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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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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东宫,南谌倚着墙摊开手任柯夏检查他逐渐透明的右手,眸光缱绻。

两人面对面坐在冷冰冰的地砖上,听着愈发近的喊杀声,火光映红了半边宫墙。

“还有多久?”柯夏低着头,神色不清。

依现在的进度,最多还有三月,南谌据实以告,他毫不怀疑柯夏对自己怀着同等强烈的感情。

正如以前柯夏开玩笑似的跟他说过:“绝不让您独活。”

但南谌想让他活下去。

抚过对方紧绷的腕骨,佛印金光灿灿,同心契运转——愤怒、焦灼,以及一丝极力掩饰的恐慌。

这些都是柯夏的情绪,南谌低眉浅笑,虚手抚过他后颈,指尖捏起温热的项圈,低低地问;“凤儿,你想活吗?”

话音未落,柯夏暴起狠狠将他掼到地上,瞳孔像蛇一般竖起,手指收紧,掐得南谌喉骨咯咯作响,他阴狠道:“你这个该死的骗子,再敢瞒我一次试试,反正都是一个死,大不了先杀了你。”

南谌没有挣扎,窒息的潮红迅速漫上脸颊,他全然不觉,仍用那双黑得发亮的眸子盯着柯夏,甚至微微仰头,将脆弱的咽喉往他掌中送去。

“好啊,”他喘息着,伸长手臂掌着柯夏耳后,不住地摩挲,嗓音喑哑带着笑意,“你想怎么杀都可以,就在这里,就在此刻……”

柯夏没有动。

南谌轻轻吸了口气,他后知后觉松开手,脖颈上一道鲜艳的掐痕刺得柯夏眼睛酸疼。

向来娇贵受不得一点痛的洁癖龟毛的主人,安安静静躺在布满灰尘的地上,向他伸出双臂,笑吟吟说:“来吧,我的时间不多了。”

隔着虚空,他眷恋地描摹柯夏眉眼,愈发透明的右手像是随时会消散的雾,南谌瞳孔微微放大,苦笑方从唇边溢出,柯夏便凑了过来,主动把脸贴在他僵直的右手掌心,微一侧脸,灼热的吻轻轻印下,烫到了南谌心里。

他居高临下看着南谌,眸中火焰越烧越旺。

无力的悲哀像潮水般将二人包裹起来,天顶倾颓之前,追一晌贪欢。

柯夏拽住他胳膊,一把扯开衣带,繁复的衣裳呼啦啦散开。

大军压境,死亡如此之近。

但南谌释怀地笑了起来,勾着柯夏单薄的春衫将人拉得俯身,粗重的呼吸喷洒在彼此眼前,柯夏闭了闭眼,猝不及防腰腹紧绷,发出一声颤抖粘腻的闷哼。

狡黠笑意从眸中闪过,他贴在柯夏耳边哀求:“凤儿,求你。”

小狗不会说话,湿润的舔舐紧紧跟了过来,堵住暧昧喘息,也像是一种纵容。

衣衫堆叠在一旁,规矩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南谌说,他已还俗,佛教戒律于他而言早已化作腐臭秽物。

大手急切游移,磨出足矣引燃灵魂的火星,柯夏的啃咬带着泄愤般的愤怒,他咬破了自己的舌尖,鲜血顺着喉咙滑进南谌腹中。

南谌瞪大双眼,喉结不受控制不停滚动。

交颈相缠,柯夏握着他威胁低语:“这时候都不老实,我的主人,一定得死了才行吗?”

南谌想神不知鬼不觉解开同心契,得先问问他同不同意。

被看穿心思,南谌也没异色,似乎早就知道会如此,反而像是长舒了一口气的样子。

冷寂的东宫,烈火蔓延无休无止,柯夏只知点火,有意与他为难,南谌忍得额头青筋暴起,汗水簌簌,边喘边笑:“好凤儿,你真要弄死我了。”

这厮蹬鼻子上脸,被自己惯得越发无法无天。

说着,他单手掐住柯夏腰侧,翻身坐起,两人位置瞬间颠倒,趁着右手知觉尚存,他抚上柯夏耳后皮肤,轻轻揉捏。

柯夏难耐地撇开头,眼眶通红,语气却凶恶:“要不是看在你病怏怏的份儿上,我才不让着你。”

“是是是,我的好凤儿。”

两人只有这么几个时辰可活,真要抢起来,不免浪费时间。

南谌只是看起来比较瘦弱,成日在寺中撞钟,怎么会没把子力气,实实压在柯夏身上,压迫感强得可怕,柯夏难以直视其锋芒,罕见地羞耻不合时宜袭上心头。

劲瘦有力的长腿架在腰际,南谌勾着他裸露的腰,掌心切实感受到那些起伏不平的凸起,形似花纹的疤痕活了一般,血液奔涌,欢呼雀跃。

柯夏抬起手臂遮眼,燥热迅速传遍整个身体,浑身毛孔炸开。

南谌弓腰凑过去索吻,吻他的喉结、下巴、手腕,求他拿开手臂:“凤儿,看着我、看着我,一直看着我。”

不相忘,自难忘。

他要送柯夏离开,还异想天开希望柯夏终有一天能记起这张脸。

眼尾通红,挂着晶莹的泪珠。

柯夏似是哭着望着他,南谌心疼地为他舔去泪花:“你说过,喜欢这张脸,一定要记得。”

两颗分隔两地的红宝石相映成辉,彼岸花灼灼如火,烧得他心都化了。

“喜欢。”

微若蚊蝇的回应淹入潮水,炽热的吐息灌进耳中,柯夏眼前一白,一口咬在了南谌肩头,下意识收着劲没咬破皮,喉头莫名哽咽。

南谌肩膀一松,手掌在他后脑,温柔轻抚,细细密密的啄吻落在额头花蕊,心脏被填得满满当当。

回过神,柯夏磨着自己咬出的伤口闷闷不乐。

时至今日,他已然明白过来,当初为何突发怪疾,非南谌不能救,都是早有预谋。

异人柔顺的银发贴在掌根,有些发痒,南谌卷起一缕稍长的头发,内力化气,齐齐斩断,收入手心。

柯夏盯着他动作,他笑了笑,捧着柯夏的脸亲了下,颇为无赖道:“一点纪念也不肯留?凤儿你好狠的心。”

左右自己也出不去了,柯夏干脆摘下了身上能取的所有东西,臂钏、项圈,以及脚腕金铃,一股脑塞到南谌怀里。

南谌本就抱他抱了个满怀,这些物件儿就夹在两人中间,他哭笑不得,将东西一样样穿回柯夏身上。

“暂时还死不了,我们一起逃出去。”

一听这话,柯夏顿觉自己吃了大亏,又被南谌耍了一通。

随之而来的狂喜让他不由自主翘起了嘴角,妖僧总是留有后手,是不是他们还可能有未来?

“怎么……”他想坐起身,被南谌摁回怀里,“不走吗?”

“等一等。”南谌做了个嘘声的动作,示意他听外面的声音。

靠在南谌怀里缓了会儿,嗡鸣的耳朵才听见殿外封尧抓狂的大喊:“把他还给我!”

柯夏眉头轻蹙,刚想出声,南谌捂住他的嘴摇摇头。

“让他在这里等着吧,我们要开始逃命了,害怕吗?凤儿。”

话音方落,南谌翻身把柯夏裹入狐裘,打横抱起,后者自然不肯,挣扎得厉害,南谌作势要打个趔趄,柯夏于是僵住不动。

计谋奏效,南谌闷笑不已,趁机以背撞向暗墙。

一个大洞露了出来,砖墙轰然倒塌的声响完美掩藏在兵戈声当中,南谌拔腿便跑,脚下生风,掂得怀里柯夏龇牙咧嘴,眉头不住拧起。

长发划过半弧,空旷宫道上留下一个个飘逸残影。

“我们去哪儿?”猎猎风声中,柯夏问。

“杀条生路。”南谌笑着回答。

莫名耳熟的狂野悠长的笛声再度响起,东宫房顶似有人影闪过,柯夏犹疑道:“我曾听过这笛声,好生熟悉。”

他抬头,只能看到南谌冷峻的下颌。

南谌脚步不停:“八咏楼有一位异人,在东宫潜伏多年,为寒魄族人,善以笛音驭兽,你之所以觉得熟悉,或许因为他与你来自相同的地方。”

柯夏一怔,没明白他话中深意。

玄阳与寒魄向来相闻不相见,哪来的同乡说法?

忙着逃命,南谌也没过多解释,眼神如鹰隼般锐利,白玉爪海东青像离弦之箭一样俯冲而下,堪堪擦过他耳侧,劲风撕裂空气,划破了耳廓,血珠渗出。

在离他头只有三寸之外,一条三角头毒蛇身子软塌塌垂下。

大军已至,宫墙箭镞森森,月落日升。

南谌放慢脚步,低声细语:“如果我们能活着逃出去……你每日看见的,必须是我这张脸。”

他低头虔诚地在柯夏眉心落下一吻,低低地笑:“如果记不住,我就刻进你骨头里。”

柯夏微微闭眼,想问为什么他那么笃定自己会忘记他。

但南谌没给他提问的时间,脚尖一转,迅速朝下一个转角奔去。

身后箭矢破空声不绝,南谌旋身翻腾护住柯夏,袖中激射出无数银针,他内伤未愈,强行催动内力只会加速发作,喉间血腥气如期而至,忍了又忍,唇角仍溢出一丝血迹。

“你!”柯夏目眦欲裂,从他怀中挣脱,狐裘落地,玄阳漆黑的身体和夜色融为一体。

即便到了这时,南谌还是见不得他如此做派,反手脱下外衣,套在柯夏身上。

弯月刀出鞘,柯夏忽略身后那点不适,背起南谌继续跑,咬牙切齿:“指路!混账东西,你敢死这儿试试?你死了,我立马回头去找封尧!”

“咳咳!不许,咳……”南谌一开口,鲜血和咳嗽全都泄了出来。

捂上嘴,指缝间仍有源源不断的血流下。

果然,剥离“系统”的代价非人能够承受……可若不这么做,他连和柯夏心意相通的时间都没有,能撑到现在,多亏了柯夏渡给自己的一口血。

藏蓝弯月刀兴奋震颤,刀尖挑飞一支冷箭,折向墙头某名弓箭手。

两人所过之处,血花绽放,铺就一条通天之路,又或是开启阎罗大门,只看南谌早先的棋子能否顺利启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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