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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拨雾见日春片刻,风紧雨催雷惊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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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扔进了司烟嘴里。

“咳!咳!!”大笑被强行打断,司烟把彩片呸了出来,声音里夹着委屈质问,“止墨!”

“要说还是柳姐,胆子大有办法,最主要的是!”

“司公子不敢怒亦不敢言!”

“婶可忍叔亦可忍!”宁秀清一声大喝掀起了新一轮的欢乐高潮。

“哈哈哈哈哈!”

“明天,咱们里面可是要出好几位军官,高级军官!”喝了些酒,本就管不住嘴的李藏沙更肆意了起来,“我要敬陈大校!陈司令!!”

“敬陈司令!!!”所有人闹哄哄地举起酒杯,凑到圆桌中央,“陈司令!建功立业!!横刀立马!!!”

“好好好!我建功立业还不行吗!”陈宁生红了脸,亦有些手足无措,可气氛哄的极好,陈宁生终是自心里开心的。

“那接下来,该敬谁了!”李藏沙又给自己斟了满满一杯酒,有些摇晃着,指指自己。

“我是半路出家!打心眼里我以为,我是朋友!不是兄弟!勇安是兄弟,涌瑾,自以为不是!”李藏沙有些喝多了,说着带了些哭腔。

“但是我是兄弟!我是我哥,从那么大!那么大的大块头堆里!”李藏沙伸直了臂展,比划着,“把我拉出来的,从那么大的电梯里人挤人打出来的!是染了血的!”

“我不管不顾,所有护卫舰,跃迁,撞!我急啊,我急!我害怕!!我怕!我现在觉得我牛!!”李藏沙痛快的说完,便哽咽起来,将酒一口喝尽,辣的混着泪水呛的,一时只咳嗽着,上不来气。

“哥……”李藏沙跌坐在椅子上,迷迷糊糊的睡过去。

“他憋在心里许久了,带着情绪喝,没多少就倒了。”陈宁生站在司烟身边,看着石众善把李藏沙背下楼去。

“我知道,之前让你们去捞名单,就数他能喝。真是,你小子,没把涌瑾当兄弟,看给委屈的!”司烟把陈宁生赶下楼,“跟众善一块,送涌瑾回家。”

“范元没来。”人走的差不多了,只剩下司烟和柳挽溪站到阳台上,虽只是二楼,看下去却仍是居高临下,“当初就是画张饼,他推了,还是站在我这边,到最后那饼没喂给他,糖也没见着。这是走了啊。伤心了,怪我。”

“涌瑾和他们不一样,范元跟着你才能走出殷都。在殷都,财富只是权力的附庸,宋副使从不懂这个道理,他想象里的那个资本主义,就是富人自然会拥有权力,富人再用权力供养穷人,再让财富流回富人手中。”柳挽溪毫不掩饰自己的嘲讽。

“可能他也去南方军区了吧,一个新兴的军权中心,柳正祭出兵,顾南城有科技和生产线,范元有钱,多完美。”司烟自嘲,亦有些落寞,“不像咱,出了名的……”

“出了名的啥?你说这话能不能找个背人的地方,高高在上往这没遮没挡的阳台上一靠,小爷这耳朵可尖着呢!”街上摇摆的人群中分出条路,宋清山被霓虹灯下曼妙的身躯簇拥着,举起酒瓶远远敬过来,又顺着鼓点撒出去许多钞票。

“你的。”宋清山掏出最后一打现金,塞到女伴胸口,撑的鼓鼓囊囊,“小爷我有的是分寸感,你们在楼上嗨,本公子在楼下如鱼得水,这才是快活。”

“今天整条街,都刷本公子的卡!!”宋清山站上阳台起哄,街上更热闹了,“看什么看,就算这一整条街的人,花上五年,本公子账上零头怕是都还没怎么动,更何况他们花的钱,到头来,还是要落回我爹的口袋里,不享受,白白蹉跎!”

“云梦的事……”

“我知道,合安全面撤进南方军区了。这和方千秋一定没关系,他的新嫡系、改组北方舰队的基础,一夜之间,变成新军阀了,哈哈哈哈哈!!”宋清山的笑声传到街上,人群中又掀起一阵怪叫,“我猜方千秋一定又要有动作了,我父亲向来没什么实权,只是被体系好好供养着的一尊泥菩萨。”

“如今,方千秋不论是想方设法用资金稀释南方军区的独立性,还是扩军备战,一定会在明面上重用他宋副使。但凡他把挑小老婆的精神气分一些扔到朝局里,都能察觉到有多少把刀正等着剥开他这层皮,肥的流油啊。”

司烟夺下他手里的酒瓶,扔了下去,在人群边碎开,却没掀起一点波澜。

“有什么计划就说。”

宋清山摘下拾音耳机,在手里颠了颠。

“以现在的局势,朝中分两派,其一认为北方舰队将被重用,其二认为北方舰队彻底失去了国之柱石的实力,权柄被分割稀释。”

“想看哪一派更有影响力很简单。”宋清山翻过手掌,耳机从一侧滚落,砸在地上,“一切出尘埃落定之前,他们的资金流向就能代表一切,我父亲说自己病了,要我回去。”

“下一个路口的信号灯已经很亮了,和我上车时完全不同。”

“我需要回到殷都去,银锦司一直以来都不算重要,换句话说,能直接接触到整个帝国资金走向的人,没一个站在你们这边。”

晚风将袖带卷起,横亘在二人之间。

“殷都已经不是半年前的殷都了。”

“一切都开始了,没有什么会停留的。”

宋清山离开,下次见面不知是什么时候。

“对他来说,忠威教院只是个意外罢了。”柳挽溪俯视着宋清山的背影,“父死子继,殷都纨绔,方千秋还是会信任他的。”

“所有人都把宋副使看做棋子,只有宋副使本人不这么看。政治目光很少落在范元身上,可他从来都把自己放在棋子的角度上,不与人交心,也不与人交恶,只想活到最后。反倒把其他都看淡了。”

“大势所趋,或许他真能活的比我们久,比我们好。”宋清山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准确说,是柳挽溪的注意力已经不在他身上。

“北上换防路上,有什么我能帮你的,比如绕路进驻渡枢五,免去你出陈关站稳脚跟前的后顾之忧。”

“喝傻了?从迁梦绕过来,从东到西,跨过一整个帝国,你是换防还是旅游。简单讲,明天之后就是漫长的军备竞赛,你要这么跑,少说耽搁半个月。半个月不够我打通北方通道?开什么玩笑。”柳挽溪轻挽袖带,一圈圈缠在手臂上。

“而且,先换防的二戍,只是个中型舰队,还是优先保证物资运输。过去方千秋是可以大胆和我们开战的,南方被柳正祭把持,本是一步妙棋,分割了柳家,又将威胁全面解放的筹码加重。可现在,和我们开战,就要坐视合安在南方做大,他和他背后的主子,谁乐意啊?”

“不论是撤出南方,还是换防,恐怕大多数人都是不同意的,我知道慢不得,我就怕快不起来。”拇指在其他四指的指尖上摩挲,司烟的呼吸也愈发急促,沉甸甸的焦虑压在他的心头,“方千秋把军队里的思政部门全都换成了教权部门,用宗教统治军队思想。”

“可实际上不就是搞出个军人阶级的阶级身份,用阶级分化来维护军队团结。要想我们自己的军队不变质、不动摇、不被解构,必须改制,不能明着搞,就暗地里来,把那些随军神官都换成我们的政委。”

“以教廷现在的腐败程度,我们渗透些同志进去也简单。所有帝国军队的思政系统都是极混乱不统一的,甚至北方舰队早就取消随军神官了。尤其我手底下,明面上没有神官也没有政委、指导员,可从基层编制起就有思政□□。”柳挽溪每次提起靖雪,眼里总是有着说不出的傲气,是一种被压不弯、折不断的骄傲。

“当时改组卫戍集团,我刻意削弱了随军神官的权力,军制改革你可以在北上路上慢慢做,我看孟方手下的预备军官中,又不少具备理论能力的老资格。名单我会给你一个参照,到时具体如何改制你自行决定。”

“明天授衔,你几时来?”

司烟期待的目光全然陷进那双眼眸,好似人类在漫长岁月中向星空发射的信号,澎湃汹涌,却尽数沉没,钻进冷寂的深处,空荡荡,寻不到什么踪迹,也或许,从未得到什么回应。

“那一天,我一定在。”

月亮躲进云层,街上的人慢慢散去,霓虹灯一盏盏熄灭,晚风将潜藏在灯光下的灰尘卷起,零星洒下。常青藤攀在灯架和外墙上,微微震颤,引擎声一点点远去,终于,拾音耳机也不再能听到什么动静。

昏暗的街道只剩下闪烁的昏黄的路灯,房间里华丽的装潢也被遮掩在暗色下。微凉的晚风解去酒意,单薄的衬衫也挡不住夜晚的寒意。

椅上的外套还温热,温度在掌心散开,他静静的感受着流逝。

锁舌咔哒,时间却不会停滞。

外套上沁着层淡淡的香水味,冷冽,将人从倦怠的夜色里剥除。

几个歪歪扭扭的小旋风不紧不慢的跟在司烟身后,高低参差,散去又不知打哪聚回来。

“公子。”郑伯站在晃动的树荫下,清亮的灯光将两人之间路照的明朗。

“郑伯。”

长久没人维护的地面道路有些坑洼不平,窗外的风也有些嘈杂,隔窗没有合上,司烟知道,郑伯有什么话要说。

“公子,老爷这些日子会去朱晨,卫戍集团北上,如果走边境线,能见上一面。”

“能见上一面。”司烟的思绪远远的落回已经被时间冲淡,比窗外昏暗的路灯仍要朦胧的回忆中,却只片刻,便不再能留住那份恍惚,“好。”

返程的穿梭舰只剩些许亮色在夜空中渐渐淡去,窗外树林被逐渐平缓的气流扰动,有些丰腴的白猫慵懒的伸了个懒腰,尾巴在木制书架上垂下来,不时摆动,像是被吹烘机那轻微的噪声搅的有些不耐烦。

“喵嗷—”不太斯文的一声呜咽在柳挽溪推门而入的同时响起,白猫撑起四爪,踏着书架边缘,跃到置物架上,绕过稀疏的装饰陈列,无视卡榫吱呀的抗议,慢悠悠揣着手趴下,和刚刚走进门口的柳挽溪四目相对。

“白美人,戴姐姐有没有忘记给你放饭啊?”柳挽溪把十余斤的白美人抱进臂弯里,单手托着走进卧室,干燥的还带着一丝温热的发尾扫过白美人的鼻尖,逗的她打了个喷嚏。

散下的侧鬓发被挑去肩后,被白美人无所事事摆弄着的尾巴拂动,“戴姐姐回靖雪了,这段时间,我亲自照顾你。”

白美人轻嘤一声,卧在臂弯里,嗅着安心的温热静卧。

寡淡的晨光寥寥几束,穿在晨雾中,斜越过教院中央的方尖碑。

银箔闪烁,挂在轻纱幔上,好似银河倾落悬挂在脊瓦梁棱之间,铺满了整片天空。晨露被清风抚摸,圆滚滚的透着清光震颤,汇聚自疏水的纱面坠落。

神幡旗系在纱幔上,厚重,垂在道路两侧,自天上落下的风,亦只能在其中打转,好似步入不复的约束。

信众披上厚重闷热的教袍,跪伏在教院外,奴隶、平民,倒也算在此刻平等的卑贱了。巡走的神官挑着水晶打造的泉壶,清澈的圣水一滴滴随着巡走溅落在清扫了一遍又一遍的道路上。每一滴都随着神官的步伐落下,分毫不差。

教廷底层的教徒、神仆早已进了教院,那扇钢铁打造的大门,将两个世界切割。不似门外扇形铺开的跪伏的人群,他们崇高的地位让他们有资格跪伏在教院的主干道两侧。

甚至每人都有自己的位置,是神赐的位置,不可缺少一分一毫,亦不可多出一分一毫。

烫金的经文、祷告词只有只言片语绣在他们的神袍上,却已是神赐的荣誉。

每段神幡旗之间,都卑躬屈膝的站着两个神侍,不同于他们身旁跪伏着连样貌都要遮盖在神袍之中的教徒、神仆不同,他们能够持着圣水卑躬屈膝的站在内侍神官两侧,或许还能在不久后看到神选中的贵族是何模样。

滴落的圣水聚在路边,不时有些能溅到内侍神官拄在身前的那把金描银裹的戒杖四周。等待滴落的圣水开始流动,忠诚的祷告也便开始,低沉的吟诵自教院中传扬,可院外跪伏的信众根本没有在此刻祷告的资格。

晨雾已经淡去大半,阳光也愈发清澈明亮,长靴踏在涓流的圣水之中,教袍长长的尾摆浮在水中,双手捧在胸前,守护着那散着光辉的球形物。淡金色的光华自她敬奉的双手中流出,顺着束腕上金色的纹路流淌,教袍上一串串经文都浸没在这光华中,映在圣水中显出不尽的摇曳圣光。

跪伏的信众仅能看到水中破碎摇摆的景象,好似神明的一缕意识正在他们所处的这个地方经过。

繁琐华丽的教袍一层层紧致的包裹着,看上去是宽合的,却不松快,陈婉所走的每一步都在这身繁重服饰的规纠下,时间、步伐、姿态都和教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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