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泽“哼”一声道:“别想在我面前耍什么把戏,同样的当我可不会上第二次。”
柳裕道:“这次是真的,不然你把我杀了。”
袁泽眼中不屑:“废话少说,看剑!”
长剑倏地刺出,柳裕侧身一躲,转而弯腰,使剑滑翔袁泽,欲击中袁泽腰部。袁泽一跃,已然站在柳裕剑尖上。柳裕支持不住,剑柄脱落手中。袁泽趁机使剑,击向柳裕肩膀。
叶景瑜见状,上前挡在柳裕面前。柳裕眼前一黑,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再次醒来,柳裕头痛欲裂,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四周陈列着古色古香的建筑。
“怎么……回事……”起身,身上没有一处是不痛的。
“哟,醒了?”柳裕刚醒,便见一老者款款走来,仔细回忆,想起老者是袁泽。
叶景瑜呢?柳裕立马就想。
袁泽走近了,脸上绽开一抹笑容,理了理柳裕的被子:“你做得很好,孩子。”
柳裕一脸问号:“发生什么了?叶景瑜呢?”
袁泽撇撇嘴:“都这个时候就不要挂记你那孽徒了。我知道你心有不舍,但总归还是以大道为先。”
此话一出,柳裕便晓得叶景瑜遭遇不测,而且是他柳裕亲手造就。一想到叶景瑜已经死亡,柳裕便有一种锥心之痛。
“好孩子,你做出了正确的选择。”袁泽拍了拍柳裕的肩膀。
柳裕木然。
这都什么跟什么?
门外传来叩门声:“长老,你的炼丹房好像有东西糊了。”
袁泽心情极好,春光满面,好像年轻了几十岁,就连听见自己平日最宝贝的炼丹房出了问题也并没有显露任何愠色。
袁泽走之前,对柳裕笑了笑道:“孩子,好好儿的,睡这些年都还活着,也是神了。”
柳裕震惊,一觉醒来,原则居然告诉自己睡了十多年,都是怎么一回事儿?
还没等柳裕反应过来,待到柳裕想起要问袁泽什么时,却发现袁泽已经走远,只留给柳裕一怀清风。
看向窗外,四周建筑与之前无异。柳裕正道奇怪,常侍奉柳裕的弟子便走了进来。柳裕怔怔看向来着:“呃……你是……?”
那弟子声泪俱下道:“师尊!我是你的弟子啊!睡了十年怎么连我都不认得?难道不会失忆了吧?师尊啊!你好怨!你好惨!”
柳裕听得弟子这般鬼哭狼嚎,揉了揉眉心:“好了好了,告诉我,我晕倒之前发生了什么?”
“师尊,我叫王二。你晕倒之前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听说你将那叶景瑜推下悬崖……”
“什么?”柳裕直接从床上跳了起来,“我推的?”
弟子点点头道:“没错。袁泽长老所说。”
柳裕坐不住了。十年,要去找叶景瑜的尸体,那岂不是直接化为白骨?且不说悬崖之下是万丈深渊,摔下去肯定是粉身碎骨,连尸体都找不到;就算找到,那也只会剩下骨头渣滓,山底豺狼野兽,一摔下去就算没碎也得被野兽吃掉。柳裕不相信,他晕倒时还在跟袁泽打架,只不过占了下风,没等柳裕还手,他便晕倒……至于之后的将叶景瑜推下悬崖什么的,柳裕一概不知。
思及此处,柳裕着急:“带我去找袁泽。”
不料王二却拦住柳裕道:“师尊,您刚醒来,身体还未调养好。此番贸然前去,身子定然是受不了的。”
笑话,叶景瑜都没了,柳裕怎么会顾及自己的身体?
“让开,我自己去。”
王二又拦住了他:“师尊,长老有吩咐,无论什么事,都不能让你出去。”
柳裕皱眉,眼中不解:“什么时候说的?”
“方才长老千里传音,叮嘱我们一定不要让你出了房门。”
柳裕着急去寻叶景瑜尸骨,王二还是拦住柳裕:“师尊,下个月便是试炼大会,你难道不想去看看,挑选挑选新弟子?”
柳裕看了王二一眼,刚好看见王二鼻头上的雀斑:“不想。”
王二见拦不住柳裕,便破罐破摔道:“师尊,叶景瑜入魔了……”
柳裕一心想要出去,并不打算继续听下去:“够了,他入没入魔我能不知道么?你让开,否则不要怪我不客气。”
王二眼一闭心一横:“叶景瑜杀回来,满城通缉你!十年来他养精蓄锐现如今已经积累了相当势力,成为本郡郡守的女婿,去年郡守仙逝,郡守的女儿也去世。如今叶景瑜已经成为墨守郡的郡主!”
“那便好……”听得叶景瑜不仅没死,还在外面混得风生水起,柳裕登时松了口气,“没死就好。”
王二继续道:“可他记得,当年是你杀了他。现在他到处找你,闹得满城风雨,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柳裕走到桌旁,为自己斟了杯茶:“有点烫。”
“喂,师尊,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之前你对叶景瑜如此好,如今他却这样对你,你难道一点都不生气吗?”王二一急,连对柳裕最基本的尊重都忘了,着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柳裕不语,吹了两口,一口喝完:“好喝,好茶,以后多上点。”
王二正要在说些什么,却被柳裕打断了:“别说了,我都知道。找到我我就凶多吉少,所以要找个藏身之处……但是我刚醒过来你就不许我出去,不是让我送死吗?王二,我好歹也是你师尊,放我出去就当我欠你一个人情。”
“这……”王二有些动摇。
柳裕微微一笑:“你不是想下山去玩吗?为师准了,多吃点糖葫芦,毕竟好几年没吃了。”
王二还是犹豫:“万一长老怪罪下来……我可不好说……”
柳裕拍拍胸脯:“整个门派,除了我还有谁跟袁泽最熟?没事儿,长老发现了你就说事师尊自己逃出去,你也拦不住,被我打晕后醒来我就逃走了。”
谎言都给王二编好,王二当然没有理由拒绝,当即答应:“那好,师尊,你走吧。”
柳裕微微一笑:“这才是我的好徒弟。”
说完柳裕便立马收住笑容,一记手刀将王二打晕在地,御剑飞走。
墨守郡,似乎在举行什么活动,四处张贴着柳裕的画像。柳裕飞至一处酒馆,停下,但没看酒馆的名字,进去。
“话说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台上的说书先生讲述三国那段往事……这只是柳裕以为的。
柳裕找到一处位置坐下,飞得久,累,要休息。
“……本来处于下风,不料那柳裕乍起,竟是徒手将叶景瑜扔下了无涯山……”
听及此处,柳裕心虚。不是他。他不记得。
台下一片喝彩之声:“好!”
“好!太好了!大快人心!”
“就是要像柳裕那样对付叶景瑜这样的狗贼!”
一时间正邪反转,让柳裕措不及防。
“叶景瑜这样的狗贼!贪官!死不足惜!”一个人激进地吼道。
突然茶馆外闯入一行士兵,士兵头领道:“你们在议论什么?”
声音太大,将茶馆外巡查的士兵都引了进来。
说书人额上滴下豆大的汗珠:“大人,小的几个只是喝喝茶,聊聊天,什么都没有聊。”
“哦?是么?那方才我听到‘叶景瑜那狗贼死不足惜’是谁说的?”
四周一片寂静,充满着紧张的气息。
“哈哈哈哈……”说书人嗓子很干,喝了口茶水,“这……大人会不会听错了?”
军官冷脸,并不多言,抬手道:“这个茶馆所有人,都送往郡主处。”
没有参与这场“抗议”的柳裕懵了,对来擒拿自己的士兵道:“我……我吗?我就路过歇个脚……”
众人都知道柳裕的“英雄事迹”,却唯独不认识柳裕这个人。
“但凡听见任何对郡主不敬的言论,一律斩杀示众。”士兵语言中毫无感情,像个人形机器。
柳裕笑道:“你可知道柳裕是谁?”
士兵语气仍然不带感情:“通缉犯。”
好家伙,一觉醒来,好大一口锅啊!
柳裕不笑了:“他什么都没做。”
士兵翻了个白眼:“你什么都知道了?墨守郡像你这样犯癔症的人可不少。”
柳裕还要说什么,却被士兵绑了起来,站在说书先生那堆。身上虽有法力,柳裕也不打算使出,他倒要看看叶景瑜想搞个什么花样出来。
一路被压解到叶府。柳裕听得身后人窃窃私语:“切,之前不是慕容府么?老爷小姐一死立马就改成叶府?看得出,死得蹊跷。”
哗啦,柳裕后颈一热,那人没了声音。
“都到了这里,谁敢再说,下场一律跟他一样!”军官厉声道。
众人噤声,无一人敢说话。
“反正来去都是死,不如现在就死。”另一人道。
哗啦,又是热血一股,那人也死了。
“我看还有谁敢说!”
柳裕大声叫道:“我就是柳裕!放了他们,我就自首!”
军官走至柳裕跟前,剑柄抬起柳裕的下巴,端详着柳裕的脸:“哦?是么?之前怎么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