”

“不然呢?”

“这么远,你是不是傻?”许珵烧疼的喉咙艰难万分的提高了音量,难受的又拥有挡在唇边闷声咳了两声。

沈嘉树把比往桌上一甩,转过身看向左后方的病号,跟眉猴似的脸,话里带刺的直往许珵脸上扎:“我不回去你准备烧死在这儿?”

许珵勾勒起唇角,笑得云淡风轻,淡定地说:“烧不死。”

闻言,沈嘉树眼角狭着冷嘲和冰锥,推到在许珵身上,半讽地问:“知道猪是怎么死的吗?”

“烧死的?”

沈嘉树冷笑了声,唇齿里蹦出三个字:“蠢死的。”

许珵像是没听懂似的,装作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笑着说:“我还以为想说烧死的。”

烧你个大头鬼!

就该烧死你个没脑子的。

沈嘉树盯着他沉默了一会儿,锋利的眼神像是给他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结结实实扎了十来到,还嫌不够解恨的那种。

“你是不是又在心里骂我傻逼呢?”许珵像是看穿了他的小心思,直戳戳地掀开他的遮羞布。

“······”

还没骂,既然你提了,那我就按你的需求骂一句:傻逼。

沈嘉树抿了抿唇,转身回去了。

“嘿,”许珵脚又蹬了下,抱着不耻下问的好学生态度,语气却又贱兮兮地问,“这药,怎么吃啊?”

这人就是存心捣乱,病了也收敛不了一点。

沈嘉树捏着笔的手紧了紧,白眼一翻,又舒了口气,逐字逐句:“用嘴吃。”

“一起吃?”许珵晃了下瓶子,特别无知地发问:“药送药,可以吗?应该可以吧,就跟酿酒发酵——”

上课铃响了,沈嘉树抓紧在这半秒钟内,咕噜噜吐出了一摞话。

“你没吃过药吗?没吃过药生活常识也该有吧?”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