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本拉住了打算翻窗离开的塔利亚。
他笑了笑,“我有更方便的方法。”
他从床上飞了起来,拉着拉着塔利亚飞出窗户,离开了韦恩庄园。
趴在远处草坪上的三头犬其中一只头察觉到主人的离开,抬起头望向远方,但很快他就又低下了头,继续享受哥谭难得的阳光。
塔利亚感觉一阵温暖的感觉透过伊本的手传递过来,然后她也浮了起来,飞上空中。
他们在哥谭上缓缓的飞着,这座被上世纪的煤烟熏得乌漆麻黑的城市在眼前铺展开来,几十万住房的玻璃和反着光大厦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未能建成的建筑物在角落中成了流浪汉们的家园。
他们飞过商场,教堂,医院,学校,马路上车水马龙,人行道上一个个滑着滑板的少年少女穿街而过,而绝大多数人都行色匆匆,即便在白天,哥谭依旧充满了危险的气息。
他们又飞过几条街,飞过几幢拥挤的工厂和仓库,最终在一座滴水兽上落了下来。
塔利亚这一路上都没说话,落在滴水兽上,他们也没说什么话。
两人望着这座城,突然两人同时说话了。
“这座城市很漂亮。”
“你和你父亲很像。”
两人同时一顿,伊本挑眉,“是吗?”
塔利亚看了男孩一会说,“他很吵闹,但是你很安静。告诉我孩子,同位体真的会有这么大的不同吗?”
“吵闹?”
塔利亚看向伊本,“他这几年一直在要求见他的父亲。”
“为什么不让他见布鲁斯?”
“他应该成为奥古而不是韦恩。”
“所以你认为我是个韦恩?”
塔利亚轻飘飘的看着他,“你的导师是谁?”
伊本笑了笑,“我有很多老师。”
“他们是谁?”
“一些你们不认识的人。”
“那么,我在哪?”
伊本定定的看着她,“你和父亲都死了,为了保护刚出生的我。”
塔利亚的睫毛轻轻颤动一下,扭过头去。
母子俩又一次沉默了,过了一会,伊本语气中略带疑惑的问,“母亲,你真的以为这些刺客能对付我?”
就在不知不觉间,他们周围的阴影处就已经藏满了人,是刺客联盟的刺客们,此时他们听到伊本的话,在塔利亚的暗示下,纷纷从掩体后面冒了出来。
他们身着黑色紧身服,披着红色披风,每个人都端着一柄枪,腰间别着两只剑,腰上缠着战术腰带。
伊本皱着眉,看向塔利亚,“为什么你们都喜欢穿紧身服?”
“因为行动起来更方便,”塔利亚看到伊本无奈的样子,笑了,“怎么,跟我走的时候那么简单,就不能干脆跟我回刺客联盟?”
伊本叹了口气,正色道,“我说了,我会在晚饭之前回去。”
塔利亚看出伊本是认真的,她只能妥协,“那就再陪陪我吧。”
伊本再次拉住塔利亚的手,带着塔利亚的向她说的方向飞去。
突然,伊本在半空停了下来,伸出手来,接住了一个鞋盒。
塔利亚问,“这是什么?”
“一份快递。”伊本一挥手,鞋盒在半空消失,接着出现在瑟波洛斯面前。
瑟波洛斯抬了一下眼,伸手把鞋盒拢进爪子中,牢牢保护起来。
就在此时此刻,英国,伦敦。
约翰康斯坦丁正面临一个大麻烦。
其实在接到扎塔娜的联络之前,这个麻烦就已经存在了。
那根天使骨头就是在处理麻烦的时候,他用电锯从堕落的正牌大天使,加百利身上锯下来的翅膀。
好家伙,怎么把加百利的翅膀给锯了呢?
那就要从康斯坦丁这个人说起。
约翰康斯坦丁,一名法师,臭流氓和地狱神探。
他的名号在魔法界那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那不是什么好的名声,而是坏名声,可以说是臭名昭著,只要是知道他的,除了疯子和走投无路的人,都绝不想和这混蛋扯上关系。
他的法术不是特别强,也没什么类似直死魔眼之类的特别天赋,但他就是能把天界天使,魔界恶魔还有人界黑白两道耍的团团转。
因为他知道各个地界的规则,也善于钻规则的漏洞,滑溜的和泥鳅一样四处乱窜,谁都没法那他怎样,说白了,他就是个作弊专家,是个顶尖臭流氓。
而这个臭流氓有臭流氓所有的坏习惯,抽烟喝酒两样精通。
尤其是抽烟,康斯坦丁已经抽了三十年的烟。
这天他刚处理好一个来自地狱的乱子,结果回头突然发现自己开始撕心裂肺的咳嗽——都咳出血了。
“哦草,肺癌。”
康斯坦丁头一次这么接近死亡,于是,这次他的求生冒险开始了。
不过这冒险实在是太曲折。
先是为了让和他一样死于癌症——胃癌——的兄弟上天堂,他给来收人的地狱初堕者——上帝的第一造物——撒旦灌了一肚子圣水,接着他强迫地狱三王治好了自己的肺癌,最后还不感激人家,给这三竖了个中指。
然后给自己阵营的魅魔刻上屏蔽咒让撒旦又双叒吃了个亏,最后,为了防止恼羞成怒的撒旦的狗急跳墙,他又联手魅魔艾利勾引天使加百利,在为他们带来天使心脏做护符的同时,给魅魔妹子一个为自己逝去的天使丈夫报仇雪恨的机会。
可怜的加百利被他们掏了心窝子后被折断翅膀逐出了天堂,然后被康斯坦丁锯掉了翅膀根。
这就是天使骨头的来头。
康斯坦丁抽着烟,看着手里已经失去光辉的骨头,深深叹了口气,“天使光环?天使光环是那么好搞到的东西吗?你不如直接找我要心脏呢,起码我真有这东西。”
他沉思起来,开始思考把这心脏给伊本换三个召唤机会的性价比。
总之,他打算去问问伊本代表的虚空有没有什么传说之类的,毕竟像是这种纯粹概念似的玩应禁忌还是蛮多的,康斯坦丁深知与这些东西打交道的时候必须小心谨慎,不然一个不小心就可能搞出人命或者招来毁灭世界的灾难。
不过他没有采取什么行动,而是耐心的在自己的破烂公寓里等待着。
他知道一定会有恶魔或者天使找上门,就像前些天加百利拉下脸来找他一样。
很快他就等来了一名不寻常的客人。
“康斯坦丁。”那人刚踏入公寓就顿住了,“看来你已经见到它了。”
康斯坦丁挑了一下眉,“路西法?没想到居然是你亲自过来。”
门前之人有着一头绚烂的金发,身着白衣,样貌俊美,双眼仿若融金般熠熠生辉,仿佛他依旧是上帝的大天使,虔诚的信徒,光之使者。
但他那双烫金的眼睛却是野兽一样的竖瞳。
路西法,晨星,堕落天使。
只要是听说过天堂上帝,那你一定听说过魔神撒旦。
不过和人界人们知道的不太一样,魔神撒旦这个词只是个名号,路西法当然是撒旦,不过他放弃了他地狱之主的身份,来到凡间开了一家叫拉克丝的酒馆当起了馆长,现在确确实实叫撒旦的是那个被康斯坦丁惹毛的初堕者。
“路西法,我记得我已经踹了那个老混蛋的屁股三次,他应该替我受难了呀,你怎么坏了规矩到现在都没下手呢?”
路西法斜了康斯坦丁一眼,“想要让撒旦乖乖就范不是容易的事,他的力量比我强大,我不会做吃力不讨好的事,康斯坦丁,这件事我不会帮你。”
康斯坦丁沉默下来。
路西法拽来一只椅子,坐在康斯坦丁对面,问,“所以,它来到这个世界,到底为何?”
康斯坦丁摸出一根烟,抽了起来,“为了平和的生活,还有人家叫伊本,别它它的,不礼貌。”
路西法神情古怪,“平和的生活?他可是大黑暗,难不成你想说,他也像我厌倦了地狱事务,跑到凡间开了一间酒吧,还是说注入爱河像那对神魔情侣一样开了家书店?”
地狱神探眼角浮现出笑意,笑了起来,“不,他和你们都不一样,他认了个爹在家里当米虫。”
路西法挑眉,“真的?你没在忽悠我吧?”
康斯坦丁张开双手,“我忽悠你干什么?这身气息像是忽悠来的吗?”
康斯坦丁抽了口烟,边吞云吐雾边说,“说真的,我还是第一次直面这种东西,真的是太可怕了。”
“那么康斯坦丁,他一定是想要什么东西才把你找过去的,他想要什么?”
“他的眼睛不知道跑到哪去了,所以虚空总是会通过他跑到这边来,他急需一双新的眼睛来堵住他的眼眶。”
路西法抵住下巴,“据我所知只有最纯粹的光明才能抵御大黑暗。”
“没错,所以我在想我是不是该把加百利的心脏给他,换他说的三次召唤机会。”
路西法吃了一惊,“三次召唤机会!他居然这么慷慨?!”
康斯坦丁眉头一挑,“那可是天使的心脏,最强的护身符。”
“康斯坦丁,你眼瞎了吗?加百列的心脏怎么比得上他的祝福!”路西法瞪大眼睛,失态道,“他可是深渊,黑暗世界,大黑暗本身!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康斯坦丁还是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意味着什么?”
路西法盯着他,说,“这意味着有他在场,无论多么强大的魔法都不需要付出代价!”
康斯坦丁缓缓睁大眼睛,终于发出一声惊叹,“哇哦……”
见康斯坦丁终于明白过来怎么回事,路西法眯起眼,“真的是三次机会吗?康斯坦丁。”
“是啊,当时我们去了三个人,他和我们制定的契约是,我们三个任意一个人找到能堵住他眼眶的东西,那么每个人都能获得三次机会。”
路西法张大嘴,半晌没说出话,过了一会他邪魅一笑,露出了恶魔本色,“如果我去给他这东西,他会不会也给我这样的机会?”
康斯坦丁露出老流氓的笑容,“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所以我早就把心脏寄出去了。”
他的话音刚落,从虚空中传来一道恐怖的号叫,其中仿若掺杂着亿万人一同的恸叫,三种互相辉映的声音就在这些叹息中响起。
【三次机会,命运到来之际,我将会出现。】
接着康斯坦丁,扎塔娜和斯特兰奇的眼角突然出现了三道线,散发着黑暗与虚无的冰冷气息。
康斯坦丁只感觉眼角一凉,浑身崩了起来,他还以为会很疼,结果忍了半天什么事都没发生。
他拿出一枚镜子,发现烙印确实出现在眼角,他神色古怪的说,“哇哦,这位真够仁慈的,居然不疼。”
路西法寒毛直竖,但听到这话他无语道,“怕不是那边的灵魂都被虚空吞噬了,小心到时候留疤。”
“留疤也行啊,这可是大黑暗本人给的东西,你想要还没有呢。”康斯坦丁左右端详着那三个痕迹,那三条线就像树杈一样规整的延伸到太阳穴,而在一开始烙印过后,那几条线就渐渐沉入皮肤中,不仔细还以为是人身上自带的青筋。
他美滋滋的对路西法说,“你说,初堕者那混蛋看到我现在的模样会是什么表情?”
路西法挑眉,“还能是什么表情,反正我看他要搞你的决心还挺坚定的,你就小心吧。”
康斯坦丁抽了口烟,看着路西法站起身,他笑着说,“你不会把这事告诉给其他人吧,那位看着不喜欢被打扰来着?”
路西法冷漠的看着他,“约翰康斯坦丁,我建议你不要随便威胁我。”
康斯坦丁毫不在意的夹着烟瘫了一下手,“当然了,地狱之主,慢走,我就不送了。”
路西法冷哼一声,离开了康斯坦丁脏兮兮的小公寓。
康斯坦丁叹了口气,然后眨了眨眼,“啊这,加百列不会介意是吧?”
加百利可太在意了。
此时的他正披着一件绿毯子,憔悴的坐在长椅上,后背上两个被康斯坦丁锯出来的伤口还在涌出鲜血,到现在都没好。
在康斯坦丁完成与伊本的交易后,他感觉到一股透骨的寒意从胸口袭来。
他慌忙站起身,在慌乱片刻,便向着康斯坦丁的公寓飞奔而去。
就在他往康斯坦丁那飞奔的时候,康斯坦丁正坐着他的老熟人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