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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回魂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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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檀深吸一口气,聚精会神,专心致志给温寂无施针,暂时稳定住他的情况,至于能不能醒——

见谭檀收了针,黎杳立马上前问:“檀檀,怎么样了?寂无没事了吧?”

谭檀沉默了,脸上露出愧疚的神情,“抱歉,雁杳姐姐,我治不好他。”

闻言,黎杳压住内心翻涌的情绪,安抚地拍了拍谭檀的肩,轻声道:“不怪你,别自责。”

“陈浮楚,你不该跟我解释一下吗?”黎杳转身,在面对陈浮楚的那刻她的神色彻底冷了下来,好看的眉蹙着,薄唇轻抿,她本就生了张贵气的脸,冷起脸来不怒自威。

但陈浮楚是瞎子,她的冷漠或是愤怒皆无法对他造成伤害。

黎杳吸了吸鼻子,厉声质问:“寂无怎么会变成这样?”

陈浮楚不说话,不是哑巴胜似哑巴,他很不爱说话,只会在面对李羌槿时滔滔不绝。

黎杳想到了这点,凑到李羌槿身边去,抱住她的胳膊撒娇,陈浮楚果然站不住了,语气极差,带着下一秒就要拍死黎杳的、暴风雨前的宁静。

他一字一句,显然快要压不住怒意,“你、放、手。”

“不放。”黎杳说完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抱她抱得更紧了,装出恃宠而骄的模样,趾高气昂的样子看起来十分欠揍,李羌槿也包容她,由着她演,“除非你把温寂无治好,不然我天天缠着李师姐。我们可是师姐妹,在一起名正言顺,哪像你,你有什么资格命令我?”

黎杳说的每个字都精准地戳中了陈浮楚的痛处,他的神情在一瞬间变得说不出的落寞,整个人散发出一种颓废之感,像一片了无生气的土地。

是啊,陈浮楚自嘲一笑,他名不正言不顺,阿姐肯定也嫌他烦了吧,不然当年也不会不告而别。

“你笑什么?”黎杳懵了,暗自翻了个白眼,这人又在脑补什么偶像剧青春疼痛文学?戏比她还多。

李羌槿像个被自家小孩儿吵的头疼却又无可奈何,偏心谁都不行的无奈长辈,来到温寂无身边,说:“我看看他。”

简单查看一番后,李羌槿的神情变得凝重起来,微微偏头,口中喃喃道:“怨族禁制?”

随后,李羌槿瞥了眼陈浮楚,眼神嫌弃,冷声道:“我离开这几个月你真是一点长进也没有,被人当枪使还不自知。他身上的怨族禁制,施在你可以留下的木盒上,温寂无只是碰了一下,便被怨力侵蚀了,若不是他身上有另一股力对抗,怕是早就驾鹤西去了。”

“抱歉阿姐,是我太自负,可否给我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我会协助你们弄清怨族的阴谋。”陈浮楚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等待发落。

“你……”李羌槿瞥了陈浮楚一眼,没说什么,冷静地陈述事实,“你也中了禁制,还是安心修养吧。你就留在这儿照料温寂无,我会给小院布下结界,不会有人闯进来。我会治好你。”

一句我会治好你,让陈浮楚的记忆回到三年前。

彼时的他,还是怨族不受宠的少主,一直到十五岁依旧没有属于自己的名字。

李羌槿救世主般出现,在他母亲死后带他逃出那个牢笼般的地狱。他们在一处无人打扰的地方住下,女人望着他即将失明的眸子,温声承诺,我会治好你。

后来他彻底失明,眼前不是他料想中的无边黑暗,而是比他想象得更糟糕,一片虚无。

新年夜,李羌槿带陈浮楚到遥国都城,庆祝新年,很久以后他才得知,她最讨厌热闹,却为了帮他脱离因失明而抑郁的情绪来了人最多的街市。

陈浮楚提出自己想吃面,李羌槿带他来到一处面馆,她喜欢这里的面,但从未与他人分享,他是第一个。

二人坐下,李羌槿忽然问:“你有什么愿望吗?”

“我……想要一个名字。”

李羌槿脱口而出,仿佛这个名字早已在她心头萦绕盘旋了千百次,“陈浮楚。浮云的浮,清楚的楚。”

那时的陈浮楚不明白,李羌槿为何给自己取这样一个名字,现在他依旧不懂,却不再去想了。

天空中绽放起绚烂的烟花,绚丽夺目,美轮美奂。

烟花在陈浮楚耳边炸开,他皱眉,“阿姐,好吵。”

陈浮楚见不到美丽的烟花,只听见轰轰的吵声,以及人群的吵嚷,他不喜欢。

李羌槿伸手捂住陈浮楚的耳朵,声音带着安抚人心的轻柔,“不喜欢可以不去听,我会捂住你的耳朵。你见不到烟花的美,就让我描述给你听。”

“烟花升到天空中,成为天空耀眼的点缀,绚丽夺目,美丽至极。虽然转瞬即逝,但片刻美好,无比真实。”

片刻美好,无比真实。

陈浮楚愣愣地“望”向李羌槿,他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望着李羌槿所在的方向,但就是觉得他在看她。

烟花炸开的声音太大,掩盖住陈浮楚扑通的心跳声,空中的烟火太耀眼,遮住那双本该无神的双眸迸发出的神采。

“李师姐,我们一起。”黎杳认为此行危险,让谭檀留下,自己则追上李羌槿的步伐。

李羌槿并未阻拦,让黎杳拉住自己的袖子,吩咐她如果遇到危险记得躲在自己身后。

二人的目的地是——国师府。

他们走的后门,避免惊动府内的侍卫,黎杳不解地盯着身前比自己高出半个头,背影冷漠,周身气压极低的女人。

李羌槿在黎杳这是个神秘的存在,她的出场没有剧情铺垫,从天而降般出现在这个本该按照剧本走的小说世界。

而这个黎杳认为是小说,一切发展皆是既定的世界,给了她太多意外。

等到任务结束,她真的还舍得去投胎吗?黎杳脑中冒出这个念头,又很快将它赶跑。

她不该动摇自己的内心,她终究不属于这里……

“在想什么?”李羌槿冷不丁开口,语气和温寂无有一拼,一样吓人,吓得黎杳猛地一抖。

“在想师姐在做什么。”黎杳望着她们做贼般鬼祟的动作,不解地挠头。

李羌槿指了指院中光秃秃的树,笑问:“看到什么了?”

黎杳顺着李羌槿手指的方向看去,思忖要不要用优美的词藻美化一下院中光秃秃的小树苗,最终放弃了,直白道:“树。”

“这是国师大人为纪念亡妻亲自栽种的玉兰树。”李羌槿将黎杳拉进李国师的书房,径直坐在书桌上,好整以暇望着黎杳。

“哦——啊?”黎杳的反应从恍然大悟转变为疑惑不解,“这是你父亲为了纪念你母亲种的树,所以呢?”

李羌槿双手敲击着木桌,抛出问题,“他那样爱他的亡妻,你觉得他会为她做些什么呢?”

“什么意思?”黎杳不解,但还是依言回答,“逝者已逝,国师除了种些树当念想或者睹物思人之外还能做什么?”

“还可以——”话题戛然而止,李羌槿不急着说答案,黎杳的心被她说到一半的停顿勾的不上不下,顺着说:“还可以什么李师姐你说啊。”

“复活她。”每个字黎杳都能听懂,但组合到一起她有些不明白,复活?旋即她想到这是修仙世界,有复活人的术法也不算稀奇。不过像这种违背自然规律、逆转天命的术法一般被人视为邪术吧?

“是邪术。”李羌槿似有读心术般,猜到黎杳心中所想,“怨族禁术,回魂术。引子是五十位幼童的性命。”

“我懂了。”这次黎杳真的悟了,她想起她们离开前陈浮楚说的话。

“阿姐,你定要小心,据我所知,怨族在遥国有内应,而且权势不小。”

所以与怨族勾结的人,失踪案的罪魁祸首,极有可能是拥有权势和地位的李国师。他为了复活自己的妻子,想要牺牲五十位无辜幼童的性命。

黎杳奇怪地瞧了李羌槿一眼,虽说李师姐长了张普度众生、刚正不阿、慈悲为怀的脸,但就这样大义灭亲,犹豫都不带犹豫一下的吗?

“李师姐?”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李羌槿沉声道,“但如果母亲知道李庭的所作所为,不会开心。她只会痛苦自责,不会感动。”

李庭是李国师的名字,看起来这对父女关系不行,黎杳识趣的没有多说,和李羌槿一起在书房翻找起来。

虽说不知李羌槿在找什么,但黎杳还是听话地跟她一起找。

屋外传来动静,是李庭回来了。

李羌槿拉着黎杳躲在墙角,将窗户戳了个洞,以便观察外面的情况。

李庭身后跟着两位仆从,拉着一车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往外冒着寒气,也许是冰。

屋内二人发现一车冰在李庭的命令下被运到他的卧房,仆从搬完冰便离开了,卧房只剩下李庭一人。

半个时辰后李庭离开卧房,向书房而来,二人翻窗离开直奔卧房。

李庭卧房的机关与师院的大同小异,李羌槿一眼便找到机关所在之处,随着“哗啦”一声,墙面出现暗门,在床榻后面。

二人对视一眼,走了进去,砖块缝隙飘出白色的迷烟,彻底失去意识之前,黎杳听见耳边传来一声轻笑,消失在空气中。

再次醒来黎杳发现自己被人五花大绑,与李羌槿面对面绑在椅子上。

黎杳低头看了一眼,辨认出身上绑着的并非普通麻绳,而是酷似麻绳的束仙绳。这玩意可比麻绳牢固多了,就算她并未挣扎保持不动手腕还是被逐渐收紧的绳子被磨得发红,破了皮,开始痛起来。

这里估计是暗室,燃着微弱的烛火,光线昏黄不清,弥漫着阴冷的气息,让人控制不住起鸡皮疙瘩,后背冒出冷汗。

黎杳偏头,视线落在一张偌大的冰床上,四周铺满了花朵,鲜艳无比,带着露水,一看便是刚刚采摘的花。花下面铺着大小不一的冰块,冒着丝丝冷气,使本就阴冷的暗室更添阴森。

正中央躺着一位身着吉服的女子,美丽的脸上带着死人独有的苍白,使得她唇间那抹红分外扎眼,透露出一丝诡异。

女人阖着眼,神情平静而宁和,忽略明显不是活人的肤色外她一点儿也不像个死人。

暗处传来一声冷笑,随后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

“我的好女儿,没想到你给我带来了意外惊喜,真是意外。放心,我定不会辜负你的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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