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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第二十五章 青幕月(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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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端倪?”

北玉虽作出一贯自信满满、意气风发之态,但有一瞬,她忐忑不安的心中又想起了那唯一一次被戳穿的经历……她想起了那过目不忘、天赋异禀的少年,想起了那少年关切而清澈的眼眸…..

(“那臭小子……”)

转念间,一股不甘与羞愤浮上心头,莫名狼狈下,她速将那人腾出了脑海,转眸对上娇羞美人,随即又慰以悦色。

“荼蘼,这几日我数次入宫寻你。”

“只为封禅礼近,向那皇帝老儿寻些封赏。”

“事成之后,携你出宫、与你远走高飞…..”

她侧去荼蘼身边,欲从那神色中探去一二。

“今天…..你这是怎么了?”

“怎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北玉虽心中躇疑,却还是好言相哄了起来。

“可是…..”

“那赵元侃又欺负你了?”

一番试探下,荼蘼一味摇头。

“那可是有人,与你说了些什么?”

疑光之中,荼蘼面色略显痛苦。

“我…..我没事。”

女人侧目,目光不愿再与那双眼睛继续追躲下去。

“我…..”

“我只是想不通、这、这数年,你早得金玉锦帛、赏银千两,我们…..”

“我们若为出宫…..”

“已足已一生吃穿无忧。”

“如今为何…..”

“为何还要再行如此冒险之事?”

此话既出,北玉方挂笑容的脸庞突而凝固了一般…..

她未曾想到,这一向听顺于自己、尽在掌握中的女子,不知何时,竟对自己的“承诺”存了莫名疑心…..

“我…..”

“若告诉她真相…..”

“她…..”

“会如何作想?”

“而她…..”

“而她可会被我…..卷入危境?”

踌躇中,北玉有口难言,亦有满面不忍。

荼蘼瞧其面色有难,唯恐自己戳穿这一切,自此她会将自己疏远…..她垂下目光,满心患得患失起来。

“不…..”

“不知为何…..”

她转言。

“这几日,我…..”

“我心中始终不安。”

…..

北玉泛开淡淡笑意,温柔道:

“你…..”

“可是怕我擅出王府之事被那守卫之人发现,对我不利?”

她含笑狡黠。

“此事你放心。”

“如今我伤已好全。别说围守重兵…..”

“就算是那武功高强的范鄂,亦未必是我对手。”

….

“我知你身手了得。”

“但…..”

….

“但?”

还未等荼蘼说尽,那琥珀般的瞳仁又一次追进了自己眼中。此人凝视暧昧难断、扣人心魂。荼蘼一心克制,心口却悸动不已…..往日与她所行缠绵悱恻之事,似乎又不受所控地萦绕在了脑海中…..

“她虽为女子,却让孤苦无依的我感觉到了…..”

“这世间从未有过的片隅温暖。”

“我本以为自己所敬所爱之人,一直是那人…..”

“但不知何时,不知不觉间,我这心…..却愈发向一女子沉沦…..”

“即便、即便知道她真心难断…..”

“即便、即便知道她曾生出与我避嫌之心。”

“但我…..我却还是…..”

“害怕她离开,害怕她的“偏爱”不复存在。”

“为了她…..”

“我…..”

“我甚至可以舍弃所有、不顾…..”

…..

“荼蘼?”

“荼蘼?”

北玉的疑问将自己从恍惚中唤醒,荼蘼深缓了口气,方似下定了艰难决心。为了眼前人,为了这在世上唯一亲近自己之人,哪怕她的爱意参杂了他意,她的关切隐藏了心中一隅…..她还是愿意为了她,为她倾尽自己的一切…..

(“我只愿她好好活着…..”

“我….”

“只要她好好活着。”

“北玉…..”)

萧瑟夜影下,斜影泪垂。北玉温柔俯望,手握上了女子双臂…..徐徐清风吹开两人衣裙,将双双倒影交缠去了苍霭胧月之上。

…..

月影下,这一幕投于寒洌的瞳中,树影阴蔽处,女人威仪转目,裙裾重重回扫在了石径之上。

“娘娘,正如您所见…..”

“奴才受命打算清算松月阁之时,方发觉那舞伎…..”

犹豫片刻,宦者又继道。

“与宛乐师走得十分密切…..”

女人余光那身影上移转,疑光透来了几分不可置信。

“宛乐师得娘娘提拔,曾任职至大司乐。”

“只是这入宫上任不过数月,却…..”

“却不知为何,突染疾症、遭逐出宫。”

郭槐娓娓道来,神情亦是匪夷所思。

“奴才曾一度听闻,乐师早已病逝于宫外…..”

…..

“如今,不知为何…..”

“会毫发无损,出现在这里?”

郭槐惴惴不安话毕,女人却将凝眉忧目又投向了两人幽暗的私会之所。

“他们究竟…..”

“是男女私会,还是…..”

“另有所图?”

“娘娘您…..”

宦者说至心中疑虑,刘娥面色愈发凝重,隐咽了几分不忍与矛盾。

“此事…..”

“可与亲王殿下有关?”

刘娥迈开脚步,似将心中痛意掩藏去了心底,而郭槐追于女人身后,步步紧跟而上。

“娘娘?”

…..

“本宫…..”

刘娥的眼中浮出了若干凝思。

“突想起七年前,宫中白衣刺客一事,不仅荆王府之人未被查究,这案子,至今亦未有着落…..”

“本宫,亦听闻…..”

“这松月阁的舞伎…..乃万寿长公主赵玉良所献。”

“而荆王妃为讨她义兄欢心,又将她送进了宫中…..”

“若…..”

“这一切…..皆是他之预谋,狼子野心…..”

回垂目光间,郭怀惶恐俯身。

“不过娘娘您…..”

“可还记得当年…..”

“当年那宁保曾将军谋反之案?”

刘娥默滞片刻,点头,郭槐又斟词酌句了下去。

“宁保曾曾任枢密院要职,与荆王结有半子之谊。”

“听闻他当年曾隐劝荆王报弑母之仇,却被殿下严词拒绝。”

“而后…..”

“奴才更听说,二人意生分歧不久,是亲王殿下背信弃义,授意亲信门人弹劾将军,将将军致于了不义之地,更任由审刑院将其亲眷几十人等连坐处以极刑……”

“若荆王…..”

“真怀有不臣之心,当年…..”

“当年他又为何如此多此一举?”

面对郭槐之疑惑,刘娥沉下面色,嘴角浮动了几分讽意。

“当年…..”

“若非他如此狠绝,皇上…..”

“又怎会放心将那金锏交与他手中?”

女人眸透不信,更对那人的做法有满腹恐惧。

“那人….善度人心、深藏若虚。”

“利用至亲之死博得元侃信任。”

“多年来,又在元侃面前故掩锋芒,一边不动声色地牵制于我。

“他若行于刀刃之路,却无悲无惧,游刃有余。”

“而我…..这些年…..”

“除了□□旧势人力,根本无回旋之他力。”

忆起这回朝数年发生的桩桩件件,刘娥不堪忍受,更深觉疲惫。

“所以…..”

“若他真有筹谋,让这些手下间探掀出些风雨……”

叹息下,刘娥又迈脚步。

“倒兴许是抽丝剥茧的…..”

“绝佳之机。”

回眸之时,郭槐惶恐俯身。

“但娘娘,奴才、奴才总觉此事…..”

…..

“对了…..”

女人疲惫无暇顾及亲信疑惑,只放下袖笼,回过了漠然目光。

“后日…..封禅祭礼将至,出发之日,圣上与本宫、朝中文武大臣,皆出宫行往奉符。”

“途径兖州境内落脚行宫之时,因临济水、多山地,故纵有重兵把守……”

“亦不如宫中这般壁垒森严。”

女人闭目寻思,话语行间皆透着淡淡斟酌。

“你…..”

“暂且…..”

…..

一番低语后,郭怀虽低头犹豫,却还是无奈领命。

“奴才明白。”

“奴才…..”

“这就着手安派人手。”

“待一切布置妥当后…..”

“还听娘娘发落。”

刘娥略含倦意地点了点头,脚步朝那被月光照得蹭亮的石子路缓缓迈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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