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死!”
带头的黑衣人越发怒不可遏,朝前一跃瞬间隐没于黑暗之中。
还不等岑时反应,刀光乍现,像是白色的烟花密密麻麻笼罩着他,根本不知从何抵挡。
“左边,右侧是假象。”
一道清冽的声音忽然传入岑时耳中。
下一瞬,就见一道黑色身影如坠地的孤雁,直直从左半的空中跌落在地,雪地顿时洇出一滩暗红。
天花乱坠的刀光也随之消失,林中一时寂静的可怕。
傅宁正偏头看着,却不曾想打斗结束的如此突然,还没来得及躲起来,头顶忽然就暗了下来,抬眼间两人目光相碰,骇的傅宁霎时愣住。
那是惊为天人的一张脸。
簌簌白雪坠落在其额间,如鸦羽的眼睫泛上一层白雾,一双黑润的眸子似映出傅宁的脸,温和的笑意弥漫在颊边,许是距离太近,傅宁甚至能看到他唇角隐隐下陷的两枚梨涡。
明明是温柔似水般的面容,此刻殷红的脖颈却衬得他有种异样的妖。
不等两人发一言,银白的刀光又再次袭来,岑时回身抬剑抵挡却不似方才一击将其毙命,而是落了个空,瞬间左臂之上便洇出丝丝血迹。
傅宁顿时也回过神来,努力稳住心神朝前方看去。
“两侧为真,中为空。”
岑时不自觉跟着傅宁所说而动,每挥出一剑都切实听到衣料破碎之声。
“右边。”
“左侧上。”
“在你头顶。”
不消片刻,五六具尸体便横七竖八的倒在空地之上,死状惨烈。
可见出剑之人每一剑都使得异常凶横。
傅宁看着随处可见尸体,不禁咽了咽口水。
虽然她习医避不了见血,可却是头一次见这么多人死在眼前,要说不怕那定然是假的,现下能坚持还没晕倒已是很好了。
“你怎知道左侧为真,右边为假?”
傅宁还有些发愣,陡然身前有人说话,冷不丁吓了一跳。
岑时不知何时蹲下了身,正眉眼含笑看着傅宁,眸中微微带些不解。
见方才杀神一般的男子突然这般同自己说话,傅宁也有些晃不过神来,缓缓向后挪了挪,沉默片刻道:“公子在夜间是不是有些视物不清?”
傅宁没直接回答,而反问回去,是因为她刚才看岑时与几人打斗时,似是用耳去听,并非眼睛去看。
那大刀每每刺来他都会慢了片刻,待到了跟前听到声响才做出反应,有时刀从左侧来,可他双眸看向的却是右方。
他双目清明并非失明之人,那便极有可能是夜间视物不明之症。
夜晚若无灯火便如临黑暗之中,他如此还能杀得那黑衣人片甲不留,已是让人颇为惊叹。
傅宁此刻看着岑时眼中不禁带上了些许欣赏。
虽然是刺客,但强的让人不得不折服。
听到傅宁的疑问,岑时面上露出些许惊诧,好看的眸子低垂着,似在思考什么。
“竟能被你看破。”
岑时转而看向跟前女子,和煦的笑意漫在嘴边。
傅宁愣了一瞬,随即眼睛弯弯敷衍的笑了两声。
不是她非要看破,而是刚才若是不帮他,保不齐待他死后那些黑衣人也会将她一同灭了口。
为了自己的性命,她只能帮他,自己与他无仇无怨,想必他也不会恩将仇报。
傅宁看了看自己被划破的手臂,又看向岑时,现下的他虽面上未沾染血迹,可脖颈以下已是赤红一片,肩胛处更是血流不止。
再不处理,恐会失血过多。
傅宁正想扯下一片布条帮他包扎,却见岑时半跪在地,仔细将黑剑上的血迹擦了擦,随后望向傅宁笑意深深,声如温玉。
“既如此,那你便该同他们一般,消失于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