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持不住……”

戚程回头，不屑道：“你现在是被我追踪的猎物，形态无法改变，不可能坚持不住。”

酷琊一时间没明白“被追踪的猎物”、“形态无法改变”是什么意思，他扶着石头，用力呼吸维持平衡。

戚程则全力反制朝他们飞来的子弹，完全没有照顾身后行动不便的“女王”的意思。他冰冷而残酷的话语并没让酷琊胸口急遽上升的热度下降，脸上自然流露的不屑，完完全全撕碎了酷琊仅存的一丝感性。

盯着面前那人伟岸的背影，酷琊释然了，原来你不是在我落地以后才怀疑我，你是早就怀疑我！

主动抱我、贴我，是想确认我的心跳；主动吻我是为了标记我追踪我。为着什么不可知的原因一直在试探，把我留在身边，只是想把我利用到极致。

是因为我长得像那个叫利安的死人？所以你三番五次地确认，想从我身上找出一丝和利安有关的东西证明我是那个人？

结果却让你失望了，我根本不是什么利安！你心心念念的人就是死了，回不来了！！

如果不是席珀女王需要我，你今天早上，就不只是把我踢飞了吧？！

酷琊望着朝他们俩冲来的清扫队，即意外又觉得似乎挺合理。伊赛丝的事和清扫队有关，女王的事也和清扫队有关，既然你们送上门，就都去死吧！

想转换精神体把怒火撒给清扫队，被戚程掐掉苗头硬压制回去，“你想干什么！”

酷琊的眼神不再含笑，冷冷道，“不干什么，只是想速战速决。”

戚程没想到酷琊这只猎物如此难以驯服，他这个星际第二实际上是用尽所有的力量，才勉强压制住这个看起来并不太起眼的家伙。

尽力不在脸上表现出内心的混乱，上前恭敬地扶起不悦的“女王”，小声警告：“别做多余的事，跟在我后面！”

被愤怒冲昏头脑的酷琊，已经听不见戚程在说什么，他只想速战速决。

处在他视线边缘的清扫队，仅百十来人，够不成威胁。拉回视线放到眼前的戚程身上，“梅菲斯·苏里·戚程，你把我当什么了？”

整个星际，直呼戚程全名的，酷琊是第一个。如果酷琊现在不是“女王”的身份，戚程一定以光剑伺候。

酷琊看见戚程极力压制内心的愤怒，咬了两下大牙，单膝下跪右手抚左胸，“陛下，臣……”

酷琊以女王的身躯走到戚程前方，正面迎接那些拿着刺刀和激光枪的清扫队，打断戚程，“虽然你利用我，欺骗我，但我从你身上学到不少东西。你对我有过友善的念头，所以我回来还你这个人情。以往的种种一笔勾销，从此刻开始你我互不相欠。”

以最强精神力干涉对面的清扫队：「你们是弗洛沦的子民，你们应该做的是守护你们的女王。我，弗洛沦第三任女王席珀，是你们唯一的王！」

清扫队的人纷纷扔掉手上的武器，跪地齐声高喊：“席珀女王万岁，席珀女王万岁！”

酷琊在清扫队的呼声中向菲洛下发指令：「带陛下来我这里，胜利的时刻，需要陛下亲自检验！」

菲洛：「不是要去向青葵的酒吧？」

酷琊：「没那个必要。」

酷琊转身看向戚程，他想最后确认一次是不是误会了戚程。

但这一次，视线里的一切都变了。

头脑很清楚戚程就在他眼前，伸手就能触碰到戚程身体的温度。但面前的戚程，怎么就显得那么远呢？

这就是所谓的，近在眼前远在天边？

洛德兰说过，眼睛是会骗人的。

是的，眼睛会骗人！它只选择它想看到的，然后把利用和算计冠以喜欢的名义，将原本天真烂漫的真心捣成细沙。

酷琊嘴唇翕合，“我真傻……”

戚程很茫然，虽然从事实上说确实利用了酷琊，也一直在试探他，甚至哪怕现在也没放弃想让他偿命的念头。但戚程实在不太明白酷琊这个时候说这些是要干什么。

以追踪者的力量控制酷琊不要胡言乱语，却被酷琊的力量生生挡住，反弹到他心窝的位置，震得他口吐鲜血。

星际第二第一次感到力量差距带来的恐惧，顺势靠着酷琊操控的假利罗保持平衡，抬手擦掉薄唇之上挂着的一抹红，提醒道：“陛下！”

“女王”回头，慈祥不再，只剩下疏远和淡漠。

戚程有那么一瞬以为自己眼花了，他透过女王的面庞似乎看到了酷琊的脸。有一刹，他更像是看到了他心心念念的那个人，仰头凝望雪花纷飞的模样……

你到底是谁？！

内心的震撼远大于身体受到的伤害，戚程浑身颤抖，不再借助实体化的假利罗，而是握紧手中的光剑维持身体的平衡。

在戚程视线的焦点处，酷琊向前走了几步。他伸手想抓住酷琊，想问酷琊要去哪。

酷琊在一道三人宽的裂缝前停下，戚程收起光剑，上前想要扶“女王”，“陛下，快过来，危险！”

戚程看见酷琊回头冲他露出一个冷得让他脊背发凉的笑容，然后酷琊用女王温柔而慈爱的口吻道：“我向我过世的母亲起誓，绝不再给你任何利用我的机会！”

随即，酷琊转身跳入那道深不见底的裂缝……

戚程瞬闪到裂缝边，伸手想要抓住酷琊，但印在他粉色瞳孔之中的，只有弗洛沦这颗荒星内部，黏稠到发黑的滚烫岩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