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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你们认识？”
尾音下压，分明是确认了！这时候再说陌生人，就显得太刻意。
所以那一头显眼金发的服务生率先走上前，挂着营业性的职业微笑的脸，对端着咖啡杯的少年有些苦恼地说道：“对，我们是认识的，说来也是因为这附近案件频发，我在米花打工的这段时间，时不时就会遇上伊达警官办案的缘故呢。”
紫灰色的眼眸微闪，继续道：“我也没想到，刚换了份工作，第一天就遇上伊达警官了。”安室透说着看向一旁已经收回惊讶的班长，其实余光不动声色的在观察另一个人。
他不担心这番说辞会有什么漏洞，毕竟都是事实，而这都是提前规划的结果。
况且他也没想到自己刚来米花套上马甲，就撞上同期班长来店里约人会面，而这约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前不久上面说来帮忙的警察先生，九野聿。
“是啊，真是太意外了。”伊达航笑着回应，心里却在琢磨这小子搞什么名堂。
毕业那么些年不见，却在咖啡厅当起了服务生？
想起当年一前一后消失的两位好友，如今终于见到其中之一，那是不是说明和诸伏相见的日子也不远了呢。
这样想着，心里倒是多了几分感慨，也对警校第一毕业的就职方向有了大概的猜测。
“安室透？”九野聿看了下金发侍者胸前的工作牌，这名字听上去就不真实，随后又看了眼他拖在盘地下的手，疑惑道：“你很缺钱？”
安室透：？
伊达航：？
听到这话，伊达航上下打量了一番金发同期，心里犹豫着，是不是要推翻刚才的假设？
降谷不会是真的……
想了一下，警校期间的确吃穿都是普通家庭的用度，出来社会用到钱的地方也多。
他自己其实还好，除了他警察的工资，娜塔莉兼职也有，租房子有两个人共同努力也不会显得太拮据。
只是降谷父母也不在，他是一个人，工资真的够吗？如今东京的物价，其实还真说不准啊。
而且用刚才他自己的话来讲，似乎时常换工作，这样做……真的不会被老板们拉入黑名单吗？
伊达航越想越觉得降谷这些年来，过得可能不太好，否则为什么来咖啡厅打零工，还这么的……熟练！
不知道九野为什么这样问的安室透，能感觉到对方似乎发现了什么，但在看到班长一脸‘你一定过得很辛苦’的模样时，他瞬间沉默了。
不是班长，不要他说什么，就信什么啊！
顶着伊达班长慈爱，仿佛就等他下班接济的目光，安室透只能硬着头皮含糊过去：“呃，也不是太缺……就”
“别怕说出来，赚钱来培养自己的兴趣爱好，也不是件丢人的事，”九野聿果断制止他的不坦诚，那张脸上写着‘我懂你’，他身边也有这样的例子，为了爱好也不顾旁人的眼光，甚至当着青梅的面扮女人。
他善意地朝金发侍者笑了一下，抬了抬下巴道：“喏，你的手指指腹上，是很厚的枪茧，我想你应该非常热爱射击。
多年的训练才会留下这样的痕迹，你也被着急否定，总不会告诉我是干活干的吧，你这得打多少分工才能搞成这样，看你的样子似乎还是刚毕业的大学生，所以啊……”
九野聿说着站了起来，身体前倾着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不要害怕别人的目光，也不去惧怕失败，放心大胆的去追逐吧少年。”
说不定未来也是自己的后辈，这热爱程度，必须鼓励一下。
安室透：“……”得，借口理由什么，这都帮他想好了。
很快耳边传来九野聿挖墙脚的声音，“喜欢玩枪的话，除了射击俱乐部，其实还可以考虑当个警察，这样爱好有了，钱也到位，两全其美的选择哦。”
安室透可以看到对方眼里是真情实意期待他去考试的，只是……
他笑着摆摆手，面露可惜道：“不不，实不相瞒，相比于射击，我还是更热爱推理，前几天拜了对面楼上的毛利老师为师，也交了学费，不学习就太亏了。”
他瘫了下手，无奈的叹口气，“所以，这也是为什么我会缺钱啊。”
好了，虽然圆了回来，这下也真坐实贫穷安室透马甲了。
安室透表示心累。
他心里偷摸哀叹，已经感觉到班长慈爱的目光在加倍了。
安室透：……毁灭吧。
见金发小哥是真的对考公没感觉，九野聿也不逼他，等人离开后，就开始找伊达航谈起正事来。
九野聿瞧了眼老实人，声音控制着不让他们之外的人听到，问道：“伊达巡查，其实我想知道，你们那一届里，警校第一的是哪位？”
“啊……？”话题有些超出他的预期，伊达航微怔了下，随后手摸在后脑有点尴尬地笑笑。
总肯定不能跟他说，警校第一就是刚才拒绝你的服务生啊！
他稍微清了清嗓子，不去正面回答，转而问道：“九野警官为什么想知道这件事？”
九野聿捧着杯子看他，按道理只是好奇的询问，不该引起对方的警惕。
除非——
“我知道了，既然不想说，那我就不问。”他将杯子放下，两手交叠搁在下巴下，开始正式进入主题：“事实上我并不关心这个，而其实更想知道，除了我，还有谁跟你打听过当年的警校第一，亦或者你那届的其他优秀警校生？”
虽然资料被消除，但人类的记忆一直有贮存难忘信息的功能——他除外。
要是内鬼主动打听，也是有机会知道那届最优秀的学员名字和长相的。
所以通常挑选卧底，除了业务能力极强的条件外，还需要具备外貌上的不引人注意。
当然了也不排除个别例外，人家太优秀或者其实是其他人太废才没得选。
如果这些都不是，那剩下还没暴露的同事，处境就危险了。
伊达航毕竟是仅次于第一的存在，观察能力不弱，在听到对方换问题就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
不过他也很谨慎，所以九野聿掏出了盖有红章的任务书，来之前的警官证也摊开给对方瞅了眼。
伊达航思考了一会儿，语气沉重：“其他人不知道，关于这点，到现在还没人找过我。”
说完他心里忽然不太好的预感，这种感觉让他忍不住抬头，去看不远处认真工作的金发青年。
先前的期待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伊达航只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他低垂着头，神色莫名的盯着握在手里的杯子想了很久。
“需要帮忙的话，我可以。”
多少要做点什么，即使那个人可能已经……
九野聿自然是查过他的，同时有人帮忙分担也是非常愿意，否则也不会把任务书什么的给他看了。
但在此之前，该说明的还是得提前说清楚。
九野聿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同意他的提议，“那就请伊达警官做我的协助人吧。
以及我要提醒你的是，一旦被对方知道你参与了这件事，你的处境不会很好，这点你想清楚了。”
他指的是伊达航快要订婚的女友。
伊达航显然做好了准备，他郑重地回握住九野伸出的手：“当然，娜塔莉一直非常支持我，我也会保护好她。”
“……”九野聿慢慢抽回手，总感觉这家伙一提到女友，就有一种让人忍不住移开眼的光芒，刺眼地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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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别了伊达航，九野聿又去警视厅调查野村这个人，但遗憾的是，记录在案的姓野村的可疑人太多了。
他只能把信息拷贝下来，然后带回去慢慢看了。
拖着疲惫的身子迈进家门，就看到一个银色长发的黑衣男人，悠然自得地坐在他家的沙发上。
男人低头摆弄着手机，连他这个主人回来，既不抬头也不打招呼。
托了今天老爷子提醒，九野聿知道这个银发男人，就是那所谓的绯闻男友。
怎么说……多少有点惊悚片那味儿了。
他换好鞋子，径直回房间把公文包放好，等出来看到男人依旧坐在那里，他一边往厨房走一边问：“吃了吗？”
“……”
男人好像没听到他说话，也可能太忙没空理他，九野聿也不恼，开始思索着冰箱里还剩点什么，凑合着今晚。
没办法，作为厨房杀手，在家里他是被明令禁止进入厨房的，也是出来做任务了才没人管他，所以做饭是不可能的。
很有自知之明的九野聿不会买锅碗瓢盆，一日三餐大多外面解决，偶尔晚饭也简单一个自制‘三明治’，所以他很好养。
这点，很久之前就认识的琴酒非常清楚，所以在来之前，他就给冰箱进了货。
果然，厨房里突然传来一声惊呼——
“黑、黑泽，这些都是你准备的？！”白发青年扒在推拉门上，满脸不可置信地看向客厅坐着的他，连被墨镜遮挡住的眼睛，似乎都能从中放射出喜悦的射线来。
琴酒稳如泰山，微不可查地‘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天哪！”当看到满冰箱的食材，他的心情已经无法形容了，“这也太多了吧！这够吃多少天的了……”
白发青年又一次感叹这盛景，黑泽阵兀自放下手里的工作，朝他走了过去。
在靠近的时候，九野聿第一次感觉到对方和自己的身高差异，那高大的身形完全把他整个人笼在阴影下。
银发男人伸手越过他的头顶，从冰箱里拿出两枚番茄。
头顶传来清冷矜持的声线。
“番茄酱意面？”